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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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下意识想说国破了。 为何国破?因为昏君当道。 刘彻不敢再想下去:“这些是石庆告诉你的?” “韩子仁给孩儿讲过历史故事。太傅也跟孩儿提过一点。百姓可以把孩儿当成高高在上的储君,孩儿不可以。久居高位,不知民间疾苦,任性妄为,孩儿定会变成秦二世。”小太子想一下,“父皇,从始皇驾崩到秦国□□用了多少年?” 刘彻张嘴就想给出答案:“你是在教训父皇?” “父皇莫要冤枉孩儿。孩儿真不知。”小太子一脸无辜,“孩儿在和你讲道理——父皇的钱和孩儿的钱皆来自百姓!” 刘彻不能再说他的钱是他自己的,心很闷,甚至烦躁,他气得拧住儿子的耳朵:“朕就不该叫你那么早开蒙。” “我不想啊。父皇天天算计我。”小太子说着就来气,“别人七岁上学,我五岁。父皇还反过来怪我?” 刘彻张了张口:“……你闭嘴!” 小太子嘀咕,说不过人就吼。吓唬谁呢?我才不怕。 “还说?”刘彻气得想打孩子。 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父皇,莫生气。” 刘彻瞪他。 小太子很委屈:“汲黯直言进谏,父皇不生气,还夸他‘社稷之臣’。孩儿为何不可以说真话?孩儿不如汲黯吗?” 刘彻的脸绿了。 春望想笑。 陛下不夸汲黯总不能把人砍了。那样陛下岂不要落得个昏君的名声。 小太子皱了皱鼻子:“孩儿问过石庆和身边人,汲黯说过什么。”故意停顿一下,“父皇,你猜孩儿发现什么?” “不说就出去!” 小太子耍赖往他怀里钻,刘彻习惯性搂住他。当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恨不得把手砍了。 “很多时候言之无物,心窄性躁。匈奴那样对边关百姓,他竟然主张和亲。”小太子想到什么,抿嘴偷乐。刘彻直觉不好,听到儿子脆生生说,“还说父皇用人像堆木柴,后来者居上。他居然不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朝中全是一些老东西——” “殿下!”春望急得过来。 刘彻:“叫他说。太子说不得他们?” 春望无奈地后退。 小太子:“父皇不敢用新人,舅舅也不会二十九岁官拜大将军。表兄也不可能成为冠军侯。父皇,孩儿说得对吗?” 刘彻被夸的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父皇笑了,不生我气啦?”小太子眨了眨眼睛,从他怀里坐起来。 刘彻担心他碰到御案,手先脑袋一步护着儿子的小脑袋。刘彻顿时又想把手剁了。 小太子双手捧着他的脸,“父皇今晚去椒房殿吗?” 刘彻下意识摇头。 小太子好失望。 “怎么了?” 小太子叹气:“孩儿还想叫父皇告诉母后,孩儿没有赚不该赚的钱,没有逼迫任何人呢。” “自己跟你母后解释去。” 小太子无力地点点头,想起什么蓦地抬头:“母后要给我两巴掌呢?” “那也是你自找的。” 小太子叹了口气站起来:“那我就去找父皇的母后。” 刘彻心说,你找谁也没用。 “陛下?”春望喊一声。 刘彻福至心灵,慌忙起身抓住儿子:“敢去东宫胡说八道,朕现在就给你两巴掌。” “祖母节俭。”小太子停下,“七国之乱差点打到京师,祖母一定比父皇懂民心所向,一定也很赞同孩儿刚才那些话。父皇敢打孩儿,孩儿就跟祖母说,父皇心里没有黎民百姓。” 刘彻扬起巴掌。 小太子瘪嘴就哭。 刘彻指着他的额头:“不许装!” 小太子大声喊:“母后!皇祖母!父皇打——呜呜呜!” “还叫吗?” 小太子摇头。 刘彻松手,小太子往外跑,刘彻长臂一伸拽住他:“往哪儿跑?刘据,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 小太子听到“姓名”不由得停下。 刘彻:“七国之乱又是听谁说的?” “百姓啊。”小太子眨了眨眼,“也不可以说吗?” 刘彻想骂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黎民百姓怎么还这般碎嘴。 “他们还说什么了?” 小太子:“父皇不生气?” “朕气饱了,没法再生气。” 茶肆里的食客都知道他乃“大将军长子”,哪个敢当着他的面议论天家。