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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倚楼心下有些不安,再回头看往脚下的路时,眼前一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似隐似现。尸山火海,血流成河。过往的记忆让墨倚楼心神晃然,他愣怔地抬眸看向殷容,问道:“殷容,我来过这里......是吗?我来这里......找你。”“师尊....”殷容站定看着他,“我......”然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们脚下突然震动开来,地震山摇。“师尊小心!”殷容立即上前一步抱住他,然下一瞬,他们脚下坍塌开去,直直往下坠落。墨倚楼下意识伸手揽着他,感受着烈风从身边卷过,殷容的一双羽翅化出来,挥动着带着他翱于空中。他放眼看着脚下,不断坠落的山石,渐渐坍塌成一个数百丈高的山坑。因这巨大的声响,荒山中扑棱潮涌出一簇簇黑色冥鸦。他抬头看向殷容,他眸光中闪着猩红,微抿的唇边还能看到微露的獠牙。“殷容,你......”殷容半只手臂搂着他,低眸道:“师尊,这里危险,有人设了禁阵。”墨倚楼恍然,这才后知后觉:“禁阵?”不等殷容解释,空中便幽幽传来一声低沉温润的声音:“两位故人终于来了。”墨倚楼和殷容缓缓落地,站在通天高的坑底前,抬眼上望,只能看到浓云后若隐若现的月。而那道神秘的声音好似环绕在耳边一般,听不真切从何而来。“是谁?”墨倚楼问。而他周身漆黑的坑底里渐渐亮起莹火,一簇簇飘在空中,全是虚浮的灵,渐渐弥漫在整个天葬坑内。殷容蹙眉:“何人作祟,还不出来?”那背后之人闻言轻轻一笑:“殷容啊,你的召灵只能召死魂,怎召得了我呢?”那人说着渐渐显现在他们面前,然而一身黑袍遮面,藏在黑雾里看不清脸。墨倚楼刚刚听这声音便觉耳熟,福至心灵,问:“闻春啼?”那人轻笑:“仙尊竟还记得?”他说着,挥动黑袍下的手,秀白的手指微曲,四周的魂灵随即躁动不安,随时可能向他们攻击而来。“控灵术。”墨倚楼看出他使出的禁术,甚为诧异,再看向身旁的殷容。墨倚楼问道:“你究竟是谁?”黑袍男子轻笑:“仙尊慢慢猜便是,我不是说了吗?是故人。”说着,他指尖一动,那些伺机而动的魂灵立即叫嚣着向他们扑食而来。这些亡灵肆虐涌来,身形化成各种扭曲的形状。“是妖灵!”墨倚楼看出,化出濯雪应对,“殷容你快试试能不能控制住这些妖灵!”殷容试了下,无用,立即化出逍遥弓,弯弓搭箭,迅速除掉试图靠近墨倚楼的妖灵:“师尊,这些妖灵不受我控制。”墨倚楼自然也想得到,他手执濯雪纵身飞向闻春啼,头也不回道:“我牵住他,你对付这些妖灵!”“师尊别——”殷容下意识觉不对,伸手欲拦住他,然而已经晚了。墨倚楼冲进了闻春啼周遭设下的结界内。闻春啼见他入了自己的结界,更加淡然:“慕成雪,你倒是真心疼你的徒弟,赶着前来送死。”“废话少说,”墨倚楼挥剑意欲揭开他的黑袍,却被他轻易闪开。“仙尊难道忘了,当年就是在这里,你的爱徒殷容一夜之间血洗修真界,将三千修士推入这天葬坑,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喂了这些沾了妖灵的冥鸦。”墨倚楼闻言,眼中闪过许多画面,一时间头痛难忍。黑袍下微红的唇轻勾,继续道:“慕成雪,你难道又忘了是谁将你软禁在浮虚灵狱,成为他的玩物,堂堂北冥仙尊,雌伏于一个妖孽十三载......这些,你都忘了。”“还是说,你也忘了,当年用驭妖灵虐杀整个垂天之云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吗”“不可能!你胡说!”墨倚楼头痛难忍,强撑着一丝清明与他争辩:“垂天之云灭门之际,他尚未存在......”闻春啼勾唇:“扭转乾坤术....起死回生术......仙尊自己倒行逆施,用禁术回到过去,将当年那个被故掌门杖杀的小妖救活,难道师尊也忘了?”墨倚楼只觉心口疼痛难忍,抚着心口冷冷看着他:“你句句直指殷容,无非是想间隙他与我之间的关系。只可惜,我说过,我是墨倚楼,不是慕成雪。”“你——”墨倚楼手执濯雪,挥剑向前,然触及对方的瞬间,碰到的只是虚影。“慕成雪,你不肯睁眼,不肯承认,那我就由我来告诉你。”闻春啼往后一退,退出那个束缚住墨倚楼的结界。在外围的殷容一直在匆忙应对层出不穷的妖灵,见到他出来而墨倚楼依旧被困其中,愤然一箭射去,却只穿过他的黑袍而落空。殷容心里顿时焦急万分,飞向墨倚楼,却被结界挡在外面。“师尊!”墨倚楼被困其中,心里有种预感愈发强烈。他仰头看向万丈高空,天色骤变,雷霆相聚,心下反倒平静了些,他转而看向一旁的殷容,面色沉静,道:“殷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过,曾经有一个人他叫墨倚楼,不是什么北冥仙尊,不是什么修真泰斗,心里装不下苍生,就装了一个从魔界随手捡到的,失魂落魄的小乌鸦。”“师尊......”殷容剑他面色坦然,全然是将死之色,心下骇然,不住地摇头,而九天之上的浓云渐聚,此处乃恶煞孽深的天葬坑,亡魂无数。墨倚楼心中早已有定数。殷容一切罪皆由他起,哪怕他多么不想承认,可他知道,前尘过往种种,都是他的罪。否则几百年前的前世,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跪在此地,跟殷容说,由他赎罪。只是他还是有点不甘。一道天雷轰然而下,霹在墨倚楼身上,他生生受着,看着被挡在结界外的殷容,继续道:“殷容,都是为师的错....该罚......”一句话未完,又一道雷霆之鞭打在他身上,雷光闪着火花滋滋地响。殷容急得眼圈泛红,生生用手去撕结界,双手被雷光电得焦黑,依旧死死不放:“师尊,你等我,我救你!我救你......”一道道雷鞭而下,墨倚楼生生硬扛着,身上的白衣早就被抽得破烂不堪,通身是血。耳边是殷容痛苦地嘶吼声,他强撑着,微仰头看向万丈高空之上不断挥下的雷霆。他虚弱地看着双手已焦黑的殷容道:“殷容,为师不知道你究竟想起了多少,但为师终究是怕,怕你恨我,所以所幸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我做慕成雪的时候,拘谨克制隐忍,护不了你,也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