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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联系方式,手指在通讯录页面上下滑动,来来回回数次,最终却没能把陈宴的号码删除。她强迫自己关闭掉所有感官,每天在家里和医院来回奔波,活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机器。一周后,徐碧君顺利出院,周祁回到了宁弋。周知意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卖房上。那一周,她先后带三个买家看了房,全都不了了之。那段时间,她夜里总是失眠,凌晨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总有无数个冲动在闪现。她向来就是冲动的性格,花费了很多努力才克制住那些本能一般的欲/望。日子过得如一潭死水。八月初,周知意迎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之前看过房的一位买家托了中介来和他们谈价,坏消息是,她高考第一、第二志愿全部滑档了。人人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可到了周知意这里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情场“赌场”双双失意。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尘埃落定,没想到也只是心头微微一动,便坦然接受了。周明温有意让她重读一年,周知意没同意。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学校,也没再走过学校通往花店的那条路,更不敢去看她曾经和陈宴肆意亲密过的那条狭窄后巷。心里像是绷着一根无形的弦,脑子里装着一个看不见的警铃,在有意地避开和陈宴有关的一切,可他早已渗透进她的生活,她目之所及,处处都是他的痕迹。她像是生活在没有氧气的真空里,时时感觉窒息。在这种情况下,大学不能留在南城对她来说倒成了一种暂时的解脱。七月底,齐青回了南城一趟。临走前,她塞给周知意一张30万的银行卡。“这里面是给你的学费,不要推脱。mama知道你好强,可人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自强,否则就是在给别人增添负担。”这一点,周知意体会了个淋漓尽致,也在周明温的身上看了个淋漓尽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齐青说过的话,在某些方面,她像极了周明温。不愿安定,不甘平庸,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周知意捏着鼻子收下了那张卡,忍住了强塞给齐青欠条的冲动。齐青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她不能再自私任性,只顾自己爽快,用言语和行动往别人心口上捅刀子。翌日上午,周知意将这笔钱全部转到了陈宴的账户,她握着手机在银行门口蹲了足有半个小时,忍住了联系他的冲动。她怕听到他的声音,也怕看到他的只字片语。八月上旬,蔚思最先收到录取通知书,她考取了A市理工大。之后,周知意和丁以南的通知书先后到达。她和丁以南的运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她以超一本分数线的成绩滑档到了二本,而丁以南却以勉强超二本线的成绩被录取到一所很不错的二本院校。值得开心的是,两人都考到了与A市相邻的宁弋市。八月中旬,周家前院老宅卖了出去,成交价45万,周知意拿出40万转给陈宴,又将他之前给过的房租一并转了过去,之后她咬了咬牙,删除掉他的电话号码。当晚,她收到他的微信:【钱已收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不受控地发颤,眼看着聊天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脑子一热将他的微信号码删除。她最终没看到他正在输入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可无论是什么内容,她看到都会难受。那么索性就不再看。周知意放下手机,看到镜子前自己毫无血色的脸,耳边嗡嗡一片,麻木到空白。那晚,趁家人睡着后,她一个人偷偷溜到后院,走进了陈宴的房间。他的房间被定格在了分手那天,床上散落着毯子,空调遥控器丢在枕头上,床头柜上躺着半盒抽剩的烟,桌面上还留着一个黑色的烫痕。她抽完了剩下那半包烟,咳得涕泪横流,抱着毯子蜷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尚武巷的房子被搬空了,新的住户搬进来,后院的门被锁上,周家老少三口坐上了去宁弋的火车。周明达在宁弋帮周明温找了个工作,工资不高,但包吃包住,还算稳定。周明温不甘平庸了大半辈子,断翅折翼,撞得头破血流,最终还是屈从了平庸。周祁搬去了新房,恰好空出一个房间给周知意,周知意和徐碧君搬进了周明达家里。还有半个月大学就开学了,到时候她就要搬去学校住,留徐碧君在大伯家里,她很放心。周知意找了个家教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去补课,手机一天到晚都不看一眼,渐渐也习惯了在宁弋的生活。生活似乎被划拨到了一个新的起点,尚武巷成了留在记忆里的一片残影。丁以南给她打过几通电话。他告诉她陈宴回来过,他看上去消瘦了些,整个人更冷更沉默。她心里被密密麻麻的尖针扎得千疮百孔,语气却带着笑:“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丁以南被她噎了个语塞,从此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陈宴二字。她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怅然若失。八月底,大学正式开学之前,周知意瞒着所有人偷偷回了趟南城。她出发时天才蒙蒙亮,等站到花店门前已是烈日当头。花店打烊,正在装修,不认识的工人来来去去,头顶的招牌被取了下来。她呆愣在门口,有那么一瞬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可这里像是她的第二个家,她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可能找错,只不过已是物是人非罢了。门口一个身影一闪,严波走了出来。“小老板娘!”他开心地叫住她,“好久没见你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周知意笑了笑:“路过。”“听说你们搬去宁弋了……”“花店不做了吗……”两人同时开口,严波一怔:“怎么可能不做?就是前几天下暴雨大风把招牌刮坏了,换块新的,老板就说顺便把墙重刷一下,怎么,他没告诉你吗?”“老板回海市做生意了,你又要去宁弋上学,你俩这也算是异地恋了……”“……”周知意几乎落荒而逃。原来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他和她。她迫切地想,如果时间过得再快一些就好了,再长大一些就好了。那样她就能像个入世圆滑的成年人一样,不那么看重爱情,也就不那么痛。回到宁弋已是晚上,周知意打开放在墙角的行李箱,在最下方的夹层里,找出那个已显陈旧的素描本。她一页一页翻过,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