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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吃鬼作者:春风沉醉已完结~放心食用1.这是座很美的海滨小城,一到夏日,处处都飘着槐花的香气。我不是很喜欢这种花,因为槐树属阴,着实招鬼,你看这个槐字,木字边立个鬼,含义昭然若揭。可这花的味道却着实令人着迷,甜甜的纯纯的,闻着沁人心脾,引得人一嗅再嗅,才能嗅出那么一丝幽洌,你稍一松懈,又回到最初那甘朴的味道,无辜的很,长的也白白嫩嫩,透着些许嫩绿,怯生生的,好似浑然无害。我走在路上,两旁的槐树枝繁叶茂,圆圆的叶子重重叠叠,透出几缕光芒,照的那叶子也透着生绿。傍晚时分,暑气散去,沿着滨海的道路走一走,身边矮树发着苦涩草木香气,清凉的海风远远吹来,很是舒适。这里不是城中值钱的地段,风水却极好,山海相接,处处房屋都是坐北朝南。你可别觉得那些房地产商都瞎了眼,这地方不是他们不想开发,是根本不敢动。那临海的一排小别墅,都是上世纪留下来的产物,当时照着外国的小洋房样子造的,三层小楼,尖顶红瓦,雕花拱门,铸铁的围栏,户户都拢着一片小院子。你别看这造型东摘一处西拣一点的,那时候人们做东西细致,就是拼凑起来的,也比现下模版式的堆砌讲究多了。这些别墅,买是买不到的,都是国家给的,这块地皮,更是谁也不敢惦记了。天快黑了,我索性抄近路,穿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眼前豁然是一片开阔的海滩。便是这排别墅的主人们,才能观赏的美景。海天交接,没有晚霞烧云什么的,灰蓝的天空下,海面一片平静,偶尔几条白色的浪花远远泛起,到得近处,便散开来。咸咸的味道忽然重了,我深深地吸了几口,心情有些雀跃,这才转身在那排别墅前找起了门牌号。那是一处种满了花草的院落,蔷薇丛丛挂在黑铁栏杆上,还有好些我叫不上的矮花,高处架着紫藤萝,密密麻麻的不见阳光,现在太阳落了,更是阴黑。屋后紧挨着我方才走的大路,想来若不是我着急抄近路,再走两步,便也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为我拉开了院门,我与他寒暄几句,便进了小楼。楼里显然是上个世纪的排布,一屋一厅都分明,规矩却局促,现下已经不时兴这种布置了,年轻人都喜欢开敞的空间,连厨房也要敞着,油烟满屋乱飞才满意。我踏上吱吱嘎嘎的楼梯,鼻子里满是潮潮的旧木味道,海边的房子,都是如此,每日里海风吹着,自然潮气重些。这些房子的主人们也大多去了别处生活,秋冬才回来住一住。走到二楼,每间房门都紧闭,只有一扇门微掩着,我轻轻推开,也吱呀作响,往里面一望,一个少年正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我。他身形纤细,穿着白色宽大的睡衣,晚风一吹,更显单薄。因我这推开门,风从外面灌了进来,他额前的碎发也微微拂动着,雪白的面孔上,一双幽黑的眸子清澈如山涧静水。被这么一双眼睛望着,我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忙走了进去,关上房门。“你是谁?”安静的屋中响起少年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清秀,又透着病弱的气息。2.我微微一笑,不自觉地摸出一根烟来,向那少年示意。少年却好似对我没了兴趣,也不说应允与否,只是转过身去,定定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我自顾自点了烟,抽了两口,慢慢走到少年身边。他长的不算漂亮,却有一股天然青涩的美,小巧的嘴唇,细细的脖子,伸进宽松的睡衣里,纤长的手臂自挽起的袖口中伸出,搭在窗台上,手指也秀气。我咳了一声,对他说:“我是新来的管家,之前的老管家,年纪大了,过几月要回乡下去了”那少年点点头,却不曾望向我,只顾看着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正是我来时那条大路,许久才有一两个行人经过,多时都是空空荡荡的。因着多年不曾开发,这里一向人迹稀少,那些个路人,也都是往对面山下的居民楼去的,海边的这排小楼,早就没了人烟。我俩就这么并肩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夏日晚风阴凉,正是一天中惬意的时候。忽然间,少年有些激动,双手抓紧了窗棂,满脸欣喜,气息也微微急促起来,。只见窗外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骑着自行车,慢慢往我们这里驶了过来。我瞥了少年一眼,便将烟蒂比着那男人丢去,红色火星掉在路边低矮的灌木丛中,四散消弭。衬衣男果然刹住车,抬头看向我们。我一向没脸没皮,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笑嘻嘻地看着这男人,可我身边的少年倒怯生生地闪到一边,好像做了坏事的人是他,只敢躲在窗帘后面偷偷往外看,那如剪秋水般的双眼中却满是藏不住的窃喜。衬衣男也没多停留,他这种又帅又文雅的人,自然是不愿与我这种素质低下的无赖打交道,转眼就骑上车往对面去了,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少年此时已趴在窗边,脸上说不清的神色,只有眼神暗淡。我用胳膊肘碰碰这少年,笑嘻嘻地问:“你天天在这里站着,就是在等这个帅哥吧。”其实我心中知道答案,只是说出来揶揄人,肚子里已打好了腹稿,等着要笑他花痴。谁知这少年垂了眼帘,细密的睫毛长长的,有些湿润,遮住好看的眼眸,阴影下似有波澜微动。他羞怯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绯红,转眼又消散成满面怅然,无边凄凉。好似我那丢出去的烟蒂,燃到了尽头,即将消散于无边的黑暗中。少年轻轻说:“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从这里经过,有时会抬头看我一眼,今天倒是因为你,居然停下来了。”听了这话,我倒成了功臣,更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踮踮脚,寻了窗边的沙发去坐。少年也好似站的累了,见过了想见的人,便慢慢回到床上,瘦削的身子一股脑钻进被子里,将我晾在一边。我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处境,却又不知该怎么称呼这少年,只得结结巴巴地说:“少爷,你是喜欢这个男人吧。”床上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才有一丝气弱蚊蝇的声音传来:“喜欢又如何呢,我是个男的,又病成这副鬼样子。”我搓了搓下巴,心中暗暗冷笑:“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鬼样子,怎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