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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看不出什么破绽,周知意搜肠刮肚地想再试探他几句。他却已经收起手机,偏头朝她看了过来,目光在她脸上悠悠漫漫地定格几秒,“你是不是胖了点?”“我……”周知意所有的语言都被噎回了嗓子眼,眉眼耷拉下来,气急败坏道:“不是我胖了,是你的眼睛变小了!”她哼一声,气呼呼地甩开他大步往家走。陈宴慢条斯理地跟在她身后,眉梢微展,轻勾了下唇。没想到那晚随便拿几个石子“恐吓”一下,还阴差阳错地把蔚长林吓进了工厂宿舍。也好,省了他不少事。这段时间天天明里暗里地踩点“散步”,都快把他这辈子的散步额度耗光了。周三放学,没遇到陈宴。周四放学,没遇到陈宴。周五放学,依然没遇到陈宴。周知意回到家,放下书包跑到后院去敲陈宴的窗。“砰砰砰砰”敲了好几下没有反应,她狐疑着转过身,蓦然听到头顶传来清冷的一声“喂”。她脑袋转了360度,往后退两步,退到院子中央,抬头向上看。陈宴正懒散地窝在屋顶平台的躺椅上,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双臂枕在脑后,帽子盖在脸上,只露出冷肃窄峭的下巴。如水夜色静谧地扑盖他满身。周知意笑了起来:“你在上面干什么?”陈宴嗓音慢沉:“乘凉。”她笑吟吟地观察着他:“不散步了?”“嗯。”陈宴似笑非笑地:“想换个年轻点的休闲方式。”“哦。”她点点头:“我爷爷生前也爱躺在屋顶上乘凉。”“……”周知意眉眼弯弯,歪着脑袋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说她自作多情也好,说她自我催眠也罢,心里那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陈宴所谓的散步,只是为了保护她。因为担心,所以保护。因为尊重,所以隐瞒。无论是出于哪种感情,陈宴对她,都是在意的。******正式升入高三以后,为了节省时间,周知意便不再回家吃午饭,有时在食堂吃,有时去校外小吃街,解决完午餐回教室做会题,然后趴在书桌上午休一会。周六中午,班主任拖了会堂,考虑到周六食堂大概也没什么好吃的,周知意决定一个人去校外随便吃点。她把MP3揣进兜里,随便找了段英语听力,戴上耳机往校门外走。刚走出学校大门外不足一百米,迎面撞上一个许久未见的熟面孔。蓝毛,锡纸烫、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身后跟着俩脑子看上去不太好使的小弟。是钟连。周知意瞥了他一眼,秒速移开视线,想假装没看见。无奈钟连就是冲着她来的。“小意!”钟连一摆手,三两步跨到她面前。周知意不耐烦地挠了挠头,“第10086遍告诉你,我不是你小姨。”“知意。”钟连大概不会发“周”这个音节,坚决不喊她的姓:“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们周六还要补课啊。”周知意点了点头。“走吧,请你吃饭。”钟连十分没自觉地抬起手臂,作势要搭她的肩。周知意后退半步躲开,“我吃过饭了,要回学校了。”“那就陪我坐会,咱俩叙叙旧。”钟连不依不饶地看着她:“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见外吧?”他向前一步,想去拉周知意的手腕。周知意烦躁地皱了皱眉,刚想避开,手腕就猝不及防地被另一个人拽住了。她讶然回头,看到陈宴冰山一样的脸。“周知意。”他声调沉沉,垂眼盯着她,语气寡凉:“你在这干什么?”周知意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分神猜测,他是不是生气了?是因为她和小混混牵扯不清吗?还是因为她和男生牵扯不清?见周知意没说话,钟连抬起下巴,嚣张地打量着陈宴:“你谁啊?把手松开。”陈宴敛眉朝他看过去。他目光深冷,居高临下地看着钟连,眉宇间散发着令人冷凝的压迫感,冷声吐出一个字。“滚。”钟连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低骂了一句“艹”,“跟谁说话呢?你让谁滚呢?”“让你。”陈宴沉沉吐出两个字,微垂的眼皮下露出一点阴鸷的冷光。一分钟内,钟连面子丢了个精光,还愣是一个关键词都没问出来。他在再问一遍和直接开骂动手之间挣扎了一秒,有些忌惮陈宴冰冷狠戾的眼神,怕不小心惹了某个没见过的大佬,不好收场,忍了下,转头看向周知意。“知意,他是谁?”他又瞥陈宴一眼,“你别怕,大胆说。”陈宴不动声色地冷嗤了声,似乎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有意思。周知意虽然不喜欢钟连,可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横行霸道的职高小混混,除了死缠烂打地追过她一阵,钟连还真的没对她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眼下这种情形,她也不希望双方发生冲突。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想要的,无非是让钟连离自己远一点,那么,他既然这么问了,她不如——周知意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地撂下六个大字:“他是我男朋友!”“……”“……”第23章23钟连离开时的表情精彩纷呈,臊眉耷眼,咬牙切齿,就差没当场哭出来。虽然他非常不情愿承认,可但凡没瞎、但凡脑子没泡的人都必须承认,无论是从身高、长相、气质还是气场上来说,陈宴都甩出他一百八十条街,把他秒到渣都不剩。他都没资格一战,就彻底出局了。目送着钟连灰溜溜地退场,周知意的气势也慢慢消颓下去。身后站着个一言不发冷如冰山的男人,她光是用后脑勺感受,就能觉出凉意来。“周知意。”冰山发出了冰冷的声音。周知意按捺住忽上忽下的一颗心,深吸口气,慢慢转过头去,为了避免被兴师问罪的尴尬,她决定先发制人。“你别多想,我刚才是瞎说的。那人在追我,缠的人心烦,我就是想让他死心。”陈宴仅用了两个字就让她的心沉入冰凉湖底,“没想。”看吧,她在他心里果然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就算她拿着大喇叭对全世界宣告他是她男朋友,他都会觉得她只是小孩心性口无遮拦恶作剧,而不会怀疑她是真的喜欢他。心里憋闷着一口气慢慢向上涌,堵得胸口发闷,周知意看着他那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喉间微涩,不甘开始蔓延,真想破罐子破摔地宣告:“我就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