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今世的爱】-12

    chapter12-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场景。

    百花盛开的美丽花园里，有一个穿着打扮高贵优雅却不失可爱的女孩捧着花朵，闻香。

    之后，她宛如跳舞般离开那，踩着舞步转圈儿，色彩斑斕的蝴蝶也在旁打转，女孩看起来无忧无虑，从来不必为任何事担心。

    在离女孩不远处，有一个高佻的人站在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孩。

    当她才正想将这一切看清时，美丽图画的框架正逐渐剥落，坠毁后化为灰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映入眼前的鲜血红色。

    她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

    在张开眼前的最后，耳边彷彿还留着梦里残馀的声音——

    ——『蕾莉雅……来世，换我追随着你吧。』

    ※

    「雷琍！雷琍！」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小莱那张圆圆的脸蛋，凑在自己眼前，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呜……」雷琍揉着眼睛，掀起棉被，窗外阳光亮的令人张不开眼，早上了……？

    小莱坐在床边，抚着雷琍的额，紧张的说：「雷琍，你把我们都吓死了！你做恶梦吗？」

    「恶梦？」她边说，边缓缓起身，小莱也跟着起来，说：「对啊、你都冒汗了……表情也很痛苦的样子……」

    雷琍试着回想起那个梦境，头又痛了。但她还是逼自己去回想，人做梦通常起来过会，就会逐渐忘记，但雷琍却记得梦里女孩的脸——

    美丽的淡金色捲发，自己没有；绽放在阳光下的笑脸，自己也没有；但那张脸却像极了自己！

    「雷琍？」另外一个女同学喊着她，她走到镜子前梳着长发，回道：「我没事了，只是……做了恶梦罢了。」

    ……儘管那不完全是个恶梦，它也曾经有过美好的片段。

    女孩们互望一眼，耸肩，这个雷琍给人的感觉太难以猜测了。

    儘管雷琍有绝伦的美丽外表，但她没有同年龄女孩有的朝气、热情，而是一股别人看不到的悲伤。

    在饭店房间打理完后，雷琍跟着同学下楼准备开始今天的活动，在下楼的过程中，不小心撞上迎面而来的三年级同学。

    「抱歉。」雷琍低着头道歉，她静静往旁边靠准备要让路给学姊，却听到那个人的声音，「雷琍？」

    「夏爵希……学姊？」雷琍惊讶的抬头，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加上“学姊”两字敬称。

    夏爵希眉头稍稍一皱，有点苛责的口吻问：「不是说别叫学姊了吗？」

    在楼梯边说话的这对学姊学妹非常引人侧目，经过的人不忘多看她们两眼，让雷琍相当难为情，她当然无法如此亲暱的叫着眼前的学姊。

    但夏爵希不在乎她们的眼光，低头温柔的望着她，问：「昨晚睡的好吗？」

    雷琍听到她这么一问，身子抖了一下，之后才勉强露出甜甜的笑容，答道：「睡的很好，谢谢学姊的关心。」

    「是吗？那就好。」夏爵希给她一个可靠的笑容，之后轻拍她的肩膀，指着楼梯下方，「快跟上去吧，你的同学在等你呢。」

    「是……」雷琍点点头，接着越过夏爵希，往正在等她交谈完毕的小莱等人那走去。

    才小跑步的刚抵达后，小莱一脸羡慕的说：「雷琍——你真的好好喔，可以独占艾洛奥和夏爵希两个学园偶像！」

    「雷琍漂亮呀，理所当然的嘛！小莱很羡慕喔？」戴着发圈的女孩开玩笑说道，小莱嘟嘴，看着自己比起其他纤细女同学来的圆润的身体。

    「好、好了啦。」雷琍出面圆场，不想让这个对自己很好的小莱自卑，说：「我们快去用早餐吧，不是说待会要去山上？」

    短捲发女孩点头，「对呀，走啦、走啦。」

    四个女孩就这样跟在其他同学之中，离开。

    当走廊上的人们逐渐净空，站在楼梯上头的艾洛奥，一直看着这一切。

    直到有个跟她一样有型的同年级生靠近她，故意笑着：「怎么？很介意啊？怕你的雷琍被新来的抢走？」

    艾洛奥只是冷冷瞧她一眼，连话都不想回，自顾自往下走，不想理会。

    「说她是新来的，我看她跟雷琍根本就认识很久了吧？」身后的人突然这样说道，让艾洛奥只得停下脚步，说：「雷琍以前没见过她，她们是在圣罗德才认识的。」

    「是吗？」身后的人跟了下来，笑了笑转移话题：「今天要去野餐，听起来真的有点好笑……不过听骆茗她们说，她们会拱名伶唱歌喔。」

    别人的事艾洛奥根本不想管，但讲到名伶，不就是雷琍？她不说话了。

    ……

    …

    到了那片宽阔的草地，许多女孩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小点心和饮料，开心的享受这种气氛。

    雷琍原本坐在野餐垫上，看着眼前的同学笑容满面相互交换自己的点心，她没有任何反应。

    「名伶！名伶在哪？」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正呼喊着她的名字，雷琍反射性的转头，是一些在学校也颇有名气的三年级学姊，其中又以爱玩出名。

    「雷琍，学姊在叫你耶！」原本吃东西吃到一半的小莱，一听到有人在叫雷琍，食物都还没吞下去的就推了她一把，要她赶快到前面去。

    雷琍也相当不知所措，没事怎么会突然被点名？难道……她们要她唱歌？

    「名伶——！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亲自下去抓人了哟。」其中一个学姊抢走麦克风，用力呼喊，让雷琍别无选择，只得起身往前走去。

