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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你容我再想想。”松月真不敢逼得过了,便暂且按下这事。两人拂晓时分回了吹芦城中。众人都惊呆了,那混战中不少人都见到江快雪被刺了一刀,没想到他竟然能生还,简直是天降神迹。与他一起死守城门的左右布政使并几个百户长列队而出,将两人迎入城中,百姓见了他,都额手称庆,只道他果然是神仙下凡,有观音菩萨庇护。邝思清派来的援军也到了,两人在住处休息几个时辰,便起来打点城中诸事。胡人突袭时破坏了诸多防御工事需得尽快修正,伤员需尽快医治,还有邝思清还在前线扫尾,军需粮草需得备上,江快雪又命人传讯给他,向他报了平安,又命他只管心无旁骛将敌军残部料理干净,吹芦城中之事不需他分神。两人着实忙碌了几天,待到一切都处理妥当,邝思清也带兵回来了。他带着军队,到了城门口,却下了马,跪在城外。江快雪早在城头开门迎接他,见他如此,连忙下了城头,扶着他道:“邝大人,你这是何故?你带兵击退胡人数百里,保我边疆五年安宁,上不愧对皇恩,下未辜负百姓,你何来这一跪?”邝思清羞愧道:“江大人莫要安慰我。是我好大喜功,中了查图的计谋,险些误了大事。若江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邝思清也只能以死谢罪。”江快雪欣慰道:“吃一堑长一智,邝大人这次受了教训,想必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快起来吧。”他把邝思清扶起来,一行官兵们进了城。百姓们早听说他们打了胜仗,胡人惨败,至少可保五年边境安宁,各个奔走相告,在城内夹道欢迎。人群之中,一人紧紧盯着与邝思清并行的江快雪,见他竟然当真毫发无损,面露疑惑之色。江快雪看着那一水缸的鱼,十分头痛,问松月真:“你真的不喜欢吃鱼吗?”松月真迟疑道:“并非不喜欢吃鱼,我小时候挺爱吃的,可是有一次看到杀鱼,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难受……”江快雪纳闷:“你心疼鱼?”“倒也不是……”松月真垂着眸子:“我小时候经常做梦……梦见有个小孩子,坐在狭小逼仄的地方杀鱼。他的动作十分利落,可是那双小手上都是冻疮和伤痕。”“……”“我看不清他的脸,梦里最清晰的就是那双手,还有他处理的鱼……那个梦做多了,我就不想吃鱼了。”“……”松月真笑了笑:“可能是心疼那个素未蒙面的梦中小友吧。我长大之后,倒是没有再梦见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江快雪认真说:“他现在很好。”“……”和老头子结婚后,他曾经说过:“也许咱们俩前世也有缘呢,我有时候会梦见你,梦到你小时候一个人坐在小厨房里杀鱼,梦见你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单杠上。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在那个时候认识你就好了……”江快雪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头子能梦到他以前的事,他从没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不过他能肯定的一点就是,周围的人,只有老头子曾经梦到过那些事。然后松月真说,他也梦见了,那个孤零零坐在后厨杀鱼的小孩子。这一刻他才恍然发现,也许他一直都在寻觅追逐,很早就来到了他身边。而他因为刻板印象,却一直不肯相信,他想要的东西,其实早就在眼前了。巴雅尔帐篷内,查图跪在地上请罪,巴雅尔本想杀了他,可杀了他又有何用,现如今他大势已去,查图连吃败仗,部落损失惨重,父王已属意将王位传给他那胆小怕事的王兄,他巴雅尔这辈子想要入主中原只怕无望了。“王子殿下,其实我们还有一点反败为胜的机会。”巴雅尔叹了口气,看着查图:“说吧。”“那送子菩萨有古怪!我手下来报,当日是他亲手捅了姓江的一刀,准确无误,可那姓江的却一点事也没有!”巴雅尔皱起眉,思索道:“是不是你那手下未捅在要害上?”“我的手下有多少本事,我最清楚。他宰羊放血只要一刀,手法利落干净,绝不是会捅错地方的人!”巴雅尔问道:“难道他当真是什么天神菩萨下凡?”查图撇撇嘴:“不管是不是,咱们都可以做文章。我听说那中原的皇帝命不久矣,可这个姓江的居然不会死,咱们要是派人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吃了姓江的心脏可长生不死,你说皇帝会不会动他?”巴雅尔仍旧未想到关键处,问道:“那又如何?”“这送子菩萨在边疆极受人敬重爱戴,姓邝的对他也感恩戴德,皇帝若是杀了他,只怕民心不稳,到时候咱们再活动一番,不愁找不到动手的地方。”巴雅尔这才醒悟,看着查图说:“查图,你真是比草原上的狐狸还要诡计多端!”查图有些惴惴。巴雅尔忽然笑了,扶他起来:“我就欣赏你这份诡计多端!”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边疆大捷,捷报传入京中,赵阁老家的门槛险些被人踩坏了。他的学生江快雪是燕云州承宣布政使,拒胡之战中居功甚伟,皇帝早发出嘉奖的诏令,封赏更是源源不绝地送往燕云州。要说他还有什么不爽的,那大概就是徐阁老的得意门生松月真也功劳不小,徐阁老这几天见了他,笑得宛如偷了鸡的狐狸,令他见了就生厌。唉,即生赵,何生徐啊!赵阁老穿上朝服出门。朝会上,皇帝看着身体健朗,可赵阁老想起江快雪曾说的,他已经时日无多,心中便有些不安。待陛下殁了,新帝能担起这幅担子吗?他这一年虽然成长了许多,可毕竟年幼啊。下了朝,赵阁老出了宫门,远远地便看见家仆正在宫门外与人聊天。他走上前,咳了一声,家仆迎上来,扶着赵阁老上了轿子。轿子摇摇晃晃地起了,赵阁老正在思索事情,家仆忽然问道:“大人,您听说了吗?”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赵阁老怎么听得明白,不耐烦道:“什么事,你说。”“小人方才和李大人家的常随聊天。他说,近来京里不知怎么的,流传起一出谣言。”家仆看了赵阁老一眼,斟酌道:“是关于江大人的。传言说,江大人乃是送子观音身边的童子,信他可以生儿子,燕云州不少百姓都这么说的。”赵阁老嗤笑一声:“无稽之谈。想必是寒之医术高明,救治了几个难产不孕的妇女,就被传成什么送子童子。你不可跟着以讹传讹,免得叫人笑话我赵府管教不严。”家仆还有话想说,听了这话,只得把话咽下。“陛下已经下了旨,寒之再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