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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小声的奶音,脆生生的。他起身去关窗。“阿奴哥哥,不要关。”阮呦却摇头,乌溜溜的眼睛含着祈求,她兴致勃勃地看着江面船上热闹的歌舞。“想坐船?”陆长寅问。“可以吗?”阮呦抬头看他,声音怯怯的。哥哥和娘都怕她出事,不让她坐船的。陆长寅将窗户关了,下颚收紧。“可以。”第53章到燕京之后阮呦还是第二次见阿奴哥哥穿常服。第一次,是她给他做的那一身黑色金纹的衣裳。他穿常服的气势不同于穿那身朱红色麒麟时的锋利,反而像个世家的矜贵公子。阮呦和陆长寅都戴了一副在街边买的面具,阮呦带的是猫脸的,陆长寅戴的是狐狸脸的。大明初成立,民风开放,这样繁华的灯会下街边会有许多成双成对的小情侣逛着。避免被人认出来,也有不少人戴了面具,所以阮呦和陆长寅两人混在其中并不突兀。只是人流来来往往,越向河边走人越多,陆长寅腿长,迈出去的步伐要阮呦小跑两步才能追上。纵然他已经刻意放慢脚步,阮呦跌跌撞撞,几次三番被人流冲散。阮呦努力跟着他走,却怎么也追不上他,她咬着唇,尽力不让自己被挤得太远。她踮起脚着脚尖找他的身影,吸了吸鼻尖,忽然撞上硬梆梆的胸膛,鼻尖被撞了个红,她抬眸,正是停下来等她的阿奴哥哥。“哭什么?”他的嗓音有些哑,伸手轻轻替她擦泪,带着茧的指腹滑过guntang的泪痕,面具下的黑眸溢满心疼。眼前那双好看的杏眸周围点点泛红,如同受惊的小鹿。陆长寅的指尖弯曲收紧。他想亲她的眼睛。“阿奴哥哥,我追不上你了。”阮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想哭了。她的声音轻颤着,极力憋住哭意装出很坚强的样子,看起来却更加委屈可怜。她不想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追他呀。那猫挠似的声音一点点勾着他的耳朵,小声的啜泣声几乎快让他溃败。陆长寅轻咬舌尖,喉咙微哑,“别哭了,呦呦。”“我慢慢等你。”他指尖一挑,嘶拉一声,从衣袖口撕开一条长布,他捏着阮呦的手腕轻轻替阮呦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手上。陆长寅俯下身,带着点哄人的意味,“这样就不会走丢了。”阮呦停了哭,抓着手中的长布,抬头看着走在前面替她挡着人群的陆长寅。他的脚步又放慢了些,走得有些别扭。阮呦吸了吸鼻尖,跟上去。—月色朦胧,江面水在船头挂着的灯笼的映射下波光粼粼,绯红色的绒光更添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色。甲板上有很多人,都说说笑笑地吃着瓜果点心,依在船舷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船上设有包厢,隔得稍远些也能听见丝竹之音。阮呦初登上船时兴奋地左顾右盼。陆长寅却带着她进了包厢,包厢里燃着碳,很暖和,从开着的窗户能看清楚外面的风景。阮呦手扒着窗棂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盛况,江面放满了莲花灯,星星点点,宛若一条落下漫天星的银河,刺目的光将长河照得透亮。陆长寅淡淡地看着她,见她很开心,黑眸柔和几分。他伸手倒了杯热茶,递给阮呦,“看一会儿就过来。”阮呦软软地“噢”了一声,接过茶杯就顺势坐下。陆长寅眉梢轻挑了一下,声音里带了自己都不曾察觉地笑意和宠溺,“你可以再看一会儿。”不是现在过来。阮呦手捧着暖和的茶盅,烫了烫手,僵硬的手指缓和了些,“阿奴哥哥,我就坐儿这也能看见的。”她轻轻地抿着唇笑,耳边的发丝被风吹过,轻轻拂过雪白的脸庞。陆长寅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根根分明的手指纤细小巧,干干净净,指甲盖小巧圆润。“阿奴哥哥,你这些日子很忙吗?”自那次在杨府之后,她就没怎么见过他了。陆长寅看着眼睛的小姑娘双手捧着杯子,轻轻吹了一口气,茶杯里升起的白雾将她清棱棱的杏眸染上几分薄雾。看起来干净澄测,微微偏着头等着他开口说话,轻抿着的唇角透露着小女儿家的腼腆矜持。陆长寅揭开茶盖子,轻呷一口茶,润过嗓子“嗯”了一声,“在忙冬猎的事。”“冬猎?”阮呦想起来,她记得赵乾透露过是阿奴哥哥陪皇上冬猎的事。“东猎是什么样的?”她微张开菱唇,露出白白的贝珠,显然有些好奇。陆长寅放下茶盅。呦呦还未见识过那些。“就是打猎,没什么有趣的,若是下回有机会,我带你去。”那于他而言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无聊宴会。那些圈养的野兽早就温顺得像猫,真正的野兽,那些的人还没有见识过。他垂下眸,纤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映出一道阴影,手指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腰腹之间凹陷的一块。真正的猛兽,是会吃人的。阮呦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上,她记得以前逃荒的时候,阿奴哥哥身上有很重的伤口,腰间有一处缺口,只长出了粉色的rou。想到那些猛兽的可怕,阮呦浑身轻颤一下,“我就是好奇一下,阿奴哥哥不用带我去。”她怂怂地摇头,神色还有些惊慌。陆长寅低笑起来,眸底的戾气散尽。“你别怕,有我在。”慵懒的声线低沉微哑,在阮呦的耳边炸开。撩得人心尖耳蜗都麻了一下。—阮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晕船。坐了不过一刻钟,原本兴奋的心情就被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感取代。她强忍着不适,只大口大口的喝着清茶,想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忽然,一双guntang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身体不舒服?”陆长寅见她脸色比平日白了几分,眉头抑制不住地皱了一下。“我——呕——”阮呦忙捂着嘴,咕咚咕咚又灌了一碗茶,压住干呕的冲动。她干呕了好一会儿,抬眸,却见陆长寅的眸色沉下来,那双黝黑的长眸中染上一丝恼意。“怎么不说?”阿奴哥哥的唇线抿得平直,透露出心情不好。“阿奴哥哥。”阮呦抓着陆长寅的衣袖,轻轻的拽着,摇了摇,“我怕给你添麻烦。”那语气很软,像在怯怯的撒娇,陆长寅认输地阖了阖眸,半晌,他才无奈的开口,“你别想这些。”他怎么会。船行至岸边的时候,阮呦才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在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