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可我这么爱你

    黎萍和靳明生同意了黎桢的事，这让祁峥备受打击。

    他在PUB里面喝的烂醉如泥，最后还是助理将他抬回的家。

    自从大学毕业回到景川之后，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借助舅舅曾迟的人脉还有祁家的资源，在景川这个地方，他也混的风生水起。

    新公司用不了几年，就可以上市。

    家里人，早就催着他和门当户对朋友家的女儿结婚，但他这几年一直在等着黎桢回头。

    直到今天亲眼目睹黎萍和靳明生都已经妥协，祁峥才惊觉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保障。

    木已成舟，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拥有自己爱的人。

    可他仍旧不甘心，想要向黎桢问个清楚，他想要再争取一下。

    人，太过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人，并不是一件好事。这种执念如同握紧了手中的沙子，越是用力，便越是从指缝中溜走。

    祁峥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以为哄好了黎桢的父母，自己就有机会。

    当他得知黎桢又和靳博序在一起时，他非常震惊。

    从他使用手段，故意将他们兄妹恋爱的事，透露给善于嫉妒的刘轩辰，他知道刘轩辰一定会用这件事要挟靳博序，最后导致后者离开了物理界开始。

    他种下的恶果最终反噬到了他身上，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双向奔赴”。

    不比亲舅舅曾迟，祁峥对自己做下的事，始终是纠结矛盾悔恨的，但如果让他重新选一次，他依旧会走上老路，甚至还会逼自己更狠一点。

    他这种恶又做不到纯恶的心理，说来也是一种可笑。

    他伤害了黎桢，还要奢想她的原谅。他甚至还是小孩子的幼稚心态，以为所有的错都可以用道歉来挽回。

    所以，在经历了黎萍和靳明生都选择视而不见心如死灰的场面，他还想找黎桢问个清楚。

    宿醉了一整夜后，他从手机上翻到了黎桢的号码，手机号是黎萍给他的，他一次都没有打过，今天这是第一次。

    另一边的黎桢正在公寓里收拾，他们买了明天去颐北的机票，公司那边还有事需要靳博序处理。

    听到电话里是祁峥声音的时候，黎桢有几分惊愕，随后平静问他:“你想怎么样？”

    祁峥语气带着丝祈求，说自己想给她当面道歉，有些话想跟她说。

    他说这些话，并不足以让黎桢动摇，但黎桢有件事也想问他，就答应了下来，地点她定在了附近商场的一个咖啡厅。

    靳博序这会儿要见一个人，没在家里。黎桢换了身衣服，就独自一个人去赴约。

    见面的地方，距离她住的公寓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

    从出租车下来的黎桢，望了眼商场门口，接着走了进去。

    咖啡店内，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缭绕，与人们的谈话声、笑声和背景音乐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悠闲自在的氛围。

    在这轻松的氛围下，提前到达坐在靠窗位置的祁峥，表情看起来很紧张。

    他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店门，手下意识不停抚摸着桌面的木纹。桌上摆放的是他点的拿铁，但他却几乎未曾品尝。

    黎桢走入咖啡店，她四处张望了下，看见祁峥的那一瞬间，她表情始终很淡。

    下午正是人多的时候，又是周末，但他们相约的咖啡厅却没什么人，除了几个服务员外，根本没有顾客。

    一看就是祁峥做了清场行动。

    瞥见她的身影，祁峥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想要起身迎接她。

    穿着长裙的黎桢没有和他客气推诿，在他还没迈出脚步时，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如同初夏微风中的一朵轻盈的蒲公英，已经走过来坐下。

    落座后，祁峥高兴的问她，“要喝什么，我替你点了卡布奇诺，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得你最爱喝这个。”

    他注意到，此刻的她与以往有些不同，耳畔的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映照出她的冷淡。

    他还在回忆从前，黎桢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我有事要问你。”

    她的声音，像冬日的寒风刮过空旷的街巷，冰冷而清晰。

    祁峥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但他仍然保持着微笑，说:“你对我们以前的事，就一点都不想听吗？”

    “祁峥，”黎桢望着他，一如她第一次看他时那样陌生，“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来并不是想听你的道歉，我只问你一件事，我哥离开实验室的事，是你故意指使刘轩辰做的吗？”

    祁峥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这件事他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光彩，他低下了头，随即抬头道:“是靳博序告诉你的？”

    “不是我哥告诉我的，所以，真的是你做的？”她问。

    祁峥没有回答，眼神也没有再看着她。

    这样的表情，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黎桢深呼吸了口气，质问道：“你这么是为了报复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祁峥，你毁了我哥的梦想你知不知道？”

    祁峥抬头看向她，仿佛有无尽的话语在心头沸腾欲出。他紧握着拳头，似乎在与内心的理智在搏斗。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股自嘲道：“黎桢，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你哥哥的梦想被毁，他难道就没毁了我？”

    黎桢对他的话感到很荒谬，“他毁了你什么？”

    “他毁了我的爱情！”祁峥内心的怒火被瞬间点燃，“没有他，我和你早成了。我那么爱你，凭什么他获得了你的爱。是，我是故意告诉给刘轩辰你们的事，我知道他早就看不惯靳博序，会借机逼他离开实验室。你知道他为什么只让靳博序离开英国就闭嘴了吗，按他那种小人的心态，没有把这件事散播出去影响你，你真以为他是遵守跟靳博序的诺言吗，还不是因为我在背后替你解决问题，我告诉他，他要是敢在多说一个字，我一定让他死。”

    祁峥情绪很激烈，“原本我不用管这么多事，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不爱我，可我他妈的爱你啊！”

    “可我真的爱你，”他声音低了些许，重复着这句话，“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我不要你全部的爱，但一点点的爱，你都不想施舍给我。外面那么多女人找上我，她们无一不祈求我可怜她们，可我心里只有你。”

    祁峥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自嘲：“明明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正常的恋爱，你却选择了靳博序。”

    他一番控诉后，黎桢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愤怒、失望，也有一丝丝同情。

    她沉默了很久，开口:“我真的觉得很不值得祁峥，你不值得那些女孩儿那么喜欢。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对你没有喜欢，我们在四年多前就已经结束，但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导致我哥以后都没有办法再进入他热爱的领域，他并没有伤害过你，但你却用尽手段，毁了他的梦想。”

    学术造假的指控很严重，时隔几年，当初的证据都被销毁了，想再次证明都不行。

    黎桢:“以前，我对你确实充满愧疚之心，觉得你至少帮过我，现在，我觉得你变得十分陌生，你不是我最先开始认识的祁峥。”

    祁峥面容上那抹苦涩的笑容似乎在灯光下变得凄凉。

    他说:“我也不想做这些，我以为，只要没有他，你就能回头看见我，可你没有。”

    黎桢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清澈且平静：“真正的爱是相互尊重和自由，而不是牺牲别人的梦想。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背离了爱情最初的意义。”

    寂静的咖啡厅里，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

    祁峥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心中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是被彻底否定后的无力感。

    “放手吧祁峥，”她道，“今天我来，除了想说清楚以前的事，也想跟你说，你做的事我不会原谅你，但我希望结束一切纠缠。”

    祁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黎桢，那份曾经炽烈的情感如今只剩下灰烬。

    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的故事真要结束了。

    半天后，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如果没有他，你会选择我吗？”

    黎桢:“没有如果祁峥，我只会爱靳博序。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祁峥不再说话。

    接着，她站起身，对他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