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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火h

    他们的感情像午后软绵的光,透过窗投进屋里,落在地面,却没有清晰的边界。方方一块的明亮随着时间推移,悄悄地、小心地在地上踌躇。有时脐觉得没有人能拥抱她,即使她正在自己怀里,双臂也牢牢锁住了她的背。可他还是不能真正感受到拥抱。至少怀里的她,不是真正想要抱他。

    因为窗只有一扇,窗外的太阳也永远只能给予浅尝辄止的芒。她允许各位拥有爱上她的权利,但怦然心动、心如鹿撞之时,追求者奔跑着靠近、激烈地追远,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后才迷茫发觉,这条追求她的路上有着一扇又一扇的门。

    她在遥远的门后静默地看他,俯视着,凝望着,能清晰看见彼此,却如隔山海般无法逾越。

    他时而感到无力,因为他从未捕捉到她的冲动,只有她稍加脱轨一点,情绪稍有颠簸,那也是灯塔闪烁的一秒讯号。可她一直在压制自己,除了施加在对方身上的性虐。似乎在性上面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跌宕时积攒愠怒、焦虑时极尽索取、失控时破出重击,统统报复性压倒般袭来,暴雨似洋洋洒洒、酣畅淋漓地撒在他的身上。

    她的黑暗面,也是因为他才得以成就的,譬如:颤抖的指尖、背后的咬痕、指甲印,和高仰起流涎的嘴。被掐住的红舌折出指缝,拇指叩在他的颚下掐着。血痕亦幻亦真……碎吻扑朔迷离,吐纳、深挺、彼此紧紧连接。

    因为他总是幻想,如果自己乖顺一点,温驯一点,她会不会怜爱自己?喜欢自己?

    终究是她的脸比行动还要隐晦,至少她会握起他的yinjing帮他手冲。

    “嗬……嗬呃……嗯……啊嗯……”

    “啊……姐、jiejie。”

    幸运的是,他的呻吟总能激起她的欲望,她会轻微失控,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怼到自己胯下,用深红的yinjing捅进他的嘴巴,插入食道。

    先泛来的,是一阵被塞满的恶心,他皱着眉,匍匐在床,压低脖子抬高脑袋痛苦地仰着,双手半折着撑在床单,而偷尝禁果后的人在肖想。舌头婉转转辗,贴着涨起的柱身挑逗,这里,是离昨晚食髓知味的xiaoxue较近的地方——他的下巴,就快点到她的会阴。那里……在koujiao的时候是否也有反应呢?

    那只叩住他后脑的手并不知情,柔软的细发包裹她无辜的指缝,不知是指上残留的口水还是薄汗润湿了毛发和她。她享受地眯起眼睛,不禁抬起下巴,那只手也跟着动,捧起他的头,让他贴的更近。连鼻子都抵在了她的下体,鼻孔压扁,呼吸成了珍稀之物。

    脸颊自然而然地蒸成了粉红色,起伏不断的胸口,和下塌的腰,还有他扫在皮肤上的睫毛一颤一颤,挠得她发痒。

    窒息感。视线恍惚时为他带来眩目,双颊磨蹭紧贴着的白rou……如胶似漆,相濡以沫,不可分离。

    她可以射在他的嘴里。

    白液,一蹙眉,届时淅淅沥沥地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差点呛到,脖子小幅度地向后磕了一下。浑浊的黏稠大半在他舌苔上盛着,赤红的小舌挖着jingye,那些东西如果钻进人的zigong也可以怀孕,可惜,他着不了床。

    她钳制的手离开他的后脑,跪爬在床上的人便颤抖着脑袋缓缓抽出嘴巴,下巴上,人中和鼻尖,被粘液糊了一半。

    按理说他该被这近乎窒息的性行为变得虚弱,可他朦胧的双眼和初敛回的注意力,总是时不时重聚在头顶两条雪白丰满的大腿中间。他突然有个大胆的疑问,来自雄性原始的、终于被想起的本能,他把脑袋贴到她的肚皮上,像只依偎在伴侣身上的雄狮用头发蹭她的小腹。

    “你和他们做过爱吗?jiejie。”他用舌头刮她的皮肤,像砌墙的铲子把混合着jingye的口水抹了上去,口水刚刚涂上皮肤,还没数秒便干了,这层柔软有着薄薄脂肪的肚皮下,是她能孕育生命的zigong。

    “谁?”

    “他们。”他用牙齿轻轻咬她腹上的rou:“你的前任。”

    “做过。”她捏住他的下巴提起,看见了一张绷着的、发丝凌乱的脸。脐的表情严肃,像是在等一个真切的答案。她用掌心推开他额上几撮碎发,露出泛着水光的额头。

    “我只谈过一次。”她微微翘起嘴角,用拇指刮下他脸上的一点精斑。

    “你只cao了他吗?”

    “不然呢?”她轻笑着,原本捏着他脸的手下滑在他脖子上打转,手指轻轻压上他的喉结,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只昏黄的山羊眼此刻炯炯有神,好似被点燃的小灯笼渐渐焕起微光。他仰着脖子,凝着她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弯上嘴角。

    他笑得很浅,若不是正对着她,几乎察觉不到。有着微小弧度的唇,让她想起一种动物。

    是马。

    父亲在首城的郊外有一座庄园,那里养了三匹老马。小的时候,每逢暑假,父亲总会带她去那里住上几个月。她记得马的眼睛,浑圆,明亮且有光泽,它们总是顺从地低下脑袋,用牙咀嚼舌头从食槽卷来的食。仿佛喂它们什么都不会被拒绝,随手从地上拔来的野草、沾着泥土的根,也一并塞进嘴里。首城夏天的日落把光芒刺进马厩,房檐和栅栏打乱丁达尔,马儿摇着尾巴,马尾扫起尘埃,光鲜亮丽的毛发披在虬实的马背好似缎子明艳。可父亲要杀它。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匹红鬃马,除去脸上一条由眼上贯穿下来的白线,其余的毛发和燃起的火一样红。它总是安静地卧在地面,仿佛岁月静好、时光未央。上午,还在默默咀嚼马厩里的食,下午,父亲便牵出了它,把它带到庄园外的后山里。

    那时她和这匹红鬃马一样平静。父亲要拿枪打死它,她帮他带了一路的手枪。

    “就在这吧。”他把它栓在一个树桩上,抚上她的背示意她向后退。

    她抬起头,看马的眼睛。

    它脸上宛若宝石的黑色眼珠上,润了一层湿漉漉的光,可它的四肢却仍平静地伫立在原地,毫无逃跑的想法。

    它哭了。动物是没有表情的,但它的脸上每一根毛发,每一处肌rou,无一不演绎着慈爱与悲悯。随后,一团火燃了起来,大火要烧山,红棕色的鬃毛在火焰中热烈地鼓动,严峻的枪声下,那安然不动的四肢终也跟着跌进火里。山火越烧越烈,与天边降落的红日把云彩烧得艳红,壮烈的红光透不过云,黯淡的橙红洒在马儿死去的草坪上……

    它似是知道自己要死的。

    回去的路上,父亲牵起她的手,她回头望了一眼。父亲私有庄园的后山草地,是她喜欢的马儿的葬身之处。

    “脐。”她唤他的名字。

    “嗯?”他仰起脑袋,等待她继续。

    但她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是下意识想叫他的名字,看他的脸。她用手抚摸他的脸颊,手指摩挲眉骨,气氛届时慢了下来,就连二人的呼吸都慢了。

    “你去过首城吗?”她一只手捧着他的脸问。

    脐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去那里。

    她想说。

    可是不去首城,哪里又是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