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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格罗夫纳广场

    

54.格罗夫纳广场



    按照李婉平和裘世德的约定,如果子杰的养父母没有提出让他们探望的邀约,那他们绝不会打扰子杰一星半点,然而裘子颖是一个例外,只要她到伦敦,就一定会看看哥哥的现状。她从报社回来后拎着皮箱收拾行李,对爹爹和姆妈说她要去伦敦一趟,开口的理由很简单,她想要见陈隽。

    李婉平关心地问:“去多久呢?”

    裘子颖盯着皮箱里的文件,回神以后答:“也许很快回来,也许很慢。”总之她无法预测。

    “这么吊人胃口。”她想着女儿思念成灾,便随她而去。

    裘子颖抱了抱姆妈,静悄悄深呼吸,笑道:“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让比利来陪陪你们两个。阿加莎最近会回旧金山办事情,有机会看你们,不过可能还是很忙。还有,我会去看哥哥,姆妈和爹爹暂时不必为了他去伦敦。”

    事实上,陈隽并不知道裘子颖要到伦敦。这次裘子颖一个人搭乘飞机来到伦敦,出了机场就见到当初替她办理保释手续的美国人律师艾娃。艾娃朝她招手,愉快地互相拥抱,简短聊几句后顺道开车载她到临时住所。路途比较通畅,裘子颖凝视着窗外,那年在布鲁斯车里看到的夜景和如今的景色朦胧重合。不同的是,这一回雨下得很大,夜景被洗刷成一片一片的。明明已经落地,却感到极其空虚,离开的时间不长,还是难免有物是人非的错觉。

    艾娃从后视镜望见裘子颖靠在车窗的模样,于是寒暄一问:“伦敦有什么变化吗。”

    裘子颖被她看出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变化,只是心境不同。”

    “上一年我回美国也是,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但总感觉不一样,”艾娃问:“你以前住哪呢。”

    “麦高田街。”

    “格罗夫纳广场离麦高田街开车只要十分钟,走路得半小时。”艾娃继续补充,她们要到的格罗夫纳广场(Grosvenor   Square)依然在威斯敏斯特范围内,其所在区域是拥有许多豪华酒店和高档办公楼的梅费尔区(Mayfair)。她打开雨刷,扭动播放器放一首温和缓慢的轻音乐,让裘子颖闭目养神。

    目的地到达,裘子颖下车越过车窗感激地抱着艾娃。雨水淅淅沥沥,艾娃让她赶紧进酒店,然后升起玻璃窗。裘子颖踩着高跟鞋,站在巴洛克圆顶下目送她离开,大堂一个穿着制服打领结的接待员出来打伞,替她提行李包裹。他们乘电梯直达所住的楼层,花香和古典画随之而来,接待员一边恭敬引领一边介绍酒店设施。露天花园有一个泳池,不过最近伦敦喜下雨,暂未对外开放。他的礼仪高级而成熟,因为这附近是美国驻英大使馆,常有上档次的美国人来这里居住。

    入住以后,裘子颖坐在床上脱高跟鞋,脚踝和脚底已经泛红,她随性地扔了,一双高跟鞋东倒西歪。经过长时间的飞行,她本应好好休息,洗漱出来以后好不容易躺下,又忍不住光脚起身走到窗前赏独属于伦敦雨景。这段时间,她和他互通有信,只不过她毕业以后太忙,交流渐渐少了起来,而他似乎也不在意,从一个月四封信到两三个月才有一封信。眼前的倾盆大雨变毛毛细雨,裘子颖还是换上一身衣服,出现在爵禄街。

    初到爵禄街是三年前,这里没有多少华人。再次来到爵禄街已是三年后,她竟在熟悉的百货大厦旁边看见一个外貌堪比上海百乐门的豪华赌场,而显眼的招牌告诉她这赌场必定是华人开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她没见过的中餐馆。

    裘子颖走到歌舞厅门口,收伞,轻甩雨水,弯腰放在门口。她一进去就听见一道漂亮的女歌声,这歌声与蓓琪的极其不同,蓓琪总是温柔缠绵,而她有些激昂轻快。她猜这个时候的陈隽会在包厢里,因而她选了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向酒保要一杯黑加仑甜烈酒,慢慢啄饮,听舞台上的女子唱歌。

    恩枝下台,不像蓓琪那样一人在吧台独饮热水,而是到处张罗说笑,活泼至极。裘子颖捧着那杯酒走到恩枝的面前,举杯赞叹:“唱得很好听。”

    恩枝好似没见过她,对来客笑得灿烂:“多谢这位小姐,钟意就请多多来捧场。”

    “这是当然的,”裘子颖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恩枝,恩情的恩,树枝的枝。”

    她自是知道,回笑:“叫我珍妮弗就好。”

