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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空荡的殿宇里,连哭声都若有似无。他的亲叔父坐上了皇座,成了天下共主,而他还仅仅是个初生的婴孩。若要他死,只需将包被掀开一角,或是喂奶时少拍几下肩背,他便会一命呜呼,早早与先帝团聚。可他们没有。陛下待他如子,皇后爱他如母,满宫的帝姬视他如亲兄。待他长成少年,便是宗室里第一个封王的宗室,陛下多年无子,便属意他为储君……赵霁生长在这巍峨的宫禁里,却从来没有感觉过孤寂落寞。他没有细究过生母的难产,也不愿去想皇位本该属于谁,做好让天子放心的闲散宗室,不结党、不营私,不沾染权势,也不觊觎大宝。他只想维护好这份天家的温情,但如今这份温情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你想做女帝吗?”他的嗓音低哑干涩,再没有从前的温柔。赵德贞直直望了他半晌,天然上翘的唇角缓缓坠了下来,露出一点刻薄的苦相。她的眼睛不刻意睁大时,并没有那么圆滚滚,反而有些狭长,看起来阴恻恻的。“霁哥,若我想,你会不会成全我?”她的笑容甜得发腻。赵霁道:“会。”赵德贞咬咬指头,尝到一点蔻丹里的白矾味,“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是我不信。”她一步步朝赵霁走近,迤逦的裙幅拖在地上,小巧玲珑的身姿无端有了如渊的气势。“霁哥,这世上只有死人最可靠。若你真心想要德贞如愿,就请你……”鲜红的蔻丹在他胸膛点点,略略弯曲两下,像是跃跃欲试地要掏取他的心脏。赵霁攥紧她细瘦的手腕,问道:“我死了,你便能做储君、做女帝吗?”赵德贞故作懵懂:“霁哥怎么会死呢?过了今夜,宣王就该变成宣帝了。”赵霁不解其意:“那你……”“我?”赵德贞嘻嘻一笑,偏头望着他的眼神狡黠又无邪,“我自然是出宫嫁人。我已经选好了驸马的人选,就是远在交趾的高家。”交趾是南方的边界,全是蛮人,荒僻又贫瘠。莫说是中宫嫡出的公主,就是宗室的郡主,也万万不会嫁到那里去。这目光里的讯息让赵霁豁然一惊,“你是要我代替你?”是了,把人变作牲口都如此随便,交换躯体又是什么难事。待他们换了身份,德贞以宣王的身份继位,不会有任何人上奏反对,还能传一段还政太|祖的美谈。是他将鬼神之术想得太过简单了。“霁哥,你人虽傻,待我的心倒诚。我原本是想你死的,临了却又有些舍不得了。”赵德贞摸摸他的脸,呢喃道:“若你乖巧,便不用死了。等你嫁去交趾,和驸马生下孩子,我便把你心仪的女子送去与你团聚。若是你嫌交趾蛮荒之地,眷恋京中繁华,待孩子长大,我便派人把驸马暗杀了,接你回京养老。”她说到杀人时,眼睛连眨都不眨,也不觉得让一个本是男子的人雌伏、分娩有什么不对,一派残忍的天真。“德贞,你为何会养成这样的脾性?”一个备受宠爱的帝姬,金尊玉贵的长到十六岁,即使有什么不如意,也不过是姊妹间的机锋和攀比,怎么会变成这样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模样?赵德贞愣了愣,有些惊讶于他此刻还不忘关怀自己。但这一点感动便像烈阳下的残雪,经不住存储,很快便化成水汽蒸干。“霁哥,我生来便是这副心肠。”她甜甜笑起来,“父皇、母后、皇姐,还有宫外那些宗室,他们也都是这般。只有你是异类,也只有你傻傻地记着那些好。”“你是不是从来不明白皇位代表什么?”她凑近赵霁,嘲笑道:“做了皇帝,这世上的一切便都唾手可得。你想要谁生谁便生,想要谁死谁便死,他们乞求你的恩泽怜悯,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谄媚你,唯恐不能做到最好,被后来人顶了上去……”赵霁问:“便只为如此?”“当然不!”赵德贞靠坐在云榻上,摸着铺在身下的水滑缎面,笑容妩媚又恣意:“霁哥,这世上诡秘的事情,你也经历过几回了,还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人皇身上的气运吗?”“我隐约知道一些。”赵霁面不改色,“做了人皇,难道你就能够长生不老?若是如此,先帝也不会山陵崩,更有甚者,我赵家还得不了这江山。”赵德贞气恼地瞪他一眼,愤恨道:“所以你这点最讨厌!”“良言总是逆耳。”赵霁笑了起来,“我不愿做帝姬,也可以不做皇帝。若你能说服陛下,宣王府一力支持你做女帝。但这些阻力要你自己去克服,而不是依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赵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赵德贞摇头叹气,“捷径就在眼前,我何苦要大费周章走歪路。”赵霁收起笑,轻轻叹口气,“你预备对我动手了,是吗?”“不,还没有轮到你。”赵德贞食指抵唇,小声嘘了一声,“要到夜里阴气最重的时候,才好逆转阴阳。现在还早,可以先料理了父皇。”赵霁的眼瞳猛然一缩。“你放心,他毕竟是我生身之父。”赵德贞懒懒摆弄指甲,“他心里只有儿子,自己生不出来,宁肯把家业交给侄儿,也不考虑自己的女儿。我不过略略试探一句,就被他臭骂一顿,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生吧。”“陛下命中无子。”赵德贞一挑眉,“原来你也知道啦。看来你也没有表现的这么老实,暗地里也觊觎过皇位。”赵霁并不辩解,只追问道:“你对陛下做了什么?”“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吧。”赵德贞朝外摆摆手,示意他自由来去,“陛下的寝宫在哪,你应当还没有忘记吧?”她这样气定神闲,仿佛早已胜券在握。赵霁心中惊骇,来不及再与她啰嗦,提起袍角便匆匆往外跑去。宫人们整齐地排成一列,如常的在御道上行走,步调仿佛丈量过,全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见他在路上失仪狂奔也不理会,木愣愣像是提线的木偶,连请安也不会。赵霁踉跄了两步,扶着宫墙环顾四周,发觉这座宫城像是与世隔绝一般,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中。他看着那些宫女煞白的脸,发觉她们呆滞的瞳孔里弥散着死气,半点不像是活生生的人。“沈玉林!”他扬声喊了几句,听着回声荡了几圈,又渐渐归于静谧,始终没有等到沈玉林出现。或许他也同那些宫人一般,成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赵霁不敢深思,握拳朝帝王寝宫奔去。人皇凛然不可侵犯,赵德贞的手没有那么长,陛下一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