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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来,很久之前在东宫遇到的那只猫,对李元吉道;“魏王应该喜欢,等他修完书,可以请他过来参观。”李元吉也想起来了,碍于其他人在场,不好说的太明白,“听说魏王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在宫里乱跑,还叫息王遇到了。”徐蛰:“嗯。”李元吉道:“看来魏王是真的喜欢猫。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他送几只过去。”徐蛰道:“过段日子再说吧。”简单又快乐的日子很快结束了,朝会之前,李世民又把徐蛰喊过去坐了一下午,徐蛰离开时的脸色很难看。宫里流言四起,都说陛下和太子吵架了。太子从太极殿出来,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跑去昭陵呆到天黑,谁都不让劝,最后还是侍卫们去东宫请来称心,才让太子回去。都说陛下和太子是因为先皇后吵的架,看样子也差不离。晚上太子就有点起烧,叫了太医院的人来诊治,后半夜才退烧。第二天还有朝会,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一定要太子到场,太子拖着病体过去,又被参了一通,回来就病倒了。李泰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萧德言在一起。萧德言、顾胤等人都是李世民派来协助他修书的,这些人颇负才情,德行出众,是很有声望的大儒。李泰对待他们也很谦卑又恭敬,十足的文人架势,与东宫那位的桀骜不驯对比强烈。他先是斥责了乱说话的下人,然后担忧道:“皇兄真的病了?不要紧吧?”“应该是真的,太医院院丞,还有满院的太医都过去了,听说太子这次……不太好。”李泰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对萧德言拱手,道:“学生心中挂念兄长,恐怕不能安心做学问了,学生请半日假,去东宫看望太子。”萧德言道:“魏王仁厚,请放心去吧。”东宫,太子卧房。虽是夏天,依然烧了几个炭盆。徐蛰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满头都是汗。李元吉笨手笨脚地用水沾湿帕子给他擦拭,他看着都心疼,忍不住絮絮叨叨:“大兄装病就装病,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一会儿肯定有人来,不装地像一点怎么行?”屋里还燃了艾草,地面上也洒了药汁,满满都是药味。太医院信得过的就那么几个,想瞒过懂行的,自然得受些苦。不一会儿太监通禀,说魏王来了,李元吉出去跟他说了几句话,装模作样拦了一下,就放他进来了。屋门打开,迎面就是一股带着苦味的热风,李泰的汗水也流了下来,“这屋里怎么这么热?”李元吉说,“哦,是殿下病重总是觉得冷,烧了炭盆。太医也说,殿下跟前几次病的不一样,这次的病不易见风,所以关了窗户。”李元吉看着胖胖的李泰直流汗,忽然觉得有人陪着吃苦,就一点也不难受了,甚至心情还好了不少。再看床上的徐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李泰来得真是时候。第69章治世浮华(11)李泰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太子病得有多严重,好确定自己有没有争夺储位的机会。过来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太沉不住气了。他到底只有二十岁,有仗着李世民的宠爱,没有参与过官场斗争,就连房玄龄、魏征等老臣,也因为对他态度不好,被喊过去训斥过。房玄龄当时都要吓死了,只有魏征耿直上谏,说李世民不该这么宠爱李泰。李世民听进去了魏征的话,从此才有所收敛。即便如此,李泰在诸位皇子里,也有一份特殊的疼宠,不是其他人能比的。李泰城府不太深,很多事情,大都是他夜深人静是静静想的,也有一些是王府中集结的文人墨客说的点子。幸好这个时候他和李承干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差,李泰化身担心兄长的好弟弟,“大兄身体如何?太医怎么说?”李元吉继续给他擦汗,徐蛰伸出一只手来,有气无力道:“青雀过来。”李泰走过去,被徐蛰抓住手,打了个哆嗦。他的手冰冷地不似活人。李泰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兄还在发热?”李元吉说,“是啊,断断续续的。”看来他病得真的很严重。李泰心中又升起了隐秘的欣喜,他心跳加快,自己的手也变得冰凉,屋子里闷得很,身上华贵的锦袍湿了大半,李泰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徐蛰身上。“太医怎么说?父皇呢?父皇来过吗?”李元吉微不可查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太医说了,就是普通的风寒,只是殿下没能歇息好,又受了惊,得多休养几日才行。”风寒是在昭陵染上的,受惊是因为父皇的训斥,还有朝会上发生的事情。李泰知道,上次朝参,太子曾经说过,不想再坐这个位置。他一直在等着太子犯错,终于等到了今天。父皇肯定对他不满,这一病下来,他又该心软了。李承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称心刚才说话吞吞吐吐,一看就是有事瞒着李承干。李承干精力不济,看不出来,难道他还看不懂?肯定是大问题。李元吉又说,“陛下昨天夜里来过,那时殿下睡的沉,还不知道呢。”徐蛰轻声说,“孤隐约知道,只是睁不开眼睛,还以为在做梦。”“殿下今日比昨天有精神多了,可见喝的药还是很有效的。再喝上几剂,很快就会好起来。”“嗯。”李泰在跟前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屋里的热度,终于告辞离去。等他走了之后,徐蛰和李元吉都忍不住大笑。徐蛰从被子里掏出个东西,正是用帕子裹着的冰块,冰化了不少,外面的帕子都湿了。徐蛰一直握着它,所以手才那么凉。他坐起身,把冰交给李元吉,又拿过李元吉倒的水喝着。李元吉说:“这下他该信了吧?”不等徐蛰回答,他又说道:“肯定信了。他肯定想不到,任凭名声再好,做的准备再多,没了大兄做太子,一样轮不到他。”李元吉想想就觉得高兴,一边喝水一边忍不住笑,最后呛到了,端着杯子直咳嗽。徐蛰无奈道:“你小心些,至于这么高兴吗?”李元吉咳地眼泪都快出来了,给了徐蛰两个眼神,喉咙还是难受,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快速道:“大兄不也高兴?”“孤可不像你。”徐蛰刚要从床上下来,又有人来了,他连忙回去躺好,见李元吉还在咳嗽,朝他摆摆手,让先离开。李元吉赶紧走了。徐蛰手里还拿着喝水的杯子没地儿放,干脆直接丢到地上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