小太子仗着宣室殿没有他的人,他的老父亲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宣召韩子仁、吴琢等人,他放心大胆地胡扯:“说外甥像舅。陈家表兄跟父皇十几岁的时候一样一样。” 刘彻张嘴就想骂人,对上儿子带着笑意的眼眸:“故意气朕呢?” 小太子摇头:“他们还说孩儿像二舅。” “长得像你二舅?”刘彻不待儿子开口,“要不然你说你姓卫,他们也不会把你当成卫伉。”捏捏他的小脸,“招摇过市竟然知道戴面具。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小太子:“孩儿不懂的可多了。父皇,很多人都没见过二舅。” “总不至于说你性情像他?” 小太子笑着点头。 刘彻呼吸停顿,这群眼盲心瞎的。 “父皇,我走啦啊。”小太子突然来这么一句,刘彻条件反射般抓住的衣领。小太子往后踉跄两下,气得大喊:“父皇!” 刘彻松手:“你母后那里——” 小太子打断他:“我想祖母。” 刘彻抓住他的手臂,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滚!” 小太子蹦蹦跳跳往外跑,欢快的跟个小青蛙似的。 刘彻气得咬牙:“朕上辈子欠他的!” 谁欠谁不重要。春望提醒:“陛下,殿下说的那些话?” 刘彻扫一眼殿内所有人,宦官宫女慌忙跪下发誓,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刘彻收回视线:“他才八岁,竟然懂得一物降一物。”说出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殿下还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春望心想,这不比“一物降一物”重要吗。 刘彻刚才先气儿子胡说八道,后气小孩竟敢威胁他,以至于经春望这样一说,他恍然意识到儿子真长大了。 “据儿说的那些不可能是这几日才听说的。若不是朕提到钱,可能据儿像变了一个人,朕还没意识到他只是长大了,不再是无论朕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的奶娃娃。” 春望:“陛下当真没生殿下的气?” “你能说他说的不是事实?”刘彻倒是想生气,可他总不能气这些日子躲着儿子,没能及时发现小孩已经不再是招猫逗狗的奶娃娃了吧。 刘彻摇头叹气:“以后你提醒朕,隔三差五去太zigong看看,或叫他来宣——”看到出现在殿外的小孩,刘彻板起脸:“不是叫你滚?” 小孩跑进来,刘彻抬手挡住:“不许再往朕怀里扑。你也看看自己多大了。” 小太子比划一下身高:“好矮啊。” 刘彻不为所动:“有事说事。” “孩儿听百姓说——jsg” “又是百姓?”刘彻面色不渝,“朕改日非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的嘴堵上。” 小太子脱口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刘彻手痒,压着怒火:“春望!” 春望拉着小太子的小胳膊:“殿下,奴婢送您回去。” “人家还没说呢。”怀抱不给扑,小太子坐在御案上,面对老父亲。 刘彻看一眼压在儿子屁股底下的奏章别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快说快滚!” 小太子伸手掰过老父亲的脸:“父皇,孩儿在这儿呢。” “得亏朕只有你一个儿子。”再来一个他得减寿十年。 听不见,听不见拉。小太子摇摇头:“好多人想给去病表兄说亲。有人说冠军侯府的门槛要被踏平了。还有人说,长安适婚女子都想嫁给表兄。陈家表兄说,冠军侯府不能呆了。等表兄回来我是不是该放假了,可以邀请表兄去博望苑小住吗?” 刘彻顾不上跟儿子赌气:“你说的‘有人’‘还有人’不是指你母后和祖母?” “你姑姑和我姑姑近日时常聊去病表兄。” 刘彻好气又好笑:“什么叫‘你姑姑和我姑姑?’你啊,惯会胡扯。她俩也想给去病说亲?” “陈家表兄说以前不爱提表兄。” 刘彻听懂了:“近日全城百姓都在聊去病的婚事?” 昭平君这几年脑后长反骨,隆虑公主吃亏中计,他得高兴的放炮竹。不太可能为她和馆陶扯谎。小太子点头:“私下里都说过。” 霍去病确实该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