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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每每看到棋盘上的棋局,就默默转开眼睛。虽然梁九功是真的不会,但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久了,耳濡目染之下还是知道一点,棋盘上总是一边倒的局面,然而康熙还是下得饶有趣味,时不时便来上一局。魏桐倒也不是真的不开窍,康熙每次看着他的棋艺都赏赐了一堆棋谱,魏桐也仔细琢磨过,还认真背了不少棋局,然而理论跟实际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太皇太后驾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守门太监的声音,不知为何,康熙的心里骤然一惊,站起身来,看着垂眉顺眼站在对面的魏桐,嘱咐了一句:“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而后领着梁九功去迎接孝庄。魏桐被康熙的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遵旨之后。先是把白子黑子都分开收拾好,而后才要把东西送到原本的位置上。这个过程之后,太皇太后已经到了书房内间。魏桐端着手里的东西,把东西放在地上跪拜下来:“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孝庄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叫起了。转头跟康熙说道:“今个儿怎么这么有情趣,和谁下起棋来了?”康熙单手扶着她,笑着说道:“皇祖母说笑了,孙儿能和谁下棋,只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摆了几个棋局罢了。”“原来是这样。”孝庄看起来就是随口一提,完全不在意,只是在这里略略坐过,跟康熙交谈了几句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孝庄出慈宁宫到处散散的时候,偶尔也会来到清宁宫见见康熙,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很平常,跟之前的几次没有任何区别。然而康熙在孝庄离开之后,脸色却有些阴冷:“梁九功!”“奴才在。”梁九功脸色一肃,轻声上前。“把清宁宫不着痕迹,再好好清理一遍,不论来头是什么,一个都不留。”康熙的声音,让梁九功眉毛微动,而后毫不犹豫地应道,“喳!”刚才在孝庄在的时候,魏桐都安静顺从地站在梁九功身后,看起来毫不起眼。现在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魏桐心里一突,随即头低得更低,默默地看着衣服上毫不起眼的纹路。今天的事情看似就过去了,然而就在三天后,康熙刚下朝的时候,梁九功就被太皇太后叫走了。康熙皱着眉头,背着手在大殿内走了几步,突然沉下脸色,“赵河,魏桐去哪了?”守在左边的赵河连忙上前躬身说道:“皇上下朝前,魏桐已经被慈宁宫的人叫走了。”原本是想禀报的,结果被梁九功的事情打了岔。第46章魏桐是在早上的时候被叫走的,当时他正在书房安置好所有的东西,还没有弄好门外便有两人擅入,魏桐眉头微皱看着面生的两个宦官:“你们两个是何人!陈申陈惠,你们两个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入清宁宫书房!”身后两个沮丧着脸进来的人正是守着清宁宫书房的小内侍。前头的人傲然说道:“杂家是慈宁宫的人,这次来是来请魏公公到慈宁宫走一趟,魏公公,咱们还是往这边走吧。”魏桐内心一突,知道来者不善。他脸色未变,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之后,冷静地说道:“那还请两位公公在前头带路。”这份心性倒是让人舒服了几番,也让原本以为会有一番争执的慈宁宫太监放了心。当跨步出门的时候,魏桐看到了满眼担心的赵河淡云,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才能够代表慈宁宫呢?魏桐心里有无数想法,但是此刻从他的脸色上却完全看不出来。慈宁宫的两个内侍一前一后守着魏桐,倒是像怕他逃跑的样子,看起来……是知道他有武在身。康熙训练他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事情,但是因为一贯跟着他去练武场的人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这个消息也算是没有什么人知道了的。可是看着这两人的态度……魏桐的心一沉,难不成太皇太后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她觉得会发生什么?思来想去,最近发生的会让孝庄都警惕的事情,也只有那么一件事情了。只不过,孝庄是怎么会怀疑到他头上的。魏桐不住思索,到最后却仍不住自己无奈摇头。果真是当局者迷,总以为一切如常,却不知道那个时候康熙那两次叫太医的举动,还有重重细微的举动,的确是会让人误会,更何况到了最后,也不全是误会。当然这个时候的魏桐,还不知道他最开始从尚方院出来,也是因为康熙去捞人。在很早之前,魏桐就已经隐隐约约觉察到,玄的身份并不简单。看起来似乎是他从没有想到过的那个方向。但是这样的顾忌,被他一直藏在心里。玄以诚待之,他也以诚相待。至于那些身份地位,既然两人都心里有数,便都尽数不顾。毕竟梦境中的两人出了梦境,也都不是梦境中的模样了。但是现在……魏桐叹了口气。他从来不觉得之前经历过的事情是多么煎熬的磨砺,不过都是些皮rou伤,熬过去便算过了。不过这一遭,可能就真的熬不过去了。孝庄……那可是叱咤两朝的女人,当初顺治在她的威严下过了一生,轮到康熙朝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动静了,然而她依旧是康熙身后的大山,在最开始的时候稳稳扶持住他。不过现在要去拜见这尊大佛,还真是让魏桐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等到一路到了慈宁宫,魏桐被引到了偏殿,老老实实地随着人进去,魏桐没想到孝庄真的坐在上首。魏桐初见孝庄,便跪下去行礼:“奴才魏桐拜见太皇太后。”孝庄倒没有让他就这么一直跪着,而是淡声叫起,魏桐站起来之后便站在边上。“哀家听说,你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人,近日来皇上发生了些什么,你可清楚?”孝庄的声音淡淡,抓不住什么情绪。魏桐不敢怠慢,轻声说道:“太皇太后言重了,奴才不过是皇上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奴才,只不过是侥幸负责了书房事务,实在是担不起。”“皇上近些时日事务繁多,只是前些日子有些心绪焦躁,怕是为朝政烦心,不过已经没有异样了。”魏桐的声音温和,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舒服,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不会让人不快。就算是对他有恶感的孝庄,也的确觉得魏桐是个不错的。“你是皇上的奴才,这些切身的事情同哀家说,你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孝庄似乎是笑了起来,语气也柔和了几分。然而魏桐额角却沁出了点点汗渍,然而神情镇静,语气也没有变化,“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只是太皇太后现在问到的事情是关心皇上,奴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沫儿啊,看着这个小内侍说的话,岂不是说,哀家要是问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便是不敢说了?”这话虽然是对着苏沫儿,但是这话却是重重的压在了魏桐身上,让魏桐冷汗迭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