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马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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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深度睡眠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杨莲亭在山鸟的啼鸣声中醒来,正觉得惊讶,自己竟能在思过崖睡得安稳。 难不成是因为知道有风清扬在身边? 但梦里那股令人心动的温柔感觉,好像还萦绕在身上,此刻醒了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我是不是梦见教主了?”杨莲亭伸了个懒腰,一睁眼便看到对面石壁下靠着的一副枯骨深深的两枚眼洞,直直的对着自己,顿时头皮发麻,“…………” “醒了?”神仙老头落在洞口,悄无声息。 杨莲亭一见他就垮脸。 风清扬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昨日练到第两千五百六十八招。” “还有多少??”杨莲亭心很累。 还说两个时辰呢,这两天他也不一定走得了! “七千四百三十二招,”风清扬报数不眨眼。 杨莲亭,“………………” 风清扬看他一脸破碎的表情差点没笑死,但老头没破功,憋得捋胡须的手指都用在力,“老夫可以在此处等你,你先去办你的要紧事。” “啊?”杨莲亭不敢惊喜,他怕这老头有更大的惊吓等着他。 “怎的,舍不得老夫,想练完一万招?”风清扬挑挑白眉。 “……不是,那我真走了,”杨莲亭爬起来拍拍屁股,依旧将信将疑,“您真放我走啊?” “再废话就练剑,”风清扬眉头一皱。 杨莲亭拔腿就跑,远远的回头嚎叫,“师父再见!——” 风清扬啧了一声,转过身去。 剑当然是教完了,独孤九剑见招拆招遇强则强,不拘泥于一招半式。 千变万化只要能举一反三便可,根本没有什么一万招。 闹腾了一日,他竟突然觉得数十年如一日的思过崖有些萧索了。 “杨莲亭,”风清扬慢慢踱步,身影在山崖间闪动,快如虚渺,他饶有兴味的念叨,“东方不败家的臭小子,学了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跟败不败的杠上了,嗤,有趣!” 不过东方不败来都来了,为何不现身呢? 风清扬略微想了一下,想到东方不败提及小怪物的语气,浑身一阵发毛,又不愿想了。 他老头搞不懂现在年轻小辈的想法。 三十多岁的东方不败在他眼里是个能力顶天的小辈,二十岁的杨莲亭更是个小娃娃,江湖才人辈出,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杨莲亭还不至于打风清扬的秋风。 他饿了。 脚下轻功更是飞快。 他其实比令狐冲要小上一两岁,在原本剧情的三年前截胡了令狐冲的师父,这华山弃徒以后的奇遇被他毁了个七七八八。 没了独孤九剑,向问天也化成飞灰。 令狐冲遇不上向问天就到不了孤山梅庄。 任我行马上就要死,留在地牢的吸星大法也不知道令狐冲还有没有机会学会。 任大小姐更是一颗心给了他杨莲亭,与令狐冲不说无缘,至少就撩妹这活,杨莲亭觉得令狐冲拍马也赶不上他。 不然蓝凤凰怎能如此服服帖帖? 平一指若是知道了,一定赏他个暴栗,蓝凤凰服的根本不是杨莲亭撩妹,而是她一身手段对杨莲亭毫无用处! 耽搁一日,再回头,杨莲亭终于蹲到了一个后追上来的青衣侍卫。 他相当不客气的拿走了人家身上的票子,还塞了封信,恶评单也不写了,直接要侍卫大哥交给教主。 杨莲亭人刚走,青衣侍卫就被拦下来。 红衣艳艳的教主站在眼前。 青衣侍卫木着脸,身形好像石块一样跪在地上,掏出怀里的信。 “去吧,把方才莲弟找你要的钱自己支领回去,”东方不败摆摆手,站在原地拆信封。 青衣侍卫内心@¥%,老实的消失。 东方不败扫了眼信上鬼画符的字,便捏进袖子里。 莲弟的轻功愈发精进,全力赶路之下,他居然连看信的功夫都不太有。 虽然知道莲弟的目的地。 ……但万一这家伙又迷路了呢? 东方不败扶额,莲弟什么都好,他没想到莲弟出了门居然不辩方向。 一副从没自己单独出过远门的模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莲弟除了不认路,表现的好像一个老江湖是怎么回事? 东方不败第n次见到莲弟问路,顺便套话,陷入了沉思。 莲弟很急。 从华山下来,杨莲亭便不再收敛,好像有什么在身后追着他似的,要赶在末日来临之前杀了任我行。 他对银钱不在意,有店就住,没店就风餐露宿。 东方不败跟在后面,几次想拦他休息,若不是见他没克扣亏待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一次传信之后,杨莲亭再也没停留。 入了江南省,气候湿润,温度转暖。 但春寒料峭,湿冷的南方比北方更难熬。 杨莲亭在道旁生的火堆快熄了,这是第四晚,明日一早便能到梅庄。 他吃了便睡,随便睡三四个小时,醒了便走,并无所谓火堆能烧多久。 东方不败给地上蜷缩的年轻人送去一点内力,摇头叹气,“莲弟莫不是在躲本座……” 他是想赶在本座知道前杀了任我行? 洛阳还有莲弟利用五毒教手段杀的人,虽是蛛丝马迹,但他依然能发现。 在他东方不败面前,那五毒教的小妮子还是嫩了点。 不知莲弟杀了谁。 东方不败想到这,心里突然一顿。 盈盈放走了莲弟,莲弟却直奔任我行。 但莲弟若是早就知道任我行在孤山梅庄何必等到盈盈放他!? 他好像知道莲弟杀了谁了。 他教中还有一个,自从他做了教主便失踪了的,任我行的老部下。 光明左使,向问天。 如果说,向问天与盈盈有联系,倒是很合理。 只是他以前没关心过,也根本不在意。 东方不败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莲弟的心思未免太深远了些。 莲弟可怕吗? 他从多久之前就把这些秘密埋在心里了? 东方不败望着眼前年轻人眉头紧锁的睡颜,摇曳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橘红色的明暗阴影。 他日日能见着杨莲亭睡觉的模样。 以往他只觉得,莲弟心思多,成熟稳重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却看明白了,原来莲弟心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 身边最看重的人,对自己心思深远到无法理解的程度,东方不败脊背微微发寒,但同时心里又有股扭曲的兴奋在滋生。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本座?”东方不败紧紧盯着睡着的后生,仿佛看见了他壳子底下的灵魂,低声道,“你是谁?” “接近本座,为本座杀人,”他歪歪头,眼瞳晶灿,眼神又冷又炽热,“你真是好爱本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