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04 保持距离
IF04 保持距离
时杳前二十几年,顺风顺水,受尽老天偏宠。 如今,碰上个坎儿了。 沈梨白不算多有恒心的人,但她势在必得的东西,会千方百计,以最快的速度得到。 这段时间,他白天忙工作,偶尔晚上有应酬,除此之外,都在被她纠缠。 不是死缠烂打,撒泼打滚那种缠法,而是时远时近,忽冷忽热,换着法儿地勾他。 很聪明,也很有效,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这天,林绍清说要请时杳这meimei吃饭,把两人一块叫出来。 一帮子人,已婚的,未婚的,都想见见难得跟时杳走这么近的异性是什么样。 漂亮,特别漂亮,他口中的“小孩”,分明已初具女人的风情,尤其那双桃花眼。 他们神色顿时变得暧昧起来,当着她的面没说什么,私底下捣着时杳。 “你打哪儿认的meimei?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你不会是表面装正经,实际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吧?” 时杳说:“别瞎说八道,她还小,你们别胡来。” “放心,我们有分寸,对你胡来,也不会对一小姑娘胡来。” 他曲肘顶了对方一把,笑骂道:“滚。” 服务员送上饮料,沈梨白问:“不喝酒吗?” “未成年不宜饮酒哈。” 她看了看他们杯中的液体,说:“时杳哥,你不是以前酒量不好吗?” 林绍清抢答:“何止不好,简直稀烂,后来练上来了,不至于一杯就倒。” 光这么吃东西喝酒也干巴,他们要了副纸牌,输的选真心话大冒险,否则罚酒。 他们整不了小姑娘,就整时杳。 凭运气的游戏,任他脑子多好使也没用。 第二轮他就踩到了雷。 他认输,选真心话。 “meimei,机会让给你,你来问。” 沈梨白略一思索,好整以暇道:“你和女人发生过性关系吗?边缘也算。” “哇哦”声此起彼伏。 时杳没谈过对象,不乱搞男女关系是事实,但不代表他是处男之身。 林绍清跟他多年好友,知根知底,其他人却不知内情,纷纷感慨这meimei真强,尺度这么大。 时杳顿了两秒,才说:“没有。” 沈梨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马上就轮到她了。 “真心话多没意思啊,大冒险吧。” 他们当然不会刁难她,出了个简单的,让她找个陌生异性要联系方式。 她爽快地拿起手机。 顶着那么张脸,别说找人要了,对方知道是游戏,也巴不得主动加她。 林绍清压低声音跟时杳说:“如果她冲你来的,你准完蛋。” “至于么。”他轻笑,“又不是没被人追过。” “嗤,你当我不知道你,你那双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急了吧。” 时杳强调:“她才十七。” 言下之意就是,他仅仅是尽一个长辈的义务,绝非出于别的企图。 “反正我有老婆,我没所谓,你不盯着点,等她上大学,找男朋友,你急也没地儿急了。” 他奇怪:“她什么时候拉拢的你,帮她说话?” “没啊。”林绍清无辜,“我就一吃瓜群众,看你被一小姑娘拿捏,多有意思。” 时杳失语。 那边,沈梨白加上联系方式,回来了。 她抓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 他们没注意,只有时杳知道,她拿的是他的酒杯。 他不动声色地拿远,重新倒了杯果汁,放到她手边,全程没有看她。 她是故意的,但后来,他再也没碰过那杯酒。 沈梨白撇了撇嘴,腹诽:古板,无趣。 结束得很早,才十点多。 时杳的理由是:小孩不能熬夜太晚。 两人坐在后座,静默间,沈梨白的头慢慢地向旁边歪倒。 不偏不倚,靠在男人的肩上。 他侧眸,将她的脑袋扶正。 没多会儿,再次倒下来。 来回两次,时杳说:“还装?” 她嘟囔:“脖子累,让我靠一会儿嘛。” “这次破例,下次你又该顺杆爬了。” 沈梨白转过脸,下巴压着他的肩头,往他耳边吹气:“爬哪儿去?你床上吗?” 他浑身一僵,低斥道:“沈梨白!” 她咯咯笑,“逗你玩的,反应这么大干吗?” “女孩子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 他强调前三个字。 “是女‘孩子’不能,还是‘女’孩子不能?” 他怀疑她是在给他下套,无论哪个指向,她都可以反扣一顶帽子回来。 “我该反省一下,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导致你如此没轻没重。” 沈梨白说:“那你要教训我吗,时杳哥哥?” 尾音打着转儿,向上扬,带着女孩独有的娇媚。 她抱住他的胳膊,上半身贴近,“骂我,还是,打我?” 非常明显,柔软的触感。 是少女的胸乳。 时杳立即收回手,冷声道:“保持距离,沈梨白。” 那天后,他连续半个月没回家,她不知道他住哪儿,问他他也不说。 不过没关系,她加了林绍清。 将地址告诉她时,两人正在酒吧。 放下手机后,林绍清看向时杳,幸灾乐祸:“我早说吧,被她拿捏住,你完了。” “大小姐八成是一时兴起,冷久了,没意思了,自然就撤了。” 林绍清摇头,“依我看,未必。” 时杳睨他,他坦诚道:“她估计这会儿正过来呢。” 酒吧鱼龙混杂,沈梨白孤身一人,无异于羊入狼群。时杳到底坐不住,结了账走了。 林绍清在背后喊:“谢时总请客。” “下次找你算总账。” 沈梨白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行动力强,她打车过来,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 时杳站在暗处,她一时没留神,径直往里走。 这是家正规酒吧,得查身份证,她未成年,进不去。 她站在门口,拨了个电话。 他看了眼手机,抬高眉梢,不打给他,打给谁呢。 沈梨白说了几句什么,忽然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看到他。 这时,旁边蹲着的一个喝醉的男人,忽地伸出手,摸了把她的大腿。 她想也不想,回身抽了他一巴掌。 男人的朋友抓住她的手腕,推她一把,“干吗呢,随便打人。” “你搞清楚,是他先猥亵我的。” “血口喷人,我怎么没看到?而且你穿这么sao,你不就是来钓男人吗?摸你怎么了?” 沈梨白不屑嗤笑,“眼睛如果被屎糊住了,撒泡尿冲冲干净吧,不然哪天走路上,掉进化粪池,连自己到家了都不知道。” 对方恼火:“你找死是不是?” 说着就要动手。 然而,还没落下来,被一股力量挡住。 男人声音沉而有力:“周围有监控,酒吧也有保安,你朋友喝醉了,你总没醉吧,想警局一日游吗?” 时家在庆城势头不小,时杳没少出席各种公开场合,对方哪怕不认识他的脸,也看得出他不好招惹。 但时杳没让他们走。 他轻抬下巴,气场压迫性极强,“道歉,为你刚刚的行为和侮辱语言。” 两人不情不愿说了声对不起。 时杳带沈梨白上了车,又气又好笑:“你怎么张口就是屎尿屁?” “不好意思啦,跟这种人,我一贯没素质。” “安全也不要了?” “你不是在吗?”她嬉笑着,“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呗。” 他蹙眉,“倘若我不在呢?你打得过吗?” “我没你说得那么蠢,他摸我,我直接就报警了。” “你还挺会审时度势。” 也是断不会让自己吃半分亏。 沈梨白说:“你也没我想象得聪明,怎么,你就只会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