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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药香谷正在宴请宾客,其中不乏有至尊在,也就不能直接算在药尊头上。确实是在他药香谷附近丢的人,徐之素左思右想,正犹豫不决,他碰到药尊相关之事就头疼,不是他怕,而是他真的烦。华如真瞥了重越一眼,重越往那儿一看,只见有个药香谷童子打扮的人正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准确说,那是瀚皇才刚夺舍的童子。“你呢?”重越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找祁白玉了,问华如真,“你要跟进去,还是在这里盯着他?”“盯他,你要小心。”华如真见了瀚皇,就不打算跟进去。这瀚皇没脸没皮,没了皇位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瀚皇本名叫华艺,刚从不死不生的状态下解脱出来,也顾不上新躯壳资质好坏,只要是能提升灵力的东西,无论好坏只管往嘴里塞,胡吃海吃。待重越走后,华如真找了个地方低调地坐下,可他身姿卓越器宇不凡,刚一出现便引起了好几个年轻弟子的注意,那年轻男女相互推壤着来见他,彼此介绍了身份,可华如真却并不开口说话。那几个弟子也就没再自讨没趣,来搭讪的一波接一波,来了又走,总算清净了。华如真放宽了心,手持灵笔沾了点墨,几个栩栩如生的黑李子便滚落在桌上,其上还有几滴露珠,看起来无比鲜活,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清香。他一拂衣袖,那几颗李子便不动声色地托盘中,走过的侍者在他的示意下,放在了不顾形象大吃大喝的瀚皇夺舍童子的桌上。童子打扮的瀚皇果然被异香吸引,毫无怀疑地抓过果子,塞进嘴里,汁水甘甜,又很是清香,还有点微末的灵气,不疑有他,全数塞进嘴里。华如真支着头,百无聊赖地又转着灵笔杆,轻笑出声,他以琼浆玉露研墨,挥笔又写出好几盘奇异珍馐,就跟他眼前所见白瓷盘里装的一般无二。同样吩咐侍者端去了挥霍无度的那一桌。华艺胡吃海吃过后,突然腹部胀痛,哎哟大叫,捂着嘴狂奔到草丛间呕吐,吐出的全是漆黑如墨的苦水。这地方绝大多数都是辟谷的道修,只有下人的地方才有茅房,都地处偏远,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上吐下泻,全是黑漆漆的,格外令人反胃。华艺满头大汗,眼珠子里满是血丝,突然醒悟:“难道这地方还有和华如真一样本事的人,给我吃了假的东西,还是说,就是华如真干的?”可他吃的时候耳听八方,那个什么新入教的年轻书圣进了没出息的一脉,恰好和他目前所在的药尊一脉对立,这场盛会前的谢师宴甚至都没有邀请那一脉的人,按理说华如真他们应该进不来才对,但似乎是不请自来了。“唉哟!”一阵咔嚓声突兀地响起。瀚皇夺舍的童子裤子都没来得及提起,就跌进了茅坑之中。“谁这么缺德!!!”华如真隐在不远处的树下,听着这声哀嚎,眼角微微弯起,又很快收敛了。他在那地方等了一会,只见瀚皇狼狈至极,一出来就被铁青着脸面的下人们cao家伙围住。瀚皇再怎么没脸没皮也还是金枝玉叶之身,这等跌份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显然是有人在搞鬼,但他处境成迷,没敢在这等地方乱来。最后,瀚皇穿着粗布坎衫,发簪衣带上的玉佩都被扒下来作为砸坏了茅房的赔偿,灰头土脸地往山下走去,见到落单的年轻弟子,恶向胆边生,竟是动了杀心。华如真刚要出手,却见那位落单的弟子转过身来。“是他!?”华如真认出那人。这不就是前不久被药尊收为麾下的弟子之一么。可此时的颜环哪里是瀚皇夺舍之人的对手,竟是丝毫没有发现:“睿童?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在这儿瞎晃悠什么,让你去接的人呢?”瀚皇接得很快:“让我去接的什么人,那可不是一般人,我跟你说,那人呢,其实就在……”瀚皇已然走近了他,眼里凶芒一闪,魂力外放的刹那——“我在这里。”华如真站在墨鹰背上应道,同时数道墨化的羽箭从天而降,如钢针刺雨般砸向瀚皇,在那两人间形成了一条刺沟。华艺魂力外放,那魂力波动远胜于寻常宗师,颜环立即反应过来:“你不是睿童,你是何人!?竟敢伪装成药香谷之人!”“他杀了那童子,还试图杀我。”华如真语气平静。“你鬼扯,我是杀了那童子不假,但我何曾试图杀你,我待你不薄啊,华如真,你怎能这样对父皇!?”瀚皇瞬间挤出两滴眼泪。“他承认了,确实是此人杀了那童子。”华如真淡淡道,“杀你们药香谷弟子的外来恶魂,该当何罪呢?”瀚皇又将眼泪收了回去:“你这个逆子,亏我养你这么些年,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瀚域子民吗,你这个踩着百姓尸骸往上爬的畜生!”“还不叫人来抓吗?”华如真再听到这些话,心态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或许应该感谢重越把这人的魂魄留下来,且在这个巧妙的时机放出来,竟是解了一直以来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心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只觉这些为了让他烦恼而说的锥心之语,突然之间竟和犬吠狼嚎没什么区别。“我甚至都不怎么认识他,他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华如真只如此强调。颜环这才回神,哦哦了两声,已经叫人了。此地毕竟是药香谷的地盘,遍布禁制,进来不容易,出去也不简单。徐之素带着重越来到药尊的后花园,只瞧见药尊在烹茶,一旁还有两位至尊对弈,左右不见祁白玉,就有点后悔来这里了,他脚步挪不动,而重越这个小弟子却大胆地往前走去。那明黄长袍的至尊见他们这群不速之客,露出不悦的神情,说到底和药尊相熟的都看邪尊不顺眼,顺带着也没给重越半点好脸色。徐之素见了药尊本人倒也没有私下那么怂,态度强硬,鼻孔对人,道:“我这小弟子说,在你这附近丢了个人,想来问问药香谷主可有见到。”药尊手中蒲扇未停,道:“不曾见过。”“你都不问问丢的是谁?”“未来莫问。”“正是你那义子。”“你也曾是我的义子,”药尊语气依旧柔和,不紧不慢,“离开我这里的人,如今不也好好站在我面前吗。”“我是说,祁白玉。”徐之素一字一顿地说。“白玉何曾有失?”药尊又问。徐之素没他这么好的脾气:“少装蒜,他到了你的地盘,却无故消失,留下手书说来找你,你却说没见过,那他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药尊语气温吞,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