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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的。”邢天鹿道,“你怀疑他是布置聚阴阵的人,和融魂鼎里跑出去的野鬼有交易关系。顺着你提供的消息,我查了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没想到他在他老婆娘家镇了一尊野神像,就放在他岳父的书房里。”东海小学校长不知养了那野神像多少年,但石头只是一块石头,这么多年暗地里供奉,其实什么也没养出来。因为神像下压着符咒,连孤魂野鬼也不爱住进去。他收下那一批文物后,没过多久家里就出了乱子,他疑心是野神像活了,于是忙去找当年卖他神像的人,问该怎么办。这事说来也是个乌龙。卖神像的人本就是个骗子,当初骗人说“养野神像保家产万贯,神像只保护奉养它的人,只听奉养它的人的愿望”,一块烂石头要价上万。当日听校长一说,也不认为是神像真活了,只觉得是校长疑神疑鬼,于是敷衍地让他去“请神”——可以将自己的愿望告诉野神,或许就成了。校长喜出望外,于是回去求神,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求得是一只沉睡了一千多年的孤魂野鬼。骗子教给他的方式同请笔仙、碟仙没什么区别,那野鬼恰逢魂魄快散了,便借校长之手画了聚阴阵的图。一人一鬼无法交流,校长也看不见鬼,自然更不会知道“聚阴阵”是个什么狗玩意。“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邢天鹿悠悠道,“他想将学校扩大,设立分校,还希望学校能出几个天才学生让他有宣传的资本,于是就将那聚阴阵画学校里去了。”人多显眼的地方不能画,自然只能选择幽暗的体育仓库。再之后大批学生感冒,陆续出了两件命案,他才开始怕了。最初意外跌死的孩子、脑膜炎去世的孩子以及被诊断为心跳骤停的保安,这学校短短时间内就出了三条命案。“呵,请神容易送神难。”邢瑜摇头,“等他终于发现事情跟什么神像没关系,而是在他收了古董后才出了问题,一切都晚了。”邢天鹿点头:“脑膜炎孩子去世后,他才求上门来。再之后的事就是我先前告诉你的,你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线索,我们也在想办法让你回到rou身。但一直没有成效。”邢瑜的脑海里蓦然闪过几个片段——他的视角有些漂浮,仿佛自己非常轻盈,转头对旁边一个人道:“如果我真的醒不来了,你会怎么样?”那人的身形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晰,回答他:“我会很遗憾。”不知为何,想起这句话,邢瑜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望。“你是从君子墓回来后昏迷的,校长带来的一批文物里恰好有盗墓贼所说的失踪的融魂鼎。我们觉得这之间可能有联系。”邢天鹿道,“我和几个叔伯便决定从融魂鼎下手。”邢天鹿虽说得淡然,但心头很是后怕。叔伯们燃了“续命灯”,得以心头血供奉,可就算如此,邢瑜当时的生魂也愈发虚弱,rou身也渐现死气,续命灯几次差点熄灭,恐怕是要不行了。等不到邢家家主和夫人回来,他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直接找校长摊牌,让他想保命就交出融魂鼎;后又以符咒封住洞口,再进行招魂——古籍记载,融魂鼎为御鬼宗镇派之宝,其作用正是“收魂炼魄”。“我将你的生魂收进了融魂鼎中,又以融魂鼎做媒介,这才顺利让你回了rou身。”邢天鹿想起那夜的场景还觉得心有余悸,只要再晚一点,续命灯就彻底熄灭了。届时人鬼殊途,便彻底阴阳两隔了。可这事还没完,被收来的居然不止邢瑜,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其中还有一只重伤到几乎魂飞魄散的野鬼,竟正是他们在找的“凶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邢天鹿总结道,“那野鬼不知被何人重伤,交代了事情始末。校长因私欲害死人命,虽是无心,却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于是我让人查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一并交给了相关部门。算是略作惩罚。”邢瑜一手撑着太阳xue,因为想起那句“我很遗憾”心情有些不美妙,淡淡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养在他老丈人家里。呵。这么看来,他自己也知道养这种东西易招灾祸,所以才没有放在自己家。”话是这么说,但天师不判活人生死。鬼神作案虽同活人无关,但那校长也算得上是帮凶,虽是愚昧所致的乌龙,却也有因有果。这辈子他虽不用为那三人性命担责,但死后总会有所清算。邢瑜懒得再管这事,指了指架子上的融魂鼎:“这东西,你们怎么处置?”邢天鹿道:“这野鬼不记得生前事,但怨气非常重,轻易无法渡化。”“什么意思?”邢瑜一顿,抬眼看自家小叔,“它害死三条人命,吞吃了不知多少魂魄,就这么算了?”“当然不能算了。”邢天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温言道,“它被人劈掉了大半魂魄,几乎魂飞魄散,怨气虽重却已无力再作恶,我和叔伯们商量过了,觉得它还有用。”邢瑜匪夷所思:“有用?”“它被封在融魂鼎中千年,于我们修复古籍有益。”邢天鹿道,“你也知道,如今八大宗门没落,只余我们三家——血魂堂、青莲殿、喜神宗。原本都是宗门大家,后来因弟子稀少,传承断绝,渐渐成了世袭制的小家族。如今世道也变了,江湖骗子众多,复兴天师一脉,一直是我等心愿。”邢瑜了然挑眉:“你们想让它帮忙找回失传的绝学?它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还能记得这个?”“它记得聚阴阵,那么其他阵法也很可能有印象。”邢天鹿微微一笑,“不着急,可以让它慢慢想。”至于命案,可以等到它的利用价值被榨光后再一并清算。岂不两全其美?*时间转瞬而逝。圣诞节那天,东海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林皓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黑色毛线护耳帽——帽子是雷锋帽的样式,耳朵两侧坠下软软的兔毛,刚好挡住耳朵。这帽子是箫丹送他的圣诞节礼物,帽檐遮在眉眼上方,更显得一双浓眉锋利锐气,丹凤眼微微上挑,下颚藏在立起的厚衣领里,整个人都显得肃杀冷酷,“小南街一霸”的形象展露无疑。林皓仁一手插兜,一手提着购物袋往家走。屋檐、雨棚上积了薄薄的白雪,细雪落在地上像一把细盐。箫丹晚上要过来留宿,家里被布置一新,门上还挂着花环,让林皓仁看得眼皮直跳。这会儿他被赶出来买火锅底料和夜宵,其他菜箫丹白天买好了,都堆在了冰箱里。甚至还买了一只甜皮鸭假装是烤火鸡,弄得林皓仁哭笑不得。林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