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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君还特意给她多加了一个鸡蛋。“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争取考个100分。”周知意“噗嗤”一声,险些没把豆浆吐出来:“奶奶,您知道满分是多少分吗?我要真考个100分您可能得气昏过去。”“看奶奶这张嘴!不是一百分,是满分。”徐碧君笑呵呵地改口:“也就讨个好彩头。”吃完早饭,陈宴送她去考场。周知意拎着考试专用的透明文件袋往外走,徐碧君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叮嘱:“铅笔橡皮都带好了吧?笔要多备几支,身份证带好!”“都带好了您放心吧。”周知意虚搂了下她的肩膀,拉开车门上去,刚坐定,车窗外又传来徐碧君的声音:“准考证带了没有?”周知意降下车窗,忍俊不禁,刚要开口,就瞥见陈宴已经不动声色把她放在身前的文件袋打开检查了一遍,而后他倾身过来,对窗外的徐碧君点了点头:“都带好了。”他音色还带着些晨起的慵懒惺忪,喉结随着说话频率轻动。周知意看着他的喉结,蓦然想到昨晚那个预支的拥抱,突然就忘了要说些什么了。考点还没开始进人,外面已经围了不少考生和家长,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周知意缩在车里吹空调,悠悠然感慨了句:“家长比学生还多。”陈宴偏眸瞥她一眼,以为她是因为父母不在而失落,手腕抬起,又顿了下,还是落上她发顶,揉了揉。却听周知意笑意盈盈地又补了一句:“我也有人送。”还是喜欢的人。两人在车里坐了没几分钟,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周知意一扭头,看到丁以南意气风发的一张脸,他和周知意在同一个考点不同考场,周知意在一楼,他在五楼。周知意视线往后一瞥,就明白了丁以南意气风发的缘由,丁爸丁妈大丁哥还有丁奶奶丁爷爷,在他身后足足站了三排,名副其实的全家出动。“宴哥早,一姐,下来啊。”丁以南扯着嗓子叫她。周知意看了眼时间,扭头对陈宴说:“快到进场时间了,我下去找胖丁了,你先回去吧。”陈宴颔首,抽两瓶矿泉水递给她。周知意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她抬眼,两人视线对上。“别紧张。”“注意安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同时微微一怔,周知意弯眼粲然一笑,冲他扬了扬下巴,开门下车。陈宴隔着车窗看了眼她的身影,恰巧她也转头来看他,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偏开头笑了。—两天的考试在紧张又快速的节奏中悄然过去,最后一场考完出考场,整个考点像一锅煮到沸腾的水,上上下下充斥着躁动。人群挤挤攘攘,说话声,讨论声,大叫大笑声,甚至还有对完答案后灰心的啜泣声汇聚到一起,在鼓膜边响个不停。周知意靠在一楼边角的廊柱上,等到被挤到一头汗的丁以南,和他一起向外走。一路遇到不少同校的学生,两人一路不停地和人打着招呼,随人流走出考点大门。周知意耳朵还在听丁以南絮叨,眼睛已经下意识地寻找起陈宴的身影。陈宴还是将车停在校门外不远处的一处树荫下,他穿黑色短袖,戴着顶白色棒球帽,清瘦的手指间握着瓶酸奶,大概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身上隐约可见一层水雾,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阳光沿着树荫缝隙漏下来,鎏金似的掩映着他半边侧脸,本来就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周知意直直地朝他走过去,耳边更加听不见丁以南的声音。直到丁以南跟在她身后,石破天惊地对着陈宴叫了一声:“姐夫!”周知意:“……”陈宴:“……”第46章46周知意:“!!!”陈宴:“?”周知意从那声姐夫的余震中回过神来,像个坏了零件的机器人,机械地扭着脖子,将脑袋转向丁以南。“我叫错了吗?”丁以南挠了挠头,视线又落到周知意脸上,嘿嘿一笑:“那就……嫂子?”“……”阳光缓缓绕了个圈,移到一旁的马路上,明亮刺眼,周知意站在树荫下,却像条被人抛在岸上挣扎的鱼,被陈宴无声的注视憋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此时只有她和陈宴两个人在,她大可以不管不顾地和他打直球,甚至可以厚着脸皮提醒他要说话算数,可此刻还有丁以南在场,尽管丁以南亲如姐妹,可说到底也还是第三个人,她就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不敢说了。她要脸。“……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周知意理不直气不壮地咕哝了句,一个起跳把丁以南的脑袋压下去,“他考试考傻了,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她干笑两声,打开后座车门,把丁以南塞了进去。后门敞开着,遮掩住两个人的身影,丁以南回过头,用气声询问:“太明显了吗?”“……”周知意:“你怎么不直接把民政局搬过来呢?”丁以南抬眼朝车外瞥了眼,陈宴还站在原地,正在低头看手机,他收回眼,继续以一种地下党接头的状态道:“你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吧?”他转过头,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一姐,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周知意:“……”我心急你大爷个喵喵拳!“安静,闭麦!”这是周知意对丁以南说的最后四个字。因为丁以南的安静闭麦,回程的一路车里都格外安静,完全没有考完解放的愉快氛围。车开到半路,周知意实在忍不住,打开了车载电台。电台频道里主持人正在读听众来信,“主持人您好,我最近有件事情非常苦恼,想让您和听众们帮我分析分析。我向喜欢了三年的男生表白了,他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只是说等我生日之后再说,昨天是我的生日,他给我买了蛋糕,陪我过了生日,却一直没提之前那件事,他到底是不够喜欢我还是不忍心……”声音戛然而止,周知意眼疾手快关掉了电台。眼下这情形,这氛围,配合上这个不合时宜的情感来稿,简直就是对她的公开处刑。隔着座椅她仿佛都能听到后座丁以南心里无情的嘲笑声。车里冷气开得很足,可她还是从头到脚一阵燥热,恨不得打开窗户跳出去。周知意按着指骨,完全不敢去看陈宴的表情,只觉得两人中间被冷气罩出一层无形的隔膜,散发出又冷又尬的气场。平复了好一会,她才吸了吸鼻子,隔着座椅无声地回头去瞪瞎带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