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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西楼脚下,冷冰冰的说道“拿着你的东西,g^un”·顾西楼的眼睛仿佛被狠很的烫了一下,他看着从自己身上活剥出来的宝物,就这么被嫌弃的扔在了地上,一丝落寞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尖飘到了语气里,“既然公子不愿要,那便扔了吧”·靳无言抓起地上的锦带,毫不犹豫的奋力一抛,将锦带扔进了池塘,他指着门冲着顾西楼喝道“出去!”·锦带轻薄,在水面漂浮了好久,才迟迟的沉了下去,顾西楼看着下沉的锦带,一颗心也沉入了海底,原来靳无言丢掉的是一颗心啊!·顾西楼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的锦袍浸满了血,淅淅沥沥落在了地上,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苦涩笑,说道“好”·他顾西楼生来无父无母,离去自然也无依无靠,顾西楼就这么一步一个血脚印,平静的离开了兴圣宫,兴圣宫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萧瑟冷清·顾西楼神力尽失,他跌跌撞撞的扶着宫墙往前走着,他想离兴圣宫远一些,怕靳无言看到自己生气,走了没几步,顾西楼胸腔一阵憋闷,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噗~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这一夜的折腾,终究是费尽了顾西楼的心思————————————————唉~写不好第9章愚昧纲常靳同仪终于是忙里偷闲有空去一趟兴圣宫,行至兴圣宫宫门前回廊处,发现了满身血迹倒地不起的顾西楼,靳同仪皱了皱眉头,宫中仆从无论官阶大小皆由慎独司统一管理,虽说受了罚,可这样不成体统的事他还是头一次见,靳同仪侧头示意旁边跟着的影二十,说道,“查查这人”·影卫有功夫傍身,当属宫中高阶仆从,这种沾染晦气的事本不该影卫来做,可这影二十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他行至顾西楼跟前,翻看衣物,领口绣白色祥云图腾,袖口半束留有垂髫,做工精细不是俗物,不像是凡间织坊所出,倒像是来自九霄宝殿,影二十又观察了一番,直至看到了顾西楼额头上的龙角,心中有所得,跪地,转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属下认为,此人属龙族”·一条龙遍体鳞伤的落到了皇宫的地界儿,倒是稀罕,靳同仪看了看顾西楼所处的位置,按目距衡量,这地方离兴圣宫不远,倒地位置偏西南方,定是行走途中自行摔倒的,那这龙十有八九就是和无言有关了,一眨眼的功夫靳同仪的心思就转了无数遍,他还是决定先不要将顾西楼逐出宫去,吩咐影二十“将他送去慎独司,伤好了,做个杂役”·影二十低头敛目“是”·靳同仪进兴圣宫一向不敲门,落锁的声音惊动了屋中的靳无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哥哥来了,他急行几步前来迎接,行至门厅,跪地行礼喊到,“哥哥”·靳同仪没理他,依旧直行,靳无言只看哥哥脸色就知道今日是非功过定要有个数,他默默的捏紧袖口起身跟了过去,靳同仪进屋行至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边,手扶靠背回过头来看靳无言,靳无言叹了一口气,取了桌上镇纸跪地捧着,说道“哥哥问吧”·这哥俩既聪明又默契十足,这么一问就都知道问的是太平村村民,靳同仪也不同他卖关子“村民信鬼神而求庇佑,当如何?”·且不说靳无言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就从他遇见顾西楼开始,他就更加不把这些牛鬼蛇神放在眼里,“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太平村到底比不上大都”·靳同仪将手放在靳无言捧着的镇纸上轻轻敲着节奏,靳无言看出了哥哥的不满意,低头抿了抿嘴唇,靳同仪接着说“爱之仁,正之义,君之礼,哲思智,情同信,春生化万物而成仁,秋刚正利收而为义,五常自古皆刻于人心,若说村民拜的是大神倒不如说拜的是心中的忠义”·镇纸本就笨重,靳同仪的手指又压在上面,双重压力让靳无言的胳膊酸胀不已,他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苦苦坚持,回答道,“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这不过是些害人的法子,与忠义始终有别”·如今世事,家天下为真,靳乃国姓,传百年,立足形势,靳同仪觉得百姓迷信愚昧乃国治之本,若大家都各执一词,各抒己见,岂不是要效仿黄巾瓦岗?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就够折腾了,若是再出现一批绿林军,世道浇漓,人心日下,国将不国,他讲的话靳无言怕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靳同仪不再犹豫,抽出镇纸砸在了靳无言的手心·靳无言虽说从小被哥哥打惯了,可每次这么惩戒,都会让他的眼皮子跳上三跳,镇纸是从整块石头上削下来的,又重又沉,靳同仪来这么一下,靳无言的手心顷刻间就肿了大半,单薄的皮肤迅速隆起一条红印梗在中间,他疼的微微蜷缩着指尖,却还是强迫自己伸直手撑着,说道,“哥哥其实也不信鬼神的对吧?”·靳同仪没说话,看着靳无言算是默认,靳无言接着说“既然哥哥不信鬼神,又为何要要求百姓信?忠孝节义讲的是人伦,和天神他们有什么关系?”·话音刚落,都没给靳无言喘息的机会,靳同仪一连三下砸在了靳无言的手心,呵斥道“国事没学会多少,倒是净替百姓声张正义了?”·靳无言被打委屈了,“这天下将来一定是两位哥哥分,父皇怕是早就忘了他还有个儿子叫靳无言,学不学又有什么区别”·大逆不道,靳同仪直接一尺子抽在他脸上,厉声呵斥“父皇岂容尔等置喙?规矩全都被你还回娘胎里了?”·身为人臣不该议论君王,身为人子不该议论父亲,靳无言自知失言,低了头不做声,“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不正,民起攻之。这些道理你学不会我就是逼也要逼你学会,手撑好”,靳同仪用镇纸点着靳无言的手心·靳无言抿着唇,睫毛微颤,明明怕极了,却还是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毫不留情的三下扎扎实实的落在了靳无言的手心,靳无言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高高隆起,皮肤吹弹可破,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血液郁结的声音,疼痛让他的额头涌出一层薄汗,靳同仪看着眼前的这个弟弟,兀自感慨,靳无言出生未及满月,因母之过被弃于江中自生自灭,他心生怜悯便将靳无言捡了回去,一养就养了这么大,靳无言自小善良,可在着诡谲多变的宫廷中善良最要不得,靳同仪叹了一口气,将镇纸放回原处不在打他,说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