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为爱做出的决定从不完美,是地狱,是深渊(庆300收藏达成)
Ⅱ 依耶塔.霍尔琼斯,安圭斯.普罗德汨罗之妻,普罗德汨罗的直系都说毒蛇爱惨了这个女人,每个人都期待着一个奇迹,一个安圭斯为了所谓爱情放弃家主之位的奇迹。可惜奇迹没有出现,其他直系只能哀叹惋惜。他们做梦都想毁了安圭斯和他在意的一切,没法分食安圭斯那一系的权利和财富了。 纳斯塔奇亚站在走廊里,这里是主堡的最高层,只有家主才能住这。厚重的猩红窗帘隔绝窗外的光,走廊里的装饰华丽繁复,照亮幽深的长廊和每一扇阴冷的房门。纳斯塔奇亚踩在厚厚的绒毛地毯上,墙边堆着一个个防止跌倒磕碰的枕头上。宝石金烛台上挂着蜡泪,借着烛光,他在看,看走廊上的画像。 安圭斯在失去依耶塔后封闭了极长一段时间,每一个试图劝解他的人最后都成了城堡教堂地下的尸骸。在离开房间后,安圭斯开始进行艺术创作,同时有关依耶塔的物品一个个被收入他的房中。 此刻塔奇亚正在看的就是依耶塔.霍尔琼斯的肖像画,没有照片,没有模特,这幅画是安圭斯依照记忆绘画,所有见过依耶塔夫人的仆从都说家主画的不及夫人容颜的一半。 在纳斯塔奇亚眼中,这副肖像画已经美的惊人,如果这都不及他mama的一半美丽,他那模糊记忆中的女人,该何等的惊艳。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纳斯塔奇亚身旁,塔奇亚在这里看画就是在等着他出现。 “爸爸。” 如野兽般的男人披着一件大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圭斯伸手略过塔奇亚,把那副肖像画从墙上取下,这条走廊上曾经都是依耶塔的画像,如今只剩下这一副没收入房中。安圭斯已经无法忍耐少看见一面依耶塔,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妻子一点,即便是他的儿子。 塔奇亚举着手,这是一个求抱的姿势,他每次受伤或者想要什么,他都会做出这个动作。安圭斯没回应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画往家主的房间走去。塔奇亚见得不到拥抱,他跑到自己父亲的面前,再次举起手。 他被撞倒了。 长长的衣摆拂过男孩的身体,阴影略过头顶。纳斯塔奇亚坐在地毯上,往后倒进墙角堆放的枕头里。 他感觉不到痛,内心也没感到伤心,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爸爸这里得不到回应。 “纳斯塔奇亚。” 有人在叫他,塔奇亚坐起来,看见一个和他一样大的男孩。 这是…… 男孩有着一张和塔奇亚一样的脸,身上穿着和塔奇亚一样的衣服,他的头发梳的笔直,一双眼睛绿中夹着斑金。 塔奇亚看着他,几秒后才开口。 “纳斯塔维亚。” 这是……他的哥哥。 “父亲不需要你在这里。”纳斯塔维亚背着手说到。 塔奇亚皱眉:“可他好久都没理我了。” “他从来都没理过你,你对于他而言是多余的。” 很难想象这种话会从一个四岁小孩的口中出来,塔奇亚受不了,内心突兀的冒出一点名为委屈的情绪。他躺回枕头堆里,拿起一个小的盖住脑袋。 “才不会,谁都听我的,他只是因为mama不在才这样。” 纳斯塔维亚走到他旁边,依旧背着手,像个小大人。 “那你要继续呆在这吗,父亲今天不会出来了。” “……”塔奇亚移开枕头,对着纳斯塔维亚眨眨眼,他才四岁,玩心和活力大着呢。 “我不要了,我要去花园,mama的花开了。” 塔奇亚举起手,纳斯塔维亚歪头看着他,疑惑的打量着弟弟那只苍白的手。 “你快拉我起来啊,哥哥!”