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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柔和,借此掩盖酸涩的心脏。很难想象这样美好的小姑娘,成长于一个充斥着愤怒和暴力的家庭,她有一个不愿意被救赎的母亲,然而这是不公平的。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呢?光的背后是影子,你无法彻底割裂它们。黑狗蜷在陈落脚边睡觉,腹部一起一伏,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它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抻了一下前腿,猛地惊醒。被大狗踢了一脚的陈落低头:“你怎么了?”大黑狗坐起来,脑袋放在陈落大腿,蹙起眉头看他,活像可怜兮兮的小孩子。“别看我,我抱不动你。”陈落说,“你站直都快赶上我了。”大黑狗委屈地低下头,用脑袋蹭陈落的腿。下午,洒水车唱着歌路过超市门口,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陈落,小落!”这么叫他的只有孔勐祥,陈落看向门外,洒水车停在路边装水,旁边站着穿橘黄色坎肩的孔勐祥,他举起双手挥动:“嗨!”陈落走出超市,皱眉:“你……”“我找了一份工作!”孔勐祥跑过来,脸上带着陈落心悦的孩子气笑容,“我在市政部门有个熟人。”“你开洒水车?”陈落问。“不,我师傅开洒水车,我是助理。”他笑着说,“洒水助理。”“……有这么个职位吗?”陈落怀疑地问。孔勐祥耸肩:“不知道,但很有趣。”“好吧。”陈落点头。孔勐祥还想说点什么,一个中年男人从车窗探出头:“小孔,关闸!”“好嘞。”孔勐祥大声应道,他对陈落笑着说,“我忙去了。”“去吧。”陈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身坐回收银桌后。晚上十点半,天已黑透,陈落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人,将摆在门外的灯牌和促销商品搬回来,准备关门下班。“等等!”吴珊珊跑进超市,“老板。”“你好。”陈落放下一箱饮料,“你买什么?我要打烊了。”“你说遇到、呼——麻烦就来找你。”吴珊珊上气不接下气,她扶着腰喘息。“是的。”陈落站直身体,严肃地看着吴珊珊,“你遇到麻烦了?”“不是我,我看见张医生家的灯亮着。”吴珊珊说,“我为了感谢他专门打听到他家的地址,我们一个小区,他住在我家对面那栋楼。你说他出差了,那他家为什么亮着灯?”“可能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陈落猜测。“昨天他家没亮灯!”吴珊珊说。“好吧……我们应该报警。”陈落说,他拿起手机递给吴珊珊,“你报警,我去找个人,然后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我报警?”吴珊珊拿着手机愣住。“你是个大姑娘了。”陈落眨眼,“你可以的。”他对大黑狗说,“你在这陪她,我马上回来。”他看向吴珊珊,“它叫豆豆。”“哦……等一……”吴珊珊话没说完,陈落跑出超市拐进干果店,“老赵,帮个忙。”陈落和赵子庆回到超市,吴珊珊握着手机眉毛纠结成一个死结。“报警了吗?”陈落问。“报了。”吴珊珊说,“他们说马上过来。”“行,我们一起看看去。”陈落说,“豆豆,走。”大黑狗站起来,跟着陈落走出超市。一行人到达吴珊珊和张屹居住的小区,离超市不远,仅有一个路口。警察还没到,陈落让吴珊珊等在楼下,小姑娘非要跟在陈落身后上楼。“砰砰砰!”陈落敲门,“有人在家吗?外卖。”赵子庆对陈落比了个大拇指。拍打许久,没有人应门,陈落将耳朵贴着门板,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就在陈落怀疑屋里真的没人的时候,警察来了。“陈老板?”警察惊讶地问。陈落回头:“周警官?”“怎么了这是?”周克问。“这是我朋友张屹的房子,他前天回老家,珊珊说他家亮着灯。”陈落说,“我怀疑进小偷了。”“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吗?”周克问。“额……现在是,对,就他一个人。”陈落说。“好,让一下。”周克说,“我们带了个开锁师傅。”在开锁师傅努力打开防盗门的时候,陈落给张屹打了个电话,响铃半晌,没人接。周克说:“我好像听到了声音。”“声音?”陈落挂掉电话,侧耳倾听,“什么?”“没有了。”周克神色古怪地看向陈落,“你再打一遍。”陈落拨通电话,将手机拿得远一些。全员安静只听得到呼吸,即刻响起铃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你朋友出行没带手机?”周克问。“这……”陈落怀疑地看向防盗门。周克说:“除非他没走,那他为什么要骗你?”腾起不好的预感,陈落心头一跳:“不好。”他焦急地对周克说,“他要自杀。”“他什么?!”周克问。“他媳妇抱着孩子跳楼,他回老家就是处理这事的。”陈落说,“他没出城的话,房子里肯定是他。”周克沉下脸,交代身后的警员:“叫消防队和救护车来。”约五六分钟,消防车开进小区,救护车紧随其后。一队消防兵扛着电锯打开门,周克冲进房间,在卧室找到坐在酒瓶中的张屹,弯腰试探鼻息:“还有呼吸,快。”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张屹抬到担架上,陈落和赵子庆站在外围,担忧地看着警察们的动作。“他没事吧?”吴珊珊担忧地问。“不知道。”陈落说,“希望没事。”“他老婆抱着孩子跳楼?”赵子庆看向陈落,“怎么会这样?”陈落叹气:“这很复杂。”大黑狗坐在陈落身旁,默默地观察身边的一切。它像个初入尘世的孩子,对在面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和百分百的学习兴趣。陈落对吴珊珊说:“你救了他。”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是我一个人的……”“等张屹醒过来,肯定要好好感谢你。”赵子庆插嘴,“你是个好孩子。”深夜。陈落窝在沙发里,大黑狗趴在他身旁。电视没有开,客厅亮着一盏台灯,陈落困倦地半眯着眼,他身体很累,脑子却不困,满是张屹躺在酒瓶堆的画面。人类脆弱如斯,三四瓶高度白酒就能掐灭一个人的生命。一棵毒草,同样能带走一个人的生命。甚至一声怒斥,一句羞辱的话,都能拿走活下去的念头。一个秋天,四个人,陆续奔向终点,像赶赴聚会般迫不及待。陈落伸出手,抱着大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