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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小果。温宛将剩下的草莓放回盘子里,他将照明的暖光灯打开,对准番茄苗的根部,几根不易察觉的白色菌丝缠住茎秆,延伸到了泥土里。温宛用手指碰了碰,菌丝很软,还有点粘手。温宛刚搬来那会儿,住得还习惯,慢慢的,老房子的一些不便利也来了。他拧开水龙头,却没有水流出来,温宛暗暗叹气,他只得闷头把花盆稍微收拾下,过两天重新换一个。种了这么久番茄,扔掉的花盆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温宛想着,不如上星网批发点花盆,光靠消毒根本没用。摸过菌丝的手指带着点怪异的滑腻,温宛找了张湿纸巾才擦掉。他回到工作室,快速看了一遍自己直播时录下的视频,复盘自己当时的状态,弄到十点,他从开水瓶里倒出点热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泡泡脚。一边主动发消息给顾偕深。【温糯糯:顾先生,我这两天都有时间。】发完不管顾偕深有没有回复,擦了擦脚,倒了水,回到房里。天冷,即使开着暖气,他穿着珊瑚绒的袜子,两只脚也还是冰冷的。稍微泡泡脚,还得节约点开水灌热水袋。这日子过得有点紧巴巴的。没一会儿,外头有人敲门。“温宛,在家吗?”是隔壁邻居。温宛打开门,没取下锁链,隔着门缝,邻居将保温杯递到温宛面前:“孩子咳嗽,家里的饮水机刚好没水了。”狭窄的楼道里都是雾气,即使亮着灯,也看不太清楚。邻居靠在门上,他相貌普通,看起来还算斯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怪我们大人疏忽。”温宛倒了满满一杯给他,邻居接过杯子:“哎呀呀,感谢感谢,老是麻烦你。”邻居转身要回去,又扭头看了看温宛,“那什么,你要是有比较的去处,还是搬个家吧。”他倒是想带着老婆孩子搬走,无奈身上实在没钱。“叫人家搬,你怎么不搬,人家开那么好的车,用得着你提醒。”邻居老婆人没出来,很不客气地道。大概是他们看到过顾偕深的车子。温宛说:“没钱,暂时不搬了。”他说的是实话。温宛关了灯,窝在柔软的被窝里,身上还算暖和,脚底却没有热水袋搁着,有些凉。最近好几天都是这样,不时停一会儿水电,物业完全不管事的,什么时候恢复通水,只能随缘。温宛当时太过匆忙,找着这个房子,想临时过渡下,所以屋内的装修和摆设大部分都没变动,只是他是个容易习惯的人,一旦住下,轻易不想变动。穿书前,温宛刚刚参加工作,搬了不少次家,每一次搬家,都会让他在新的房子里低落好几天。此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的念头更加强烈。躺了不知道多久,他觉得有点困,半梦半醒的,落地窗前的窗帘被风吹动,灌进来一股强劲的冷风。屋内的那点暖气根本不起作用。温宛一旦睡着就很难醒过来,他是睡着以后被冻醒的。迷蒙中,他感觉到了一股冷气,是从落地窗那儿漏进来的。窗帘是温宛从星网上买回来的,是他喜欢的柔软布料,白色窗纱漫天翻飞,黑色的雾气渐渐侵入室内。温宛慢吞吞坐起来,糯白的脸上,只见眼神涣散,神情麻木。床头灯没开,他半闭着眼睛,凭着本能,在没有任何实感的情况下,下了床。踩在地毯上,双腿软绵绵的,就好像喝醉了一样,身体歪歪斜斜,走一步倒退半步,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窗前。浓雾里的海盐味,让昏沉中的温宛忍不住蹙了蹙眉。好,好臭。温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敞开的窗前,半边身子都冻僵了。他木然着将窗户重新关上,做这些的时候,温宛还有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然后轻飘飘地走到床边,重新躺下。“嘎吱”刚刚关上的窗户,又在温宛眼前缓缓移动着。安静的室内,仿佛用锐器划过玻璃的嘎吱声格外清晰,温宛的大脑迟钝,看到窗户在动,却做不出什么反应。窗前的浓雾慢慢团成某种形状,贴着地板往屋内蔓延。-顾偕深敲了敲门。温宛隔了许久才开门,让他进去了。见着温宛,顾偕深持续一整天的焦躁就得到了安抚。工程师们都跟他说,温宛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让他和温宛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可是顾偕深一到下班,就想立刻回到温宛身边。玄关的灯很暗,温宛打开门以后,有些站不住,顾偕深单手扶着他,发现他身上冰凉,不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顾偕深赶紧把门带上。温宛脚底也没有穿着袜子,头发和脸上还沾着点白色碎屑。顾偕深看他站不稳,将温宛抱回主卧。卧室内,一片昏暗。窗户大开,冷气正往屋内倒灌,处在极低的气温中,取暖器已经停止了运转,只有小小的红色呼吸灯一闪一闪的。他将温宛轻轻放在床上,几步走到窗前,将落地窗关紧。顾偕深回身打开床头灯,按下开关,灯却没亮,他只得摸黑仔细检查一下温宛全身上下,再帮他盖好被子。从他进来到现在,温宛都没说过话。顾偕深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发现没有水,热水器里的热水提示灯也亮着,显示存量不足。外面太冷了,就这么带着温宛下楼,他怕他冻着,但今天晚上这个房子显然没法住。温宛靠在枕头上,黑暗中,他睁着眼睛不说话。顾偕深弯腰,低声哄道:“跟我回去住一晚好不好?”过了一阵,温宛摇摇头,小声道:“不要”。听到他的声音,顾偕深莫名松了口气,因为温宛提出离婚的那点愤慨消失殆尽。他现在知道温宛是有点倔的,看起来软糯,脾气不小。顾偕深在温宛脸上摸了摸,入手冰凉,再这么下去,人真的会被冻坏。他从大衣柜里拿出温宛外出穿的羽绒服给他穿上,然后给温宛带好帽子,手套,围巾,另外套上一双袜子,将温宛轻轻抱起,拿起放在玄关的车钥匙,下了楼。雾色里面,顾偕深走的很快,把温宛放到副驾驶,他关上车门,将暖气打高,才发动车子。从温宛现在住的小区到甜水路的公寓,要经过一段不短的车程。半路上,他们的车还没通过内城的大桥,就被拦了下来。“不好意思,现在这边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