塔奇亚叫起来,纳斯塔维亚这才了然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塔奇亚走向外面,昏暗的长廊开始变换扭动,截然不同的一截路出现在塔奇亚面前。红与黑相连,男孩见怪不怪的踏上冷硬的黑金地毯,石壁上千奇百怪的画像把目光死锁在他身上。 塔奇亚一路走一路朝画像呲牙,画像中的东西被这幼崽恐吓到,一个个缩在画像的角落。它们还不至于惧怕一只幼崽,但这只幼崽会叫人把他们全烧了。 几截长廊拼接在一起,纳斯塔奇亚和纳斯塔维亚没走几分钟就到了一楼。一出门他就进入了一片花海,和哥特式的阴暗古堡不同,这里的花清新怡人,白色,淡色,就连人造的太阳光照向这里都多了几分暖意。 塔奇亚没那么喜欢花,可他房间里总有这些花的装饰,这是依耶塔以前给他房间里留下的痕迹,所以塔奇亚喜欢自己选摘替换。 一直等候在暗处的仆人搬出梯子,塔奇亚把一直抱在怀里的礼物放到仆人手中,才哼哼的爬上去。 花园高处的风景更好,塔奇亚往下看,纳斯塔维亚还站在梯子旁。 “你在干什么?”塔奇亚喊到。 纳斯塔维亚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塔奇亚。 “我在等你。” “干嘛等我啊!”塔奇亚举着剪刀,“你为什么不上来?” “我为什么要上去?” 塔奇亚有些生气了:“因为我们是双子啊,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一样的?” “对!没错!” 纳斯塔维亚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墙上的弟弟,塔奇亚脸上滑过汗珠,毛茸茸的黑卷发背光更显蓬松。 “我知道了。” 纳斯塔维亚点头,也爬上梯子,仆人给他递上剪刀。 塔奇亚满意了,蹦蹦跳跳的走在墙上挑他喜欢的花,纳斯塔维亚跟着他,塔奇亚剪哪朵,他就剪那朵旁边的花。 虽然小孩精力旺盛,但对于还需要喝药调理身体的孩子来说,十几分钟已经够累了。 塔奇亚爬下墙头,仆人支起凉亭端上茶点。兄弟俩一动一静,纳斯塔维亚喝着混合药物的温水,塔奇亚咬着饼干扭头乱看。 他看天看地,看花看草,看女仆的裙子,看男仆的领结,他看向仆人托盘上的礼物。那是他的三王节礼物,mama从苏格兰寄过来的。 “哥哥,你的礼物呢?”塔奇亚含着饼干含糊不清道。 “我不需要。”纳斯塔维亚头也不动,一直盯着塔奇亚。 “为什么不需要,礼物多好。” 塔奇亚不理解,有的礼物有用有的礼物没用,但它们都很漂亮,塔奇亚喜欢漂亮的东西。塔奇亚总能得到大量的礼物,他是个漂亮的小孩,每隔几个夜晚,城堡的一楼大厅都会举办宴会。他不太懂大人们跳完舞为什么都脱光贴在一起动,有的还会流血掉头,可只要他晚睡,他走到他们之间,就会有数不清的礼物放到他随行仆人的手上,有的叔叔阿姨会向他提要求,比如让他多看一会,让他拿手打打他们,脱掉鞋或者不脱让他们拿脸贴上去。 说实话,他觉得有点恶心,但他们的头在他脚底时他也很开心,所以他很大度的,用教师的话讲就是——很大度且仁慈的赐予了他们欢愉。 塔奇亚凑过去,圆圆的脸蛋几乎贴上哥哥的脸。 “你不需要就给我吧,我想要。” “为什么?” 塔奇亚被这反问弄呆了:“反正你都不要了,为什么不给我?” “你为什么想要?” “你为什么不想要?” 纳斯塔维亚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字一句说:“它没有用处,只是一个玩具,一本没知识的书,一个只有外形毫无价值的装饰品。” “没价值就不要了?”纳斯塔奇亚皱起眉,家族里的教育让他知道[价值]的含义可比认字早。 “那是mama送的。”塔奇亚加大声音说。 “母亲送的也没没用。” 啪! 