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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影冲过来,拿起掉落在楼道的椅子一砸,他爸被砸晕过去了。那人在小和面前蹲了下来。一张冷漠而英俊的脸,嘴角紧紧抿着,一句话也没说。但小和觉得,他的眼神是关心的、有点紧张的。他将小和抱进屋子里,擦了擦小和脸上的血,将电话拿给小和,让他自己拨号,而后就走了。小和打给他妈,说自己被他爸打得动不了。挂掉电话后,小和静静看着门外躺在楼道里的、晕过去的他爸。他艰难地爬起来,将他爸慢慢拖回屋里,免得被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丢人。导演一喊卡,鲍小瑞就冲过去,将冰袋敷到费可脸上。费可的两边脸颊,都红肿起来了。戏里面的打耳光,是真的打。林元生问过费可,真的打行不行,费可说行。当然可以靠化妆,但真的打,力气是真的,疼痛是真的,效果更好。曾锴彬从地上爬起来,朝费可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为了逼真,他是下了真力气的,并不会因为费可是陆邢文的人,就特殊照顾。可费可接得很好,不娇气。陆邢文深深看了费可一眼,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就被林元生拉去看回放。费可也想看,可又不敢看。他觉得自己刚刚,情绪流露得太多了,他有点羞耻。他回到休息区,在椅子上坐了会。鲍小瑞在旁边碎碎念:“太狠了,真的下手打,太狠了。林元生真是太狠了,果然大导的戏不好接。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痛?刚刚椅子砸那一下要不要紧?”椅子不是真椅子,是道具,但多少有点重量。鲍小瑞不说,费可还不觉得,一说就觉得背上有点疼。鲍小瑞帮他掀起衣服一看,后背青了一块。鲍小瑞大呼小叫、哭天抢地,拿了缓解疼痛的喷雾,赶紧给费可喷上。费可说:“别喊了,只是淤青而已。”“这么大一块淤青!”鲍小瑞给他比划,“赶紧回去敷药!还是莉馨姐有经验,准备了好多药,跟我说,要是受伤了,她那里都有。”费可轻声说:“陆先生的打戏很多,受伤的几率很大的,当然要准备好。莉馨姐跟了他那么多个剧组,肯定很有经验。这点淤青算什么,陆先生拍的时候,被道具砸流血了,还继续拍。”“行吧。”鲍小瑞说,“这是你的陆先生给你的。”鲍小瑞递过来一颗用金色纸张包裹着的巧克力。费可一看到那颗巧克力,耳边就仿佛响起陆邢文低沉的声音:“乖孩子,这是给你的奖励。”费可一手拿着冰袋敷脸,一手接过巧克力,紧紧抓在手里。那些如黑色的雾一样沉沉包裹住他的坏情绪,似乎因为一颗香甜的巧克力,消散了不少。小和的身体很瘦弱,为了贴合人物,费可已经好长时间戒甜食了,三餐也尽量低碳水。这一段时间,除了陆邢文的巧克力,他什么甜食也没吃过。他将巧克力剥开,放进嘴巴里,无法自控地看向远处正在跟导演一起看回放的陆邢文。费可觉得,他有了一点很陌生的情绪,此前从未有过。林元生看着回放里的费可,对陆邢文说:“费可这一场拍得不错,情绪很好。”陆邢文点点头,看着躺在地上被一拳一拳打着的小和,有些心疼。林元生指指屏幕:“入戏了,不错。你看他的眼神,很到位。心灰意冷,又有点不甘心,很好。”陆邢文回答:“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林元生瞄了他一眼:“不过太入戏也不好,喊卡之后,我看他的情绪抽离得很慢。这些你是专业,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跟他说吧。”陆邢文点点头,起身离开。他走到费可身边坐下,说:“收工了,脸上的伤疼吗?”从他走过来,费可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此时乖乖回答:“一点点疼,不是很疼。”他们离得很近,费可说话的时候,陆邢文闻到一点点可可香,笑着问:“小朋友已经把奖励吃了?”不知道为什么,被陆邢文这么一说,费可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他是个贪嘴的小孩一样。陆邢文简直想亲亲他,尝尝他嘴里可可的味道。他又低声问:“是喜欢巧克力,还是喜欢我的奖励?”他问得实在太暧昧了,鲍小瑞赶紧走开,觉得自己没眼看,听不下去。费可红了脸,答不出来。陆邢文摸摸他头发,又问:“刚刚的眼神很好,是不是入戏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演出来的,当时在想什么?”费可轻声说:“我就是按照您教的办法,想象是我自己在那里,然后回想我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情绪……”费可的头低了下去,那是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绪,是最私人的秘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连mama都不知道。陆邢文靠近,额头抵着费可的额头,轻声问:“什么情绪?能不能告诉我?”费可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我小时候,在跟现在这个继父结婚之前,我妈还认识过一个叔叔……”陆邢文的心揪了一下,有些失控:“他打你了?!”费可忙说:“没有!没有打我,我妈不会允许的。只是……那时候我很小,很怕他,总觉得他的态度他说话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他没有打过我,可我总觉得他不喜欢我,他会打我。那时候……我总是很害怕,害怕他来家里,害怕mama叫我跟他说话跟他玩,害怕他跟mama真的结婚了。”费可有些羞怯:“我那时候太小了,很傻……”陆邢文摸摸他红肿的脸,冰冰的:“不傻,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孩。”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费可说:“我很害怕,可是我不敢跟mama说,因为mama……也很辛苦。”而这种恐惧的情绪太过强烈了,在每一个深夜都陪伴着费可。后来mama跟现在的继父结婚了,费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仍害怕继父会翻脸,会讨厌他。后来,继父对他真的很好,恐惧才慢慢消散。可这种害怕,似乎在他内心留下了一块阴影,永远也去不掉。费可将它藏在心里的最最深处,不去想起它,不去提起它。直到遇到小和。“这没什么。”陆邢文说,“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些不愿提及的黑暗情绪。你有,我也有,这很正常。表演是一种需要让观众共情的艺术,人们永远不可能因为虚无的情感而感动,只可能因为他们也体会过的真实而激动。好的表演,永远需要演员将自己真实的情感表露出来。当然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