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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儒林伸出手,颤抖地指向他:“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陈池嗤笑着,又说一遍:“爸,我说我恨你。我恨你,我也恨妈,我恨这个家,每一天都,昨天比前天更恨,今天比昨天更恨。”陈儒林气极,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朝他砸过去,陈池偏头躲过去,他走上前来扬起手给陈池一耳光,陈池硬生生接下来,被扇得嘴角开裂。陈池伸舌头舔舔开裂的伤口,疼痛和血让他愈发兴奋,他大声说:“来啊,打吧,打重点,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这一次陈池胜利了,他拖着一身的淤青,离开了那栋房子。他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三千块钱,几件衣服,终于离开。陈池想自己确实懦弱,连人生最大的叛逆都要借着酒精来完成。他又在拨号页面输下那串数字,想着再输多少次,自己才会有勇气,按下那个拨号键。※※※※※※※※※※※※※※※※※※※※陈池,成长。第五十一章那位和陈池关系相近的教授又把陈池叫去谈话。“陈池,你和我说说,为什么要放弃保研名额。”陈池的答案始终如一:“老师,我从来都是没有读研的计划。”“为什么没有,是不是因为经济原因?这个你尽管放心,读了研会有国家补助,而且研究生的奖学金也会多一些,实在不行,老师也会帮你想办法的。”陈池向来不显山露水的脸上,露出个有些歉意地表情:“……老师,真的抱歉,我之后的事都计划好了。谢谢您的关心。”教授沉默很久,才说:“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这个资格的意义我想你也懂,老师也不是你的谁,没什么能指使你的权利。只是希望你能把目光放长远一些,你还年轻,学历高一点,你的阅历、看待事物的方法都会不一样。当然如果你真的执意选择,老师也尊重你的意见。”陈池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认真地和老师道了谢。教授冲他挥挥手:“走走走,赶紧走,看见你我就来气,真是……”陈池出了办公室,帮教授关上门,走到走廊的窗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走出学院楼,手机响了,拿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陈池拿着电话,没接,等着自动挂断。手机没了动静的时候,陈池正准备拉进黑名单,那个陌生号码却又打过来了。这倒挺让陈池有点诧异,这都多久了,竟然会打第二个电话。他又等着第二个电话挂掉,很快,第三个打了过来。陈池垂着眼,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喂,有事?”电话那头一片静默,陈池等了一会,那边还是没声音。“没事我挂了。”“……等、等一下!小池,小池,是mama!是mama!”陈池好久没听到他妈的声音,从听筒里送过来,倒是和以前没变,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怎么了……?”“小池……你看要六月了,马上到你生日了。”陈母还没说完,陈池就猜到他妈想说什么了,他打断他mama的话:“你要来帮我过生日?”“对,对,mama……mama也很久没看到你,正好你生日,mama来找你,给你过生日好不好……”陈池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他理智上很想拒绝,但却那一声声mama的自称里犹豫了。“小池,你别拒绝mama,行吗?”话说到这里,陈母语气里已经带着泪意。“…………”“顺便mama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一定要当面和你说。”她怕陈池拒绝,又补了一句,“只有我一个人来,他不来。行吗?”陈池又在电话那头静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松口:“你多久来?我给你订酒店。”“啊!?啊!我、我在你生日前两天过来就行了,酒店钱mama转给你。你有什么想吃的吗?mama给你带过来。”“不用转,我这边给你订。没什么想吃的,你过来就行了。”“好,好好好,mama一定准时到……你到时候能来机场接我吗?”“……行。”这通电话总算结束,说的话不多,却打了十分钟。陈池从椅子上站起来,踏出的每一步都让他觉得沉重异常,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累,没有力气。好像是三年来堆积的所有疲劳都突然在一刻倾斜,他很想歇一歇,喘口气,却发现自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陈池走回寝室,第一次兼职请假,第一次没有把自己当晚计划的学习计划完成,他像是跋涉了几万里,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摔进床里,希望有一场好梦。于是如他所想的,他又开始做梦。梦里那些摆放整齐地课桌,光洁如新的地板,这间教室他在梦里来过好多次。教室里空无一人,窗外日光大盛,风把窗帘吹得扬起来,陈池走过去把窗帘都整起来,束起来。他站在原地,环视教室一周,没有人的教室格外空荡,陈池干脆走到教室前方,坐上讲台,面朝着黑板,对着那空白一片的黑板坐上讲台。片刻,他从讲台上跳下来,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毕业快乐」。他往后退几步,看了看,又上前修改几笔,反复几次,总算满意。陈池走到自己往日做的那个位置,看着黑板上的字,开口说:“毕业快乐。”他仰着头,闭上眼,对着空荡的教室大喊:“毕业快乐!”“毕业快乐!!!”而后梁舟出现在讲台上,手里拉着一个礼花。陈池的笑僵在脸上,梁舟却对他笑了,他拉动手里的礼花。嘭——的一声,那些细长的条破碎的片在窗外的光照下,发出细碎的光,以极慢的速度从下坠落。陈池看得呆愣,他想走上前,下意识抬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梁舟看着他的动作,笑得更开心,温柔又和缓地对他说:“毕业快乐。”陈池怔怔开口:“梁舟……”和着那缓慢坠落,慢慢黯淡的那些彩带一起,梁舟的身影慢慢淡去。陈池又在空荡的教室里发呆,光那是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斜在地上。他又感到极度地疲惫,在梦里,他也闭上了眼睛。陈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他很久没睡那么久,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痛。他走到阳台洗漱,中午的太阳照进来,打在洗漱台的玻璃上,晃得让陈池眯了眼睛,但又不自觉得去看那光,他在那炫目中略略失神,脑海像是闪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过。陈池快速把自己收拾干净,他今晚要去给学生上课,还有一篇论文代写快要到交的时候,他要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