仆人惊慌的看着两个少爷,塔奇亚举着手,他不喜欢哥哥的话,于是他就像那些叔叔阿姨教他的一样,举起手打他的脸。小孩的力气不大,纳斯塔维亚脸上没有红肿,在仆人们的惊叫声里,塔奇亚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到哥哥脸上。 “我不想听你说话了。”纳斯塔奇亚感觉他与哥哥的争论不会有结果,于是他终止这次谈话,“你以后把mama的礼物给我就行了,我不想听见你今天说的这些。” 水从头上流下,纳斯塔维亚绿金色的眼眸里映出纳斯塔奇亚的身影。 “知道了。” 七年后—— 城堡的灯火昼夜不息,古老的外墙爬满玫瑰,阴云不曾从这悬崖上的古堡头顶离去。一只猫头鹰落在城堡的防护魔法外,没过多久就有一只精灵侍从出现。猫头鹰的喙叼着一封信,侍从取下它,辨认上面的邮戳。 “威尔士…格拉斯顿?” 欧洲有五座魔法学院,东欧是地处于雷霆飓风眼的特里格拉夫肃正院(别称西伯利亚正教院),西欧是靠近女妖之湖的格拉斯顿魔法学校,南欧是奥林波斯山里的奥林波斯圣地院,北欧是位于冰岛海域的格陵兰冰海魔法学校,中欧是近代魔法莱茵魔法学院。 当欧洲的巫师达到十一岁,五大学院就会会根据地区或者血缘发送录取通知书。只不过目前纳斯塔奇亚遇到一个难题,那就是格拉斯顿和奥林波斯都给他发了录取通知书。格拉斯顿是因为他身上属于母亲的血脉,奥林波斯是因为伊比利亚属于南欧。 普罗德汨罗世代都在奥林波斯修习,纳斯塔奇亚身为家主继承人也不应该例外,但—— 纳斯塔奇亚把目光撇向纳斯塔维亚,他那个面瘫哥哥坐在书桌前一刻不停的看书。 “哥哥。”纳斯塔奇亚挂起笑容,靠在哥哥身上。 “……” “你去哪个学院啊?” “你去哪个?”纳斯塔维亚头也不抬。 “奥林波斯。” “那去奥林波斯。” 得到想要的回答,纳斯塔奇亚笑容更甚,他离开纳斯塔维亚,背过身的那一刻表情变为嫌恶,嘴里碎碎念。 “书呆子……” 纳斯塔奇亚离开书房,他挥来精灵让它给学院回信。 两个月后—— 黑红色的火车进入站台,浓烟在站台上弥漫开又散去。纳斯塔奇亚提着一个精致的手提箱,鞋子像跳踢踏舞一样踏踏踏的踩这瓷砖。 “cao蛋的——”纳斯塔奇亚脸色难看,在使用英语的土地上用伊比利亚语说脏话,“cao蛋的狗东西,你他妈为什么在这?!” 纳斯塔维亚依旧面无表情,他一样提着箱子站在去往格拉斯顿的火车站台上。 “这句话回你,塔奇亚,你的愚蠢依旧,行为没有半点长进。”穿着蓝色大衣的纳斯塔维亚推了推脸上的双框眼镜,“你的小动作毫无用处,这种失败没有纯血巫师该有的模样。” “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吧,塔维亚。”同样一身蓝色大衣的纳斯塔奇亚朝他翻白眼,右眼的单边金丝镜在光下闪闪发光。 纳斯塔维亚还想说些什么,但火车鸣笛,蒸汽在站台上肆意蔓延,它要发车了。纳斯塔维亚再次推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纳斯塔奇亚率先起步进入车厢。 走没几步,纳斯塔奇亚转头瞪着兄长:“你不要跟着我。” “为什么?” “你不要老是反问我!”纳斯塔奇亚要抓狂了。 两兄弟吵架,如果不是车厢里的走道够宽路过的学生都要加入骂架了。 纳斯塔奇亚举起手,手指直直的指着纳斯塔维亚。 “你不要像条狗一样跟着我,这很烦!很恶心!” “你在生气,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矛盾。” “那是你觉得!”纳斯塔奇亚都要气笑了,他气的头痛,这痛楚全怪他这个自负非人的兄长。“我不喜欢你黏着我!我看见你就会想起那一天!而且你!” 纳斯塔奇亚抓起兄长的手,黑的,准确的说是偏深的小麦色,两只手都是。 “我他妈美容搞美黑,你跟着搞是在恶心谁?你不要什么都学我啊!” 纳斯塔维亚被纳斯塔奇亚用力抓着,脸上的表情也没变化:“我们是双子,是一样的。” “才不是!”纳斯塔奇亚的声音都快破音了,“我们不一样,我不想和你一样!” 他用力甩开纳斯塔维亚的手,大步往前面的车厢走。纳斯塔维亚还想跟上去,结果纳斯塔奇亚把箱子往他身上一砸,弟弟用发胶梳好的背头好像都要炸了。 “不许跟着我!” “……” 纳斯塔维亚只能怀里抱着一只箱子,手上提个箱子,看着纳斯塔奇亚远去。 “哥,我去厕所。” “啊,好。” 一号车厢,来自北欧的布蒙兄妹坐在这里。他们的父亲和奶奶都是英格兰人,格拉斯顿也向他们发送了录取通知书。在父母和教母的影响下,他们选择了格拉斯顿,乘上了前往格拉斯顿的列车。 meimei欧比薇斯去厕所,埃勒蒙德看着他父亲的如尼文笔记,其实他看不太进,因为他现在有点激动。 他是个广义纯血巫师,来自他母亲那边的血脉给予了他特殊的力量。一开始他只能看见一点片段,后来他能看见的越来越多,他选择格拉斯顿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能力。 他将在今天,在这辆列车上,遇见一个会参与他往后所有时间的人。 是挚友还是宿敌? 埃勒蒙德才十一岁,他有着少年的热血幻想,所以他思考,并为此激动。 “你好,你这里有人了吗?” 男孩的声音,埃勒蒙德转头,在车厢隔间门外看见了一个少年。 黑的? 埃勒蒙德不是歧视肤色,他只是没想到格拉斯顿这里居然有非裔学生。但仔细看看,这个同龄人好像并不是非裔,五官是明显的欧洲特征。 晒的吗,好匀称的颜色…… “我对面没人,可以坐。” “谢谢。”纳斯塔奇亚微昂起头,算是打招呼,他把新的手提箱放上行李架,坐到埃勒蒙德对面。 纳斯塔奇亚看着窗外站台上的人流,又看向埃勒蒙德。他毫不遮掩的打量评估这个同龄人,给埃勒蒙德的每一处都打出分数。 头发——黑的,看上去发质不错,发量也多,十分。 眼睛——偏蓝的绿色,颜色纯净,九分。 鼻子——弧度完美,也不偏大,十分。 嘴唇——厚薄刚好,颜色偏淡,九分。 五官分布——十分好看,没有一点不和谐的地方,因为很合眼缘所以多加一分,十一分。 总结,是个漂亮的。 纳斯塔奇亚在打分时埃勒蒙德也在心里叹气,他感觉这个上等人做派的少年不像个好相与的,估计三观会极其不同。 所以应该不是他吧? 英气的少年拿着一本笔记在那看,纳斯塔奇亚看着埃勒蒙德,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因为纳斯塔维亚的原因,他并不喜欢有人长时间的,安静的看着书籍类的东西。 火车长长的鸣笛,拖着蒸汽启动,站台上的人挥手,纳斯塔奇亚曲起手指用指节敲响桌面,吸引埃勒蒙德的注意。 “你也是新生?” “对。” 埃勒蒙德放下笔记本,其实他也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坐着看书,他在家都是戴耳机边听歌边看的,可巫师界内无法使用电子产品,他的MP3只能在行李箱里吃灰。 “介绍一下,我是普罗德汨罗,纳斯塔奇亚.普罗德汨罗。” 纳斯塔奇亚伸出手,埃勒蒙德同样伸出手握住他。 “我叫埃勒蒙德,埃勒蒙德.布蒙。” “布蒙?”纳斯塔奇亚挑眉,他对这个家族有所耳闻。 纯血中的异类,非人混血,战场上令生命闻风丧胆的疯子,以及控制看守着全欧洲最危险的神话生物监狱。 “是啊,普罗德汨罗。”埃勒蒙德也知道这个家族,总有些信息是怪物藏不住的。 南欧最危险的姓氏,蒙蔽国家的篡位者,拥有比龙毒更恐怖的毒药,一切暗杀的来源。 开门红啊,危险和危险撞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