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孟司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周总……您是在开玩笑吗？”

    周书野嗓音冷淡果决：“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程樱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游离，谨慎得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孟司瑶的手心越捏越紧，最终神情愤慨地甩下一张被揉皱的纸片，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偌大的豪华套房内，只剩下一个企图置身事外失败的“孟太太”，与心思古怪捉摸不透的年轻家主。

    程樱蹲下身捡起那张被折成两半的掉落物，那是孟司瑶从电梯一直捏进房门却始终不敢递出的名片。

    “夫人。”

    男人又以这样的称谓唤她，深邃的黑眸中似乎多了几分柔和。

    程樱将孟司瑶的名片收进自己的口袋，鼓起勇气：“上次脱光过，还算数么？用来抵换周总一杯茶的时间。”

    周书野挑了挑眉，唇角微勾，将身边的茶桌与空位指给她：“请。”

    既然没有人能成为这个台阶，她便只能自己做这个媒介。任何可能左右男人决策的尝试她都不能放过。

    程樱刚落座，男人便将手边干净的茶具推到她跟前：“听说夫人精通茶道，这壶茶，就交给夫人料理了。”

    她有些诧异，随即淡定地接过茶具，熟稔地烧水，浇壶，舀叶。

    周书野连这种小事都清楚，八成是孟明宣为了给她做贤妻人设一股脑倒出来的信息碎片之一。在这种关头派上用场，还是让人意想不到。

    “周总，堂妹做了什么让您不愉快的事吗？还是说，和您谈话的对象，都必须遵守这一规则？”

    程樱的嗓音很平和，如同她捧起茶壶的双手，沉着清冷。

    周书野：“没有。”

    程樱心中再清楚不过。

    周书野根本没有给孟司瑶选择，假若她真的能拉下脸把衣服褪下，在脱光之前就会被周书野扔出大门。

    “那为什么……”

    “我没有兴趣以个人立场与孟小姐闲谈商业话题，即便她是孟氏的孟经理，手中也没有握着让我感兴趣的筹码。这个回答足够明晰了？”

    ——同为孟氏的掌权者，孟明宣可以，孟思瑶就不行吗？

    孟明宣手上究竟握了什么样的筹码，能让这样一头冷血无情的野兽投下目光？

    类似这样的疑问，程樱没有办法直白地问出口。周书野能正面回复她如此露骨的理由，显然已经给足她这位花瓶太太脸面。

    沁人的茶香从壶嘴中飘散开来，程樱沉默着为周书野斟满了一小杯茶。

    男人若是想结束话题，在这一刻就已经能驱她出门。

    “夫人，还是谈谈你想要的东西吧。”

    周书野的指尖在杯身上轻扣两下，清脆的响动与他主动递出的甜头一样诱人。

    这块被周书野虚放在孟司瑶面前的奶酪，此刻似乎以真切的面目展露在她的面前。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她保持着距离，不愿逾界。

    “所以，夫人留在这里借一杯茶的时间，只是为了替堂妹说句好话？”

    两杯热茶并肩摆列在茶桌上，茶杯的主人们却都没有取走它的意思。

    程樱平静地回答：“底牌和筹码，我手中也没有能让周总看得上眼的东西，谈不上需求和索取。”

    为了美味的奶酪而付出的代价，这三年以来，她已经用这副身体与这半截毁损的人生品尝得彻底。

    她不想要成为某个人的菟丝花，或是从孟明宣的深渊中踏入另一人的地狱。

    她想要的只有自由。

    “夫人太轻看自己了。筹码和底牌，有意掠夺的那一方会更理解它的价值。”周书野的身子往她那端微倾，像是递出了一根无形的橄榄枝：“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这八个字，三年前坐在夜总会包厢里玩弄着她胸前铭牌的孟明宣也字句不差地说过。

    她当然相信，周书野也能给。

    可代价又是什么呢？

    “停止给予孟明宣的合资，与孟司瑶建立利润纽带，或者是……更多。”

    “……！”

    程樱咬了咬唇，急于将脸上倏然展露出的那一抹不安的神色藏回去。

    周书野随口两道鱼饵，快要把她的内心都堪了个透。

    ——这个男人根本什么都知道。

    “你的丈夫似乎对我带来的女伴很满意，夫人，我想今夜我们彼此都有充足的时间，交换筹码。”

    周书野从衬衣口袋中取出一张房卡，搁在程樱的茶杯上。

    “我会先展示我的合作诚意，希望夫人不要让我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