    经过好多围成圈圈的同学，雷琍更觉得无地自容，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她，等待着她的表现。

    到达最前面，学生会的会长，长的漂亮、爱玩又会读书、和艾洛奥也是好友的学姊骆茗，把麦克风递给她，自己也喊道：「名伶来囉！」

    「好我们废话不多说，马上要名伶来献唱一曲，洗涤洗涤大家的耳朵吧。」骆茗的话一说完，笑声四起，她拍拍雷琍的肩，小声说：「好，你可以唱了。」

    「不……我……」雷琍才想推辞，骆茗学姊却一溜烟似逃开，独留她一个人在前面得面对眼前上百名学生。

    「雷琍加油！」

    「雷琍——唱！」

    鼓舞她的声音此起彼落，闹成一片，让她只得清了嗓，唱——

    温柔的节奏、悲伤的旋律，让正吵闹的学生们安静下来——

    在欢乐的时刻唱这种哀伤的情歌，虽然另类，但雷琍的歌声让人忽视这点，细细品味。

    曾经，她也在绿意盎然的草原上，为她爱的人歌唱。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过。

    闭上双眼，雷琍用自己的歌声让同学们陶醉其中，同时，自己黑漆漆的眼前，好像也逐渐勾勒出一片画面——

    和梦境好像，美丽的女孩，拥有当时人人最渴望的一切。这次，女孩坐在马匹上，快乐的奔驰着。

    身后的人搂住她的腰际，带她穿越那片草原，女孩笑的灿烂，笑的好幸福。

    这次，雷琍不希望梦境再崩毁，赶紧睁开眼，将这首曲子唱完。

    她被掌声环绕，但这不是她最想要的，她将麦克风还回去，走回自己的位子。

    「雷琍、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像是没有听到骆茗学姊的讚赏一样，雷琍走回小莱她们之中，又让她们开心的说：「雷琍，你唱歌好好听喔，果然，名伶就是不一样。」

    雷琍摇摇头，她回想起方才，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人。

    就算和她对上眼睛，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一样把歌给唱完然后才离开。

    她看到夏爵希牵动着嘴唇，像是跟着她一起唱一样。

    但这首歌，不应该有人会的啊！

    她刻意闪过夏爵希的眼神，急急忙忙的唱完歌曲。

    她让自己融入同学中，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所有的讚美被她视若无睹、她只想当平凡的雷琍罢了。

    ※

    野餐结束后，她们要前往下个定点，在这之前，要先移动到山丘小木屋那。

    这个行程有人喜欢、也有人抱怨，有些女孩觉得这样亲近自然也不错，当然还是有女孩喜欢住在有服务水准的高级饭店里。

    才刚抵达这座山，学生们又兴奋的讨论起来。

    「雷琍——这里好像童话故事才有的小木屋唷。」小莱抓着她的手开心的说着，倒是一旁的另个女孩挥着刚才才拎行李的手，说：「啊，对啊。可是一直移动住所也太麻烦了吧。」

    早上要离开饭店前，还要特地把行李带下来，也算累了她们。

    抬头好好看了一遍週遭的景色，雷琍已经刻意忽略那种感觉了，拉开小木屋的门，说：「进来吧。」

    「耶！」女孩开心的跑进木屋里，自己就好像童话中的主角。

    在另一边，却又是另一种情形了。

    星光点点下，有些学姊坐在外面打牌、而有些则是喝点小酒，她们不像学妹一样那么容易就受到影响，而选择另一套自己的休间模式。

    「喏。」突然，一只装着酒的玻璃杯递到她的面前，夏爵希抬起头来，看到的人是艾洛奥。

    「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嘴上虽然这样说，艾洛奥却拉开对坐的椅子坐下，而夏爵希则点头。

    两人喝了会后，艾洛奥才开口：「你喜欢雷琍多久了？你从进圣罗德就看上她了吗？」

    如果不是为了雷琍的事，艾洛奥是不会这样找她邀酒聊天的。

    夏爵希喝了口后，将杯子放下，沉默了会，才答：「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了。」

    「很久以前？」艾洛奥像是在嘲讽一样的轻笑，问：「你跟雷琍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喜欢她？」

    夏爵希盯着水平面上自己脸庞的倒影，说：「她可以忘了我、不记得我、不喜欢我，只要我还爱着她就够了。」

    爱——？

    艾洛奥脸色相当难看，过去只要是覬覦雷琍的人，通通都不会是她的对手，雷琍也不曾看过他们或者她们一眼。

    但这次雷琍对眼前的人态度相当不同，更何况夏爵希口中的「爱」，说的那么篤定。

    艾洛奥手指轻敲桌面，不甘心之下，她脱口而出：「雷琍是我的未婚妻，我劝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听到她的宣言，夏爵希不但没被吓着，反而是一脸苦涩的模样，说：「是吗？也许吧。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过，只要我还爱着她，这样就够了。」

    重复的话语，像是坚定的决心一样。

    夏爵希的口吻就像是她已经知道了，并且没有什么好担心或讶异的，让艾洛奥相当不是滋味。

    于是，她拿起酒杯起身离开，不再和夏爵希交谈，而是和其他女生一起饮酒聊天。

    或许是命运吧，这次旅程的地点，安排的那么凑巧，就是她们曾经一起相约廝守的地方。

    “那里”，应该被封闭起来了。夏爵希喝着酒，独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