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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次的水患对于梁州来说并不是意料之外?”羌意觉得有些怪异,“丞相的意思是梁州上报的灾情有假?”本以为原玉峥会点头认可,谁想他却摇摇头:“不,灾情不可能有假,梁州太守为官多年必然不敢在此事上弄虚作假。但正因为这水患几乎每年都会有,朝中每到年末便会拨出一定的款项专门作为赈灾款。”“那为何梁州如今还这么缺钱?”羌意这话甫一出口,心里便有了答案,“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吞了这笔钱?可昨日那王青为何只字不提?”原玉峥淡笑道:“户部只管做出调度,这钱是否真的用在了赈灾上他们也无从保证,更何况水患乃是天灾,影响程度年年不同,王大人自然不敢随意揣度。”话说到这里,羌意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考量,但现在不是追究是否有人贪墨赈灾款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钱筹到手才是。她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同原玉峥说了。他听完后,只道:“今日朝中讨论最多的也是此事,可摄政王不在,最终也没谈出什么结果。”“摄政王不在?”羌意一愣,“他怎么了?”“听王府的人来报,说是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皇上便告了假。”羌意缓缓点了个头,心想,昨日瞧着精神奕奕的,怎么突然就染上风寒了?“其实臣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不好在朝中说。”就在她还在恍神想着裴贺朝时,原玉峥突然开口。她一顿,问道:“什么法子?”原玉峥淡淡一笑,右边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芙蓉将原玉峥送出宫外,回来时面带笑容:“公主,奴婢瞧着这原丞相着实不错。”“不过这么一会儿,你就看出他不错了?”羌意挑眉,一个大难题解了,她心里也轻松许多,“怕不是看上他那张脸了吧。”蔷薇在一旁大笑着附和:“公主,你瞧,芙蓉这丫头脸红了,定是公主说到她心坎里了。”“蔷薇!”芙蓉红这张脸,看上去十分急切,“你莫要胡说,那可是未来的驸马!”羌意摇头失笑,拦住二人的打闹:“好了好了,芙蓉面皮薄,再说下去恐怕都可以在上头煎鸡蛋了。”“噗嗤……”蔷薇被她的比喻逗笑。羌意握起芙蓉的手,笑道:“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什么事?”两个丫头玩笑过后听到这话立刻安静下来。羌意扬着唇角,一字一句道:“去摄政王府。”裴贺朝的府邸是先皇所赐,这里原来是珩王府,封摄政王后便也顺道将这府邸的牌匾换了,羌意下了轿子,目光正巧落在这块新牌匾上。“公主。”蔷薇走上前搀着她往前走。“站住,你们是何人?”正门外,一个身着玄衣的护卫伸手拦住她们。羌意此次出宫并没有声张,也没有提前通知裴贺朝,甚至为了低调行事还戴上了面纱,因此被拦在外头时,她心里倒也不意外。☆、五“放肆,你可知站在面前的是谁!”蔷薇往前一站,颇有气势地喊道。那护卫却是一步也不退却,仍旧面无表情道:“我们王爷身子不适,不管是何人来,一概不见。”羌意眉头一动,伸手制止住蔷薇,隐在面纱下的朱唇微弯,道:“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颐安宫来了人,有要事面见摄政王。”这话一说完,她便做好在王府外等上一等的准备了,可谁想那护卫一听到“颐安宫”三字立刻变了脸。“两位姑娘原是颐安宫来的?!快快快,阿丁你快带二位姑娘进去。”护卫忙朝着里头一个小厮喊道,同时整个人往边上退开,抬着手请她们进去。羌意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弄懵了,她看了眼蔷薇,后者显然也反应不及,但既然不用再等通报的时间,她也不想过于纠结这些,便朝着那护卫点点头,径直往大门内走去。小厮阿丁似乎在里头等了许久,见她们一走近立刻笑道:“王爷估计得真准,一早便说宫里会来人,还真的来了,二位姑娘这边走。”羌意眉头一挑,终于明白为何门口护卫前后态度差别这么大,不过裴贺朝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两个人被带着来到一个极为安静的院子,甫一进去就瞧见一株几近凋零的红梅。本以为裴贺朝此时应该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谁想那小厮直接将羌意她们带去了书房。“二位姑娘先在此处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多谢小哥。”蔷薇轻点下头。阿丁进去后,房门很快又被打开,这次出来阿丁看着她们二人的神色却大有不同,“王爷……王爷请这位……姑娘进去。”羌意接收到阿丁敬畏的目光,心下了然,看来屋里头的人是知道自己来了。她给了蔷薇一个眼色,示意她安心在外头等着,旋即便推开门,往里头走进。屋内燃着淡淡的丁香,摆设总体来说十分简单明了,一眼便能看尽。羌意往里头走几步,一转身便瞧见着一身白衣的裴贺朝端坐在书案前,手里头拿着一封明黄色的奏折。这人听到她的脚步并未立刻抬起头,反倒轻轻一笑:“阿丁说外头有两个颐安宫来的宫婢,其中一个还戴了面纱,我猜定是你自己来了。”羌意又走近几步,纤手将面纱一侧摘下,目光落在他手头的折子上,道:“筹款的事如此重要,我自然是要亲自过来。”“看来公主是有了法子。”话落,裴贺朝这才抬起头,一双桃花眼里带着浅笑。也正是这个时候,羌意才发现他的面色确实有些苍白,她目光微动道:“摄政王既然染了风寒何不好好在床上躺着,难道还怕我看到占便宜不成?”裴贺朝轻笑着摇头:“我的病不碍事,公主不妨先说说自己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来筹款。”正事要紧,羌意立刻收起调侃之意,正色道:“国以民为本,梁州水患虽是一方之灾,可从长远看却关乎云昭总体的国运,这也意味着赈济梁州,人人有责。而这个‘人人’自然是要从我做起,从云昭所有京官做起。”其实一开始原玉峥是从贪墨赈灾款一事联想到的这个办法,并且同她说的时候,亦只是称“帝京有许多富可流油的京官,其中又有很多白白着享受朝廷带来的权力和财富,平日里却闲得养鱼逗鸟”。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她拿那些贪官污吏下手,可这种时候哪里来得及挖这些毒瘤,到后来,她便索性提议让所有在京的官员一起掏钱。羌意说完这番话,便直直地盯着裴贺朝,想看看他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