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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天梦见他!他在梦里给我亲,给我梳头,给我做饭吃……他那么好!是不是你撵他走了?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想了他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刚跟他睡了一觉,也才亲了几十口,他还没吃上我做的饭呢……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呀!”辰司杀被他聒噪得脑仁疼,就捂住了一只耳朵。段干卓过去拉他,哀求道:“小辰,他到底往哪走了?你快给我指一指,我去追他。我跑得快,能追得上……”辰司杀不耐烦得扯出衣袖来,“闹什么?!我饿了,做饭去!”“你先跟我说他……”“我让你做饭去!”辰司杀一把拂了茶壶站起身,厉声道。段干卓缩回了手,红着眼呆呆看了看他,好半晌才说:“小辰……我走了,我寻他去了,馒头以后交给你照顾了。你也……多保重。”“走?!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段干卓抽了抽鼻子,扭身气赳赳地就往外跑,“我肯定能找到他!他找了我三年,大不了我也找他三年!”辰司杀气得搓搓牙,还是赶紧拦住他,“他骗你的……还三年?哼。傻子,他说啥都信。行了,别闹了,明日我便领你去寻一个好的,比他好许多的娘子……不,给你多找几个娘子,胖的瘦的圆的扁的任你挑,行了吧?”段干卓抹了一把急出来的泪水,“不!我不听你糊弄,我就要他!我知道……知道我脑子不好使,不记事……可我真记得就是他,明明就是他……他比你和馒头对我都好,他不叫我呆子,也不叫我傻子,他喊我‘阿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记起来,可记不起来……我本来也想,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可再见了他我就记起他来了,你怎么能让我再忘了他呢?”辰司杀暗中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是那畜生不好整,没想到麻烦的竟然是自己这不求上进的师哥。“你听我说。那人做过许多害你的事,你记性坏了也都是他错,你不能再跟着他了……不然保不齐他不会再害你……”“不会!他不会!”段干卓又抹了把脸,“我跟他在一起的这一天过得很快活,我想日日与他这么快活……若真找不到他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快活了……那我干脆剃了头当和尚算了。”辰司杀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我问你,还有个姑娘,你曾与她有过婚约,她还未醒过来,你也不等她了吗?”“姑娘……”段干卓喃喃道,“那我对不住她,我不能娶她,不然反而会害了她……”辰司杀叹口气,“我怕你日后会后悔,怨恨我没拦着你。”“那你就让我后悔吧。我宁愿日后后悔,现在也要与他在一块。你别拦我,你要拦我,我现在就怨恨你,不用等以后了。”辰司杀气得松了手,只得朝一个方向一指,“你非要撞南墙就去吧,日后可别再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了!”段干卓刚想走,又牵挂着他,“小辰,你别怪我……我都没叫过你师哥,我叫你一声好了,别生我气了罢……师……”“别叫!”辰司杀冷冷打断他,“我骗你的,我不是你师哥。”“啊?那你是谁呀?”段干卓还想细问是怎么回事,但一想还是他娘子要紧就顾不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找娘子回来,回来再同你讲。”“等下,给你的好娘子带句话,就说,人给他,江山和人他都要守好。”辰司杀心说你去了哪里还回得来?“哦。”段干卓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匆匆应了一声便着急忙慌地跑了。湛渊头靠车窗上,刚因气急吐了血而面色苍白,两眼无神的看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祁明忍不住时时回头看马车,人本是极欢喜的去的,回来时却面色苍白,连站都站不稳,一副就要过去的样儿,好悬没把他们吓死。祁明急得问他发生了何事,为何不带走段干卓,他只连连摆手,说那人不是他,认错了。祁明忍不住重重叹口气,想本来还以为皆大欢喜的事,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这回怕真是要要了他的命去了。祁明正胡思乱想,忽听到湛渊大叫一声“停车!”吓得连忙勒住了马头。“大将军,发生了何事?”湛渊撩开了车帐,半探出身,扶着车辕猛咳了一阵才说得出话,“你们听……是不是……咳咳……是不是他在喊我?”“大将军,并无喊声。”湛渊不听,强撑着下了车,挣扎着着往回走。众人忙搀住他。走不多远,果然远远见一人朝这边奔了来。祁明极目远眺,激动道:“是段干先生……不对,他到底是不是段干先生?”湛渊也看清了那身影,听清了一声声的“娘子”,激动得一个字都吐不出,踉跄着弓着身往那人那里挪。段干卓看见了马车,也越发张牙舞爪的往这边跑,气喘吁吁地跑他面前,先抓紧了他冰凉的双手才敢大喘气。“娘子哎……你……”段干卓半弓着身子好不容易才喘上口气,拉着他就要往回走,“你想跟别人跑是不是?……你跑呀……我看……看你能跑哪去?跑得再远我也能把你揪出来!走!跟我回家去!再敢……乱跑……打折你的腿!”段干卓为了唬住他,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儿来,还举起高高的巴掌轻轻的呼到了湛渊的屁股上。“快走!家去!”段干卓把他搀在怀中,又一指众人,“你们,哪个敢拐我娘子?!出来!我要打死你!”众军士哪见过大将军这样被人拉拉扯扯、一口一个“娘子”的叫呀,都看得直了眼;又看段干卓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儿,想笑却又得憋着。祁明也怕湛渊的丑态被人看了去,赶忙上前呵退了众人。段干卓还当他们果真怕自己,心里得意,开始板着脸絮絮叨叨地吓唬他娘子,“算了,这次不同你计较了,再敢乱跑我可就真打你了啊,我下手可狠了,不信你回头问问馒头,有一回我打的他屁股肿得两丈高,都下不来床,你可别学他找打啊……”段干卓啰嗦了半天,看湛渊没回应,去看他时才发现他已泪湿了满脸。段干卓吓了一大跳,“娘子……你……你这是怎么了,莫怕,莫怕,我……我知道你没跟人私奔,我就是见你不带我一起走气得慌才……才说这番话的,我……我就是吓唬你玩的……”段干卓急得用手帮他揩泪,“娘子……我错了……我错了,世上根本就没有夫君打娘子的道理,都是娘子闲的没事了就打着夫君玩,我也让你打我好不好……”湛渊没打他,只把他搂进了怀里,把头埋进他脖颈上齉着鼻子委屈道:“傻子,还来寻我做什么?不怕我害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