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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红晕。最后生生给她的瞌睡虫吵跑,要不是李梅菊喊,这姑娘还想滔滔不绝。哎,怕了怕了,瞧把孩子激动的,阮清秋好笑地想。天不亮,阮家院子里就已经来了很多人,都是前来帮忙的亲戚和街坊,打扫卫生的,摘菜洗菜的,搬桌子板凳的,贴大红囍字的,布置新房的……忙忙碌碌,热热闹闹,一派喜庆的景象。“我们结婚的时候,怎么没办这么热闹?你爸妈偏心!”朱丽娟扶着肚子倚在门口,语气有些酸,心里那是万分不平衡。“呵,你当初要是不闹,我们的也这么热闹。”阮国富讥讽道,一想到就觉得糟心。“如果你不搞大我肚子,我也不会这么闹,要怪就怪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朱丽娟语气比他还讽刺,口吻十分轻蔑。“我们结婚时,你父母把你兄弟几个住了多少年的老屋随便收拾下,就是新房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袄,笑嘻嘻地说:“你看,你大哥结婚就不一样了,盖新房。”阮国富冷笑:“少在那挑拨离间,那是我大哥自己出钱盖的。”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多少不舒服起来,目光看向院子外停着的吉普车,听着院子里女人们的议论,眯起了眼。“哪儿弄来的车啊,真威风!”“以前我们结婚时,都是用牛车马车接,谁家用二八杠已算极有面子的事。”阮芳芳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凑到阮清秋身边,“原本大堂哥打算用二八杠,没想到三丫极力反对,硬是让她哥想办法从部队借来车接亲。”阮清秋撇撇嘴,还能为啥?无非是想刷顾家人的好感,以达到间接刷未来大佬顾青林好感的目的呗。她回想书里的剧情,阮甜甜这样做可打错主意了,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能让阮家大房在村里风光一把,也不亏。妇女们聊着天,很快便把食材收拾出来,这时阮国强开着车回来了,后面跟着五六辆二八杠,场面极为风光热闹。把新娘接回家后,他们按流程举办了这个年代特有的结婚仪式——胸前各戴一朵大红花,手拿语录在毛\主席像前发誓结为忠诚对方的革命伴侣。顾家父母很满意,尤其是吉普车让夫妻俩收到了邻居们艳羡不已的目光,这个女婿让他们很满意。热闹的婚礼和漂亮的新娘都没吸引阮清秋注意,她在看那个孤零零坐在角落的落寞少年。他望着新娘父母身旁的小男孩,眼里充满羡慕和受伤,这样的顾青林让阮清秋胸口发闷,看热闹的愉悦心情也如潮水般退去。新人敬酒来到那桌时,顾青水怔了怔,也没多说话,若无其事去敬下一桌。倒是跟在她身后,与阮清秋一般年纪的少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转头跟站在父母身边的弟弟说了些什么。“喂,听说你是我那个病秧子哥哥?”十岁的顾青石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在少年饱含欣喜期待的目光中,猛地用力把人推到在地。“他是你哥哥!”罗老太太又气又怒,心疼地把少年扶起来。阮清秋一下子就瞧见他额头被磕伤,正微微冒血丝。这边的动静瞬间吸引了众人视线,顾善荣夫妇也过来了,他们皱着眉看了一眼顾青林,女人便对小儿说:“他打你了?”“没有,借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没那个胆量。”熊孩子得意地说,神情鄙夷。“青林也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罗老太太眼里含了泪,被少年拉了袖子,便心痛地把后面的话吞下。“罗婶儿,有什么话,等婚宴结束再说,可好?”顾善荣笑容温和,却没分半点眼神给少年,也没关怀哪怕一句话,阮清秋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反反复复十几次后,冷着脸坐下。她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管别人的家事?心里简直怄得要吐血!眼看新郎新娘敬酒快到自己这桌,阮清秋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老神在在坐稳,眼神瞟向顾青水身后嘻嘻哈哈的小男孩。来了来了,那臭屁熊孩子带着欠揍的笑容来了!随着“嘭!”一声,阮家小院上空爆出震天响的哭声,甚至盖过了人们喝酒划拳聊天的喧哗。阮清秋默默收回下绊子的黑脚,嘴角微微扬起,直到对上少年惊讶的眼神……做坏事被人看了个正着,是种什么体验?阮清秋:谢邀,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屋里,熊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他的牙磕掉了半块。嘿嘿,某人乐了。刚才的尴尬立马烟消云散,与此刻的快乐相比,根本不足挂齿嘛。顾青林也笑了,倒不是因为不待见自己的弟弟受了教训,而是……看了一眼犹自傻乐的少女,心里的空洞仿佛被填满了一样,莫名地,他知道她刚才是为自己出气。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点了火堆,照得四周亮堂堂。就在这时,村支书张献民登门了,他手里拿了一包红糖当贺礼,阮大壮热情地把人迎进门,不做它想,只当人家纯粹是来参加婚礼的。“阮家老哥。”罗老太太突然站起来,远远地朝阮来福喊话。喧闹的场面蓦地安静下来,老太太郑重其事的模样,一看就有事说,便都看向她。“罗妹子,你这是有啥事呀?”阮来福喝了些酒,笑呵呵地问她。“是这样,八月中旬,我托张桂花上门给林子向四丫那孩子提亲,给了你家四儿媳一百八的彩礼。当时约定好十一月我把四丫领回家,正好大伙儿都在,就做个见证,今天我把四丫带回去了,以后她就是我罗细妹的孙媳。”听到这儿,赖英子哗地站了起来,板着脸一口回绝:“这事我不同意!”“哦?赖婶子您为啥不同意呢?罗婶儿先让媒人上门提亲,又给了彩礼,处处符合规矩,没有悔婚的道理。”张献民突然出声说道。“都没过问我这当家的,为啥同意,反正我不认!”赖英子坚持自己的歪理,咬住不放。“谁去把张媒婆喊来,当面对质一下?”张献民也不与她争论,反而笑眯眯地问。话音一落,人群里争相响应,立刻便有爱表现的小伙去叫人了。阮大壮神色不渝地看着村支书,恐怕特地上门,就是为罗老太太撑腰来了,这事有他插手,才变得难办。搅屎棍!张桂花没一会儿到了阮家,她有些战战兢兢,回忆起自己被人殴打的恐惧,虽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肯定跟这桩亲事有关!“张媒婆,罗婶儿说是你上门提的亲,有没有这回事?”张献民又一次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