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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聆的声音很怅惘。音波散溢,干冷的空气裂开一道缝隙,又藏进去他的无可奈何和爱意。“你这样,怎么让我相信你不喜欢我呢,江离?”第12章流离请你也一定不要放弃送江离去了医院后,薄聆始终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他其实之前也隐约感觉到,江离对他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似乎也被他触动,但那触动倏忽急逝,很快又变为抗拒。要说江离在跟他谈恋爱时另外还暗恋着别人,薄聆根本不信。尽管江离内敛又羞涩,但薄聆确信那时候他们彼此都是真心的。那是什么让他这样呢?等江离烧退后,薄聆拨通了程野的电话,叫他来帮忙照顾江离,自己则坐上了去往邻市的动车,拜访江离的养父母。或许,江离的心理状况跟他们有关。车程两个小时,薄聆在下午三点抵达终点站,又打车去到江家。江离的辅导员给了他地址和江离养父的电话号码,但那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薄聆只期待着他们没搬家。江离的养父也姓江,似乎是他一个远方亲戚,在他爸妈去世后收养了他。他们住的小区很旧了,环境不太好,挨着闹市,不甚清静。楼道很窄,没有灯,大白天都黑漆漆的,空气里有一股糟糕的气味,像是老鼠的腐臭。薄聆一路走到八楼,靠窗的那户是江家,他伸手敲门。敲了三下后薄聆礼貌停下,却一直没等来人开门,只好加重力气再用骨节扣了几下门。“来啦来啦,谁啊?”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年岁在五十岁上下,略带点烦躁。门一开,薄聆露出微笑:“阿姨您好,我是江离的朋友,有点事想向您打听一下。”门里站着的妇人体态有些臃肿,穿着件灰扑扑的厚外套,脸色蜡黄,眼圈青黑,气色不太好,像是长期cao劳过度。她原本挂着一点不太耐烦的神情,听到薄聆的话后表情却变得呆滞,颤动了几下发白的嘴唇,最后却抿紧了,沉默地把门“啪”地一声又关上了。薄聆讶然,又说了一声:“阿姨?”里面的人闷声说话,伴着一阵急促的拖鞋的响声渐渐走远:“你找错地方了,我们不认识什么江离。”可是这种反应,分明就是认识了。薄聆又敲了几下门,试图先隔着门跟她交谈,但里面的人只是嚷嚷了几句“找错地方了!”就再也不出声了。再敲门已是扰民,薄聆只好靠墙站着,默默等待。他越想越乱,心里几乎勾勒出江离在这个家里生活的图景。但想象总是主观臆断,薄聆头疼得强行将其打住。他在狭窄的过道上来回踱步,又摸出手机,想办法跟江离的大学室友联系上。他去过江离的宿舍一两次,但没能跟他们成为朋友,现在好歹是加上了微信。江离是没什么朋友的,跟室友关系也只是表面上过得去,并无深交,因此室友给出的消息实在也不多。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江离甚少回家,跟养父母并不亲近。而他父母也较少打电话关心他,连江离的学费都是由助学贷款来负担。如此等了一两个小时,始终没人回来,里面的人也未曾开门。薄聆叹口气,又作势敲门。“你是谁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薄聆的动作。薄聆转身,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十五六岁左右,看上去活泼开朗。薄聆手指向门,友好地问了句:“你是这家的孩子吗?”“嗯。你有事吗?”薄聆露出柔和的笑容,斟酌着说道:“我是江离的朋友。你认识他吗?我不知道有没有找错地方。”小姑娘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不是她母亲那样立马躲避,而是变得有点儿害怕似的,急忙拉着他往楼梯口走了几步。她压低声音说:“你别去我们家,要让我爸爸知道了他肯定特别生气。”薄聆听了心头更加不舒服,问道:“为什么?”小姑娘嘟嘟囔囔的,看了他几眼,又眨巴几下眼睛,很苦恼地说:“你是他朋友,总该知道江离哥哥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吧。”薄聆只觉得这家人的态度那么奇怪,一想到江离可能受过委屈他就止不住心疼。“他生病了。”薄聆很诚恳地对她说,“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不得不来拜访。你可以带我进去吗?”小姑娘却急了:“啊?江离哥哥怎么了?他什么病啊?很严重吗?”她看上去应该是关心江离的,之前也许跟江离关系不错。不过看她的反应,应该也不知道江离之前出过车祸。薄聆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心理疾病。”小女孩儿眼眶泛红,她呆住几十秒,突然一扯薄聆的袖子:“你有什么事问我吧。你要问我爸妈,他们也不会让你进门的。”薄聆一怔,继而对她安抚性地笑了下:“你先别担心。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可以吗?”小女孩儿不好意思地忙缩回手,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嗯”了一声。薄聆没带她走远,去了家附近的咖啡厅。女孩儿叫江吟吟,还是高二的学生。落座后,薄聆还没开口,她就先急切地问起来:“江离哥哥出什么事了啊?为什么会得心理疾病?”薄聆大概为她说明了情况,讲得很简略,避过江离车祸的细节,只说他后脑受了点伤。江吟吟皱着眉:“唉,哥哥好可怜。”薄聆说:“我的来意是想问问江离为什么要跟家里断绝关系,这可能对他的病有帮助。”江吟吟四周打量了一圈,趴到桌上凑近薄聆对他说:“我哥是同性恋。”薄聆心底哐当一声:“因为这个?”所以,不是跟养父母太过不和睦而导致双方恩断义绝,而是单方面被驱逐?江吟吟点头,又露出不忿的神情:“是他们班同学搞的鬼。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就算讨厌我哥,也用不着那样吧?偷拍我哥和他男朋友的照片再发给我爸妈。”当时父亲那发火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太可怕了,爸爸一脚把江离哥哥踹翻,拿铁衣架抽他,一直问他改不改。江离哥哥坚持说他没有错,爸爸凶神恶煞,牙齿咯咯作响,好像要吃了他。江吟吟又后怕又生气,说:“要不是因为那些神经病,我哥也不会回不了家。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她说着就哽咽起来,拿手背反复擦着眼睛。薄聆递给她纸巾,又将咖啡推得离她近一些,示意她喝点热的。但其实他心里也情绪翻滚,难以平静。他记得,他问过江离的家庭,当时江离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自己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