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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吧。”十束多多良回头看向草薙出云,金发青年拿着烟盒在吧台轻轻一嗑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他垂着眼看着烟头上的红点。其他人不知所措地互相对视,方才热热闹闹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被室外的气温传染了的冷空气里,不知道是谁轻“啧”了一声。周防尊的房间在二楼,距离泽田兄妹的房间不远。泽田弥站在门板前敲了敲门,里面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于是她也毫不客气地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赤发男人躺在房间中央的床上,双眼闭合着,连鞋都没有脱,似乎是一进屋就直接躺了下去。泽田弥走进屋,转身带好了房门,然后三两步走过去趴在了床头。跟泽田兄妹生活气息浓郁的房间不同,周防尊的房间非常地空,能够称得上家具的东西只有房间中央的床,靠窗的沙发,和墙角的冰箱三样。连挂在东边的窗帘都是之前草薙出云给泽田兄妹布置房间时顺手买的,粉粉嫩嫩的颜色跟一个单身男人居住的屋子半点不搭调。然而这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有点活气的东西了,除此之外这个房间看不出房主人的任何偏好,跟完全没有住过人一样。泽田弥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房间的窗户打开着,然而连外面街道上的冷风都知道畏惧一般自主绕过了这间屋子,窗帘垂在窗户两侧一动不动。有阳光照进来,在床头铺了一片亮光,光线里的人鼻梁修挺,几缕赤红色的碎发从额角滑落,静默成一尊俊美的雕像。“尼酱。”小萝莉慢吞吞地开口。床上似乎睡着了的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嗯?”泽田弥盯着他的眉心看了几眼,然后站起身跑去窗前把窗户合拢,窗帘拉上。照在周防尊脸上的阳光被一轮阴影挤开,赤发男人眉宇间似乎略微松了松。没过一会儿,清晰的脚步声从窗口延伸到了床头,小萝莉爬上床,小动物一样凑了过来,一片更为厚重的阴影落在周防尊的眉宇间。男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墨色的眼睫末梢扫过泽田弥的掌心。他的唇角微勾,胸腔微微震动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干什么?”“陪你一起睡觉呀。”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的小萝莉理所当然地说,单手不够用她甚至把手腕也盖了上去。于是整个人趴在他的肩头,银色的长发滑下来蹭到了肩窝里,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微微颤了颤,有点痒。“又来我梦境串门?”泽田弥眨眨眼,“嘻嘻”笑了一下,也不做声。周防尊没再说话了,房间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男人的呼吸声平稳又规律,似乎比普通人还要悠长一些。不知道过了过久,床上的人似乎真的睡着了,泽田弥慢吞吞地把手拿了下来,然后坐起身,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没有空调,但是刚刚进门时还冷飕飕的空间里温度已经升了上来。一丝焦糊味在空气中冒出头,泽田弥顺着那点若有似无的味道轻轻嗅了嗅,最后低下头看向周防尊搭在床单上的手。她倾过身,指尖托起男人的手腕慢慢地把他的手移开,修长的手指下,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点赫然出现在床单上,焦黑色往外由深至浅地扩散,到边缘时已经开始泛黄,像是布料在高温下碳化留下的痕迹。泽田弥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黑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侧过头去看床上的人。沉默了几秒,她慢慢地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划拉出了一个五芒星的纹路。金色的桔梗印一闪而逝隐没在虚空里,房间中如岩浆般即将沸腾的空气顿了顿,一寸一寸平息了下去。小萝莉重新躺回床上,趴在自家大哥肩头,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拉开一条缝。草薙出云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赤王大人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泽田弥趴在他的另外一边,银色的长卷发缠了几缕在他的胸口,两个人都睡着了。金发青年看到这个场景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阖上了房间门。一般情况下,在周防尊心情不好的时候,基本上是没几个人敢靠近他十米以内的。十米这个距离还是被HOMRA酒吧内部空间延展性不足这个客观原因估量出来的。赤王殿下心情不好在地下世界就是个一级警报拉响的前兆,这种时候敢靠近他的别说外人,就是吠舞罗内部也只有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云两个人,在泽田兄妹加入了吠舞罗之后这个名单又往外扩充了一些。但吠舞罗的其他人实在是没有料到,在他们准备出发前往八原时,泽田弥说了一句“我去叫大哥”就转身跑上楼之后,居然真的能够把他们一心情不好就直接关机了一样的赤王大人拖下楼。十束多多良略微愕然地看着满脸不耐烦但最后还是被小萝莉拉着手走下了楼梯的周防尊,惊讶了几秒,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十束?”草薙出云疑惑地扭头。“啊,抱歉抱歉。”浅金发色的青年摆了摆手,笑意夹在声音里显得语调都轻快了起来,“我就是,突然发现了KING的一个弱点。”“哈”“KING好像特别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呢。”“唔。”草薙出云看着在众人敬畏又崇敬的目光中被泽田弥拖到了前面的周防尊。虽然满是倦怠又不耐烦的样子,他周身的气息却莫名地比上午回来时要平和多了,而且实际上以泽田萝莉那点力气,赤王殿下要是真不愿意的话她也根本拉不动他。草薙出云摸了摸下巴,也笑了,“啊,该怎么说呢?还真有点出乎意料……”泽田弥要去八原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她要去找一间神社。按照她的哥哥泽田纲吉的说法,他和白兰之前被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追杀时,在一间破旧的神社中躲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才下山,遇到了来接他们的周防尊。中午睡醒之后她又给自家哥哥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电话那头的泽田纲吉似乎有点迷茫。“啊,你问这个?我们上次修学旅行的地方的确是八原啊,是吧林木同学?”“……哈葛城山?那是哪儿?”“等等,我们上次去的不是八……”那边响起泽田纲吉的同学嘻嘻哈哈的玩笑声,沿着电波传过来,声音却很清晰。“你记错了吧泽田,我们上次去的就是葛城山啊。”“你到的第一天还和白兰同学还跑到山上去了,回来后带队的老师发了好大的脾气你忘了”“是啊是啊,你们胆子真大哈哈……”所有人众口一词让泽田纲吉有些懵逼地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