    恩枝轻轻重复她的名字,然后失陪告退,小跑到包厢里面嬉闹。门微微开着,从这个位置,裘子颖能看见包厢里的那只鎏金鸟笼,一只戴着腕表的手取镊子喂养,又被另一只手夺了镊子过一下代喂的瘾。她不知道他见到自己会怎么样,鬼迷心窍地穿过人群,停在包厢,悠悠地笑出了声音。陈隽被笑声吸引过去,他怔愣着,又皱眉,怎么也不相信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恩枝的热情让他意识到这是真实的:“嗨,珍妮弗小姐,不好意思,这里是包厢,你可能要到大厅坐着。”

    裘子颖看一眼望住自己的陈隽,又收回视线,对恩枝道:“抱歉,我就是来看看而已,打扰了,”说完就转身回到人潮涌动的大厅。

    陈隽二话不说立马追出去,抓着她的手拉进包厢。恩枝左看右看这俩人的情景,顿时生出强烈的直觉,拍一拍脑袋,搞明白这位珍妮弗小姐就是他们经常提起的裘子颖。她哎呀一声,把镊子放回盘子,好像做错坏事的小孩背着手后退,可爱地缩缩肩,“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子颖jiejie,我刚刚和陈隽什么都没有,真的,你别生气。”

    “我才不会生气。”裘子颖方才察觉这个女孩的真诚,一只手捂着嘴笑,另一只手被陈隽捏着细腕。

    恩枝吐个舌头,用脚轻轻勾门离开,留他们二人世界。包厢里没有其他人,陈隽有些惊喜,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到访,“怎么来伦敦了?”

    裘子颖还是喜欢伸手环住他,踮脚贴近他耳朵,声音轻轻细细:“因为想你。”

    “单纯因为这个。”他笑,不信她会为他周转繁琐旅程来到这里。

    裘子颖确实摇头,又道:“替父母见一下哥哥。”

    “他还可以。”陈隽猜到她目的不只有他。

    裘子颖不着急,歪着脑袋看他,神情已经平平淡淡,话到嘴边却有些瓮声瓮气:“怎么不邀请我跳一支舞。”

    “在哪里。”

    “就这里。”

    他左手轻握她的腰,右手与她的左手五指相扣。两人紧贴相拥,跳着跳着,不知是谁使的坏,又或许是二人默契,他们不小心倒在沙发上。他顺其自然地撩开她的衣服,手下滑到她的肚脐揉转两圈,拱起她一条腿,来到湿润地带,隔着内裤弯起指骨抚摸,汲取蓓蕾的花蜜。

    他亲她耳尖,随着凹陷的缝隙上下摩擦,时不时碰到那颗肿起来的rou蒂。她的小腹频频收缩,因今日的劳累任由他爱抚。恰是这样柔弱的承受让他焦躁起来,摩擦的力度变大,要她闭着的唇溢出声音。一旁的鹦鹉睁着两颗豆丁大的眼睛,爱抚在它的眼珠中央上映,而门外都是沉浸于唱歌跳舞的人们,在伦敦夜里醉生梦死。

    他不想问她许多话,只是专注地看她微颤的眼睫和咬着的嘴唇,揉捏那敏感的rou蒂。她努力睁开眼睛,记住他焦躁的模样,小腹更是缩得厉害,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怎么不进来。”裘子颖忍不住抚他的脸。

    他不能预知她此刻在他身下承欢,“没带套。”

    她恍然,这突兀的出现让他毫无防备,故作可怜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陈隽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尊重她,见她还想要吻自己抚慰一下,又拒绝道:“别亲。”

    “为什么?”裘子颖被他的抚摸弄得懵懵懂懂。

    “我怕我受不了。”

    她差点忘记他们一旦激吻就不容易收场。这次她放过他,不胡乱挑拨。偏偏在她听话地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她的胸罩因她下意识的仰头伸张而不小心向上,欲遮未遮,只这一瞬便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他索性推开,上下同时抚摸,抚得乳尖粉红硬挺。她很快抵挡不住,内裤的缝隙一张一合地快速缩着,快感聚集于神经,洇湿一大片,从花边淌到大腿根部。她迷丝丝的眼神撞进他眼里,以至于他急忙起身从鎏金笼下的抽屉拿一盒金边臣出来。他背对着她,烟雾开始弥漫。

    等他们都缓了过来,鹦鹉已经站立着闭眼睛入眠。裘子颖坐直身子,乖乖地让他从外套里的内袋取出那条手帕替她擦干净周围。他这时才看到她的脚踝是红肿的,抬起来揉一揉。

    “你现在住哪里,还是那个旅馆吗。”陈隽问。

    “格罗夫纳广场。”

    他笑了笑:“美国人的地方。”也正是如此,起码比这里要安全好几倍。

    她阐述事实:“那也是在伦敦。”

    陈隽不反驳,带着她离开歌舞厅。她不要他送,打了一辆出租车,临走前还问他亲不亲,他来不及犹豫,快速地搂着她在夜风里对上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