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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艰难地上下一滚动,逡巡过面前人眉眼的目光满满皆是占有欲,宛若孤傲的头狼在巡视着自己的每一寸领地。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一手情不自禁抚上沈惊鹤的侧颜暧昧地摩挲,眼色渐深,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克制不住地开口。“我——”“哎,下边的人,让一让诶!”屋墙上数几层的窗子忽然被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大娘端着一盆水走到窗边,冲着下头高声吆喝着。梁延呼吸一窒,当下反应极快地搂着沈惊鹤往旁边滚了两圈,险险避开了倾盆而下的一大盆水。那跳动溅起的水珠甚至还泼了几滴在他们的衣摆鞋跟上,也令两人猛地一清醒,连声咳嗽着,匆匆忙忙分开。梁延一拳狠狠锤在身前墙上,别过头深深呼吸着,眉关紧皱,神色懊恼万分。沈惊鹤也是如梦初醒地退开几步,脸上的温度烫得不可思议。他像是即将溺毙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一般,死里逃生地大口喘息着,一向淡然的神情被猝不及防地撕裂,隐隐显出几分惊惶与茫然。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锲而不舍地从耳畔传来,让他恨不得当场找一条地缝将自己狠狠塞进去。然而看到梁延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的懊丧神情,还有两人被水打湿的几绺鬓发和小半边衣裳,他却仿佛是中了邪一样,突然不合时宜地溢出一丝愉悦的轻笑声。梁延犹自在心中暗暗后悔着自己的冲动,听到他的笑声,当即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瞪着他。然而看到他含笑望过来的眉眼,却又是气急又忍不住想随着他笑,神色一时纠结在一起,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他面色复杂,往沈惊鹤这头走过来几步,犹豫地低头看着他,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沈惊鹤将手指蜷缩起来藏到掌心,不让他看到自己轻颤的指尖,微微笑着抬头望向他,“我想吃隔壁街的杏霜汤了。”梁延叹息着一笑,倏尔柔和下来的眉眼多了几分宠溺的纵容。他走到沈惊鹤身边,仍旧如往常般小心珍视地牵起他的手,忍不住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走吧。”他又微微叹了口气,口中似乎还无奈地嘟哝了一声“小祖宗”。沈惊鹤只当没听见,将含着笑意的眼神轻轻转开,一手却已是自然地紧紧回握住他。十指交扣。※※※※※※※※※※※※※※※※※※※※两位啥时候争点气啊,叹息谢谢盛况与一、你的稿呢?、雪吹墨、欢欢、用脸滚键盘仍的地雷~爱大家么么哒感谢沐轻畹灌溉的营养液!抱抱第66章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断地下着,屋檐外的天色昏暗迷蒙,灯笼在风中左右不安地轻摆着。邓府内。“砰”的一声,黄花梨木的方桌被大手狠狠一拍,一声怒吼从密室内爆发而出。“荒唐!简直是荒唐!”似是还不解气,邓磊猛地站起身,双手背负到身后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显然是气极,胸膛像是风箱一般不断上下起伏,“你这一天天地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这种事……这种事你也胆敢说出口么?”他一手颤抖地指着对面人的鼻子,面色铁青。被他指着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泛过一丝古怪的光,竟然是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变为放肆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对,没错,我就是荒唐!”沈卓昊笑得几乎直不起身,他一手轻拍着大腿,左右摇着脑袋,神色却是忽然暴戾了起来,“可我这荒唐,还不是被他给逼出来的!是他逼的我,是他逼的我!”他脖颈上暴出青筋,几乎是用吼地喊出这一句话来。邓磊惊愕不已,神色惊疑未定地看着他,沉声开口,“卓昊,你究竟是……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的?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对我说的话,若是被人传出去了,莫说是你自己,整个邓家都要被连累得抄家斩首?”“外祖,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沈卓昊眼角发红地看着他,语气阴狠,“他已经彻底厌弃了我,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有一天被他亲自下令处置,就是等着老三登基后的满门抄斩……外祖,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这次成功了话,想想看,你就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邓磊神色莫测地望着他,良久,竟是猛地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沈卓昊被重重扇得偏过了头,左脸立刻应声泛起一片红肿。他眯了眯眼,伸手一摸被打过的地方,仍旧不死心地转过头,几近有些偏执地开口。“外祖!你何不听我一句劝!只要你将新安军的主力借我,我们大事必成。等到了那时,天下还有何人能挡得了我邓家吗?”“够了!竖子,此等狂言休得再提!”邓磊见他仍旧不肯悔改,气得怒发冲冠,“我邓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忤逆之人!新安军的一兵一卒,我是绝不会从西南调回给你的。你最好也早日舍弃了脑中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安分守己,在朝堂上好好表现,也好让你的父皇早日对你刮目相看!”“刮目相看?”沈卓昊嘲讽地悲鸣了一声,似哭非哭,“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啊……他的眼里,只有他那个好儿子沈卓旻!还有那个沈惊鹤——凭什么连他被找回宫以后,都能轻易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你是想让我们整个邓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吗?”邓磊气得一甩手背过身去,语调冷淡,“今日之话休得再提,你还是早点回到你自己的府邸中去。今天我只当你从没来过,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言罢,他怒气冲冲地迈出了密室,大门重重地摔在门槛上,又吱呀不已地弹起,来回轻摇。沈卓昊面无表情地看向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内,眼神已近乎于疯狂。他轻轻笑了一声,低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着。“没关系……你不肯借兵于我,没有关系。”他顿了顿,紧紧攥起置于身旁的拳头,“你是不是忘了,我手中还握有建章营呢?”一声惊雷骤然在窗外炸响,墨黑的云层翻涌聚拢,雨势渐大,瓢泼冲刷着静寂的长空。……夏雨总是突如其来,不知何处的雨云随长风飘来,这几日的京城便也总是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走过这一条长长的深巷,视线一暗之后,便可看到前方一座低矮的酒肆。酒旗迎风招展着,草棚下的桌椅摆放得有些歪斜,木纹斑驳,连接处有几丝微小的裂痕。许是因为细密的天雨,街上本就没有多少行人,这处偏僻至极的酒肆如今更是空无一人。外头的木门草草锁着,看来是店家见到生意不好,便也早早落了锁回家歇息着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不疾不徐踏着雨水走来,灰褐色的油纸伞一斜,便露出了唇边留着的两撇山羊胡。他走到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