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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山崎有再好的涵养,也无法保持日本人谦彬有礼的外壳。而门徒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一声低而短促的惊呼没等出口就被堵在了嗓子里,化成猫科动物般的咕噜声。山崎爬上了病床,一只手扳住门徒的脸,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领里,强行拉扯开病号服的软性拉链,触摸到门徒同样guntang的体温,他才感觉到身下躺着的是个活人,而不是一具相貌姣好的行尸走rou。这一次,山崎真的没有忍住。如果不是现实的重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也许他会有种穿越时空,回到最初的错觉——回到最快乐的日子。门徒的这具躯壳简直和他的学生时代一模一样……同样健康,强壮,俊美,唯一不同的是,青年时代的活力已经被沉沉暮气取代。“严格地说,我们还没有分手……”因为再也没有机会分手。当日一别,从此陌路。山崎稍微松开了对方的唇,门徒终于有机会大口喘息,胸膛在山崎的手掌下剧烈起伏。还没等他脆弱的呼吸系统汲取到足够的空气,山崎再一次吻了上来,舌尖碾磨着他的下嘴唇,扣开他的齿缝引导他与自己舌吻,左手抚摸着侧肋,从腰线一路向下。门徒明白了山崎的意思,很顺从地迎合了他,张开嘴迎接他的舔舐,唇齿交融,纠缠厮磨。他就像一块撕开了锡纸包装的薄荷巧克力,向面前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呈上自己的甘美……与冰凉。他甚至艰难地微微抬起腰,让他的手更方便活动些。“……为什么?”山崎突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保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他。刚才的一番亲热虽然让门徒有些狼狈,但他的神情依旧淡淡的,略带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为什么不拒绝?”门徒的脸还是几乎无血的苍白。没有调节心跳,血管扩张程度的激素分泌,就算是性爱也没办法让他脸色红润起来:“你一直在关照我,而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做的更多……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也可以模仿……”“够了!”山崎粗暴的打断他:“这不一样!这不是能拿来报恩的东西!既然你对我无意,那为什么要顺从?难道你没有一点自己的好恶吗!”“是的,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门徒淡淡地说:“接吻,zuoai,对于我来说和握手,拍肩膀没什么两样。我很难受伤。如果对你有好处,为什么不呢?”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澄澈,空洞。既像不谙世事的孩童,又像没有心的铁皮人。山崎从床上下来,向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他看门徒的眼睛已经不像是在看故人,甚至不像是在看人,而像看一只从人的胸膛裂开破皮而出的异形幼崽。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坍塌,破碎了。那是建筑在荒芜原野上的信仰大厦,那是记忆海滩上恒河沙数中熠熠生辉的水晶。而推倒它,摔碎它的,就是筑起他的那个人。但是又能够责怪谁呢?谁都没有错,谁都是末日下的可怜虫。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两个人的病房中弥漫,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无人应门,槲寄生博士就直接虹膜解锁进来:“门徒阁下,很高兴看到你已经醒了。我受05-9之托,邀请你前往TAL-E001。”第142章后记:那些未完成的事(中)TAL-E001高危险性E级温带水生生物异常收容区巨大的圆柱形水槽中静静地悬浮着一只人身鱼尾的生物。这只生物完美而强大,仿佛世间一切力与美的结晶,理性的光辉与野性的蛮荒同时在他身上达成光影平衡的交融,叫人感叹究竟是造物主怎样的妙手天成才能诞生如此完美的作品。但是,这样一只美丽的生物,却全身笼罩在绝望的悲怆中,就好像失去欧律狄克以后终日饱受自责折磨俄尔甫斯。禁锢他的牢笼横亘在两层建筑中间,由三层钢化玻璃和一层缓冲材料内衬构成。内衬是由一位参与巴别塔计划的心理学家提议加装的,为了预防收容物自杀。米拉克的确想过自杀。被基金会捕获以后,他绝食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的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当水槽内安装的生命体征仪的数值下降到某一个临界值时,他就会强行接受营养液注射。他从对他进行立项研究的项目组的一位主任博士那里,了解到他做过什么,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长夜般的无望。这是他第二次被人类捕获,他讨厌牢笼,讨厌血液提取器,讨厌研究人员的白大褂,但是这一次,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就连被无数带着恶意,猎奇,愤怒的目光包围,也是那么理所当然。他开始忘记时间,放空意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一睡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他在研究员对他的指指点点中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又换了另一批人对他指指点点。有时候他也会短暂的恢复意识,带着侥幸的念头想:楚悬会不会还活着?可是那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人类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以后还活着呢?和往常一样,侥幸的念头在三秒钟之内就被理智否决。米拉克继续闭上眼睛,这时候,他听到了轮子咕噜噜滚动的声音,从某条黑暗的走廊中传来。“地下长城”基地内部是没有昼夜之分的,但是在某些区域,也会用人造灯光模拟昼夜的交替。按地面上的时间来算,现在是凌晨一点,整个水生生物异常收容区只保留了最基本的照明。一辆智能轮椅从走廊中行驶出来,驶过米拉克的收容室。“楚……悬?你还活着!”米拉克大喜过望,敲打钢化玻璃妄图引起他的注意。楚悬慢悠悠从轮椅上转过脸来,望着水槽中的米拉克,他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死者面具一般苍白。他说:“米拉克,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声音拖得老长,不像是人发出来的,而像是来自冥府地狱的死魂灵的低语。米拉克突然恐惧地发现,轮椅上的楚悬没有腿,没有手,准确地说,从腰腹以下整个下半身被截去,两只手臂从肩膀处消失。就像一颗国际象棋子,被人为放置在轮椅上。“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米拉克惊叫着从梦中惊醒,噩梦一般的轮椅烟消云散,轮椅的位置站着一个男孩。男孩和楚悬有七八分相似,身穿灰色休闲西装,右眼安了一颗纯黑色的假眼,脸上带着令人很不舒服的笑容。“你好,又见面了,辛尔西斯曼先生。”米拉克认识这个人,他是楚悬的孪生哥哥,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毕竟是他杀害了他的亲生弟弟,可是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