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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衣服,待会带你出去。”姜夏一愣,“带我去哪?”转头回过神,“不是,顾总你怎么又来了?”虽然她其实并不排斥他总是过来。顾风来没理她的后半句话,拉着她站起,另只手捞起玻璃茶几上的一份病理报告,“给你约了城大附医的专家,精神心理科的权威,让他给你看看你的晕血症。”姜夏一听要见心理医生,立刻甩开顾风来的手,重新坐回沙发,“不去不去,我不去。”顾风来低眼看着她,“你的主治医生和助理都告诉我了,你这两天接受心理辅导时,根本就不配合医生。”他甩了甩手里姜夏的病历,“姜夏,病历和诊疗报告上已经把病情写得明明白白,你需要接受治疗。你是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该怎么配合。”“我不去看医生不也活得好好的。”姜夏歪着身子倒在沙发,嘴里小声嘟囔。顾风来不多跟她废话,“和专家见面的时间约在三点,你要不想换衣服,穿着这身病号服出门也行。”说完就要出去叫关乐进来收拾。姜夏急了,坐起来一把揪住他裤腿,抬着眼睫瞪他,“顾风来我说了不去就不去!“顾风来顿住脚步,“不行。”姜夏火气上来,“你说不行就不行?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替我做决定?”顾风来闭了闭眼,才压住了声音中的烦躁,“姜夏。你每次都非要跟我吵架?””……!“姜夏的声音忽的卡住。愣了将近半分钟后,才皱着眉,小声道,“……我没想吵架。”顾风来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他侧头看她。二人视线相交,空气有一瞬的宁静。最后姜夏撇开了目光,重新背对顾风来躺了回去。顾风来把手里那叠病历捏了又捏,坐回她身边。“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跟我去看医生。”他放缓和声线,问完才发觉这话听起来就像在哄小孩。“……”姜夏把脸埋到沙发缝里。真的就像个生闷气的小女孩一样。哪还有过去他印象中的骄矜、张扬?可是这样的姿态,她从来不会在她所认为的外人面前展露。“……顾总你……”过了会顾风来听到姜夏开了口。声音又细又闷,他不得不稍稍倾身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又不是人人都能像顾总你一样无所顾忌,什么都不怕,什么困难都能够正面面对。你就没有经历过挫折吗,为什么你的人生就能这么一帆风顺啊?你生活过得这么顺利,怎么可能理解我在想什么……”她低声说着,又像在诘问。顾风来手撑在沙发边沿,注视着她纤细的后背,衣料勾勒出薄薄两片蝴蝶骨。“你说的没错,相比起你的人生,我的经历确实有些乏善可陈。”他指尖描摹着她的脊背曲线,接着干脆也侧躺下来,从后环过她羸弱的肩头。“我父母健在,只不过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离了婚而已,我亲眼看见我爸把他女秘书按在家里的餐桌上做。我后来再也没在那张桌子上吃过饭。还有上小学的时候,总共被绑架过两次,还有一次未遂,第三次我都学会了跟绑匪讨价还价。再往后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两个叔父曾经想要争夺家产,搅出过一些风浪,后来又被摆平,没彻底撕破脸,我和我弟我妹,就是雪落他们的关系到现在都还不错。”姜夏也是第一次亲耳从顾风来口中听到他提起关于他自身的这么多事。真实的,隐藏在“顾家”“顾总”光环下的事。明明应该是复杂惊险,却被他说得无比平静,平淡得仿佛无足轻重。“……那些八卦公众号把你家当年争家产的利益撕逼写得可狗血精彩了。”闷了半天,姜夏憋出这么一句话。顾风来低笑起来。胸腔微微的震颤贴着整个后背传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温热的、无处不在的、她熟悉的,夹杂着琥珀松枝味道的气息。这一刻,心与心的距离被拉得极近。☆、第六十六章66、顾风来抱着姜夏笑了会。姜夏也不知怎么了,现在只要每次他笑,她就觉得心里别扭,或者换种说法,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脑袋往沙发缝里拱了拱,背对着男人,用胳膊肘戳戳他硬邦邦的胸膛,不满地小声哔哔,“别笑了。为什么说起自己的悲惨过去你都能笑出来啊?”然后便感到顾风来似乎收敛了点笑意,开口道,”我没觉得我的过去悲惨。“他的声音不轻不重,释然而洒脱,他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小的生活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不是你想象的完美无缺。”他说话时,气息又近又热地撩着姜夏后颈的发丝,让她感觉心尖尖上都在发痒。“可是……”她用手指挠了挠沙发皮,心想着,什么绑架什么豪门争家产这不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drama情节吗,自己作为亲历者不应该难以释怀吗,为什么你一句轻飘飘的”挫折“两个字就带过去了?困境哪有这么容易走出来?这么想着,她把埋在沙发里的脸抬起来,微微侧头想去看他。他接下来的声音便正好落在她耳畔。“小的时候我当然也为那些糟心事困扰过唾弃过。只不过时间久了,感觉就淡了。人生总有会点缺憾,只要可以放下,就是迈过去了。””……“姜夏静默了两秒。“可是我做不到。”然后她说。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顾风来双臂收了收,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沙发狭窄,两人两双腿交缠在一起,她的后背整个几乎要压进他胸膛。像是找到了什么坚实的倚靠,姜夏缩在他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玩着他的袖扣,低声说,“我爸爸,他当年出车祸的那一天,我正好放假回国,他亲自开车去机场接我。”“那天下了挺大的雨,城里堵车,我都下了飞机我爸还没来,我就特别不爽,打电话催他,还跟他发脾气抱怨他不早点过来……”关于姜夏父亲当年的车祸,顾风来早就从内部系统拿到档案详细了解过,然而却还是第一次从姜夏口中听她亲自提起此事。“就没想到我数落我爸爸的那句话,成了我对他说的最后的话。然后我再见到他,就是他躺在血泊里的时候,车子都被撞得变形了,挡风玻璃和方向盘上全都是红色的黏糊糊的血……血……”姜夏说着说着没了声。顾风来忽然感到手背上沾到了温热的水滴,一滴一滴,越来越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