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书屋 - 言情小说 -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1

分卷阅读421

    狱。

“大半夜不睡觉乱跑,想来是朕安排的事情太少了。”

一顿文邹邹的愤骂后,敬元帝如此收尾,“瞧瞧阮、陈几位大人,有谁和你一样胡闹跑到西山去?出朝考题本就耗心废脑,且朕还让御林军看护你,想来你也懂其中的道理,不成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和曹弼狼狈为jian中途外出!”

谢行俭闻言大囧,只觉有几分尴尬,面上却镇定自若,忙厚着脸皮道:“微臣心系西山百姓安危难以入睡,这才违抗圣命前往西山,还望皇上明察。”

“那夜西山垮了大半,发出的巨响声连带着吏部的地面都微微发颤,微臣忧心不已,暗道这般洪灾,定有老百姓困于其中不能脱身,身为臣子,怎么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亲临西山,而臣却独享平安,实在是于心不忍……”

说到煽情处,他还假模假样的目中隐有泪光,言辞间略带梗咽。

敬元帝阴沉的脸霎时晴朗了一些,五位先生猛然抬头附和,说他们和谢行俭同样心怀天下,只不过年老体衰,去了西山只会添乱,故而……

敬元帝懒得听几位先生这会子替自己说话,抬抬手让几人先出去,只留谢行俭一人在御书房。

打从谢行俭入国子监,敬元帝就一直在让宋通等人暗中观察此人,可以这样说,敬元帝当初点谢行俭为状元,主要是看中了少年身上那股子傲气。

出身寒门不自卑,刚进京就能在京城打下一片天地,底下人送来的考集以及四书五经的简体解析,敬元帝抽空都有翻过,不得不说谢行俭懂得利用资源,去吏部就知道将考功司的书籍运用的透彻,从江南四子成名的例子中汲取经验,轻轻松松的就在京城文人圈里打响才子名头。

之前提拔谢行俭为翰林院的从五品侍读学士,这里头可不仅仅有徐尧律的举荐,还有马大学士等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暗中联名上书。

敬元帝想到此,遂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折子,视线不由得转向面前这个还未弱冠的少年。

少年一身简朴官袍,却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朝气磅礴与卓尔不群,此刻少年微垂着眸子立在那,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清瘦的模样全然看不出那日在西山船上晕睡的惨状。

“腰上的伤可好些了?”敬元帝挑眉觑了一眼谢行俭。

“多亏太医院开的药,药效极佳,微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行俭拱手,面色温和的道。

敬元帝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又问:“交给你的朝考题,此时出到哪一步了?”

“已完成十之三四。”谢行俭如实交代,“还得花上七八天才能完工。”

“不急。”敬元帝展开一本新折子,淡淡的对谢行俭道:“翰林院近些时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选翰林庶常一事可以往后挪一挪。”

谢行俭对此求之不得,他腰上的伤正在结痂,这会子又是夏日,每天身子又痒又热,倘若现在就把他关进吏部,他觉得他要疯。

钟大监中途不知为何出去了一趟,整个御书房眼下真的就只剩下敬元帝和谢行俭两人,敬元帝一改进门前的冷漠,和颜悦色的招手让谢行俭坐下来。

“那天工部的人都和你说了什么?”敬元帝缓和语气,含笑问道。

谢行俭想起曹弼在山洞里表现出来的慌张失措,再看敬元帝直言不讳的套话,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敬元帝不去问工部尚书,巴巴的问他做什么,众所周知那晚工部尚书跟他说的是开水库闸门的机关,敬元帝这时明知故问,那就只能说明敬元帝问这话的真正意思是想知道机关的秘密。

越过工部尚书来问他,可见工部尚书嘴有多严。

只是机关一事,徐大人答应过工部尚书,开了闸门后,他就要守诺将秘密守住,不得被第三个人所知。

既然是守口如瓶的秘密,敬元帝还打听做什么?

谢行俭脑中天人大战,半晌没接茬,敬元帝和煦的目光陡然冷冰起来,冷笑道:“当晚工部尚书为一己之私不愿上山开闸的事,爱卿也亲自见识到了,工部从建立起来,做的都是利民利国的手工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工部竟成了朝中的世袭位子,说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说到激动处,敬元帝愤而起身将桌子啪的砰砰作响。

谢行俭忙跪下,额间直冒冷汗。

“真要计较起来,工部做的活和商贾有何区别,不过是皇家看得起工匠,才愿意单独开出一个部门打理天下的能人工匠,可他李家不识好歹,竟敢将工部据为己有,以为守着机关就能扼住朕的喉咙,哼,简直痴心妄想!”

敬元帝怒甩衣袖,大步走向谢行俭,用力将谢行俭拉起来,谢行俭惶恐的站起来,不等敬元帝逼问,他紧紧攥着拳头,不安道:“还请皇上见谅,实则臣答应过工部尚书,机关不能和外人……”

敬元帝听完后并不没有再发火,反而敛起怒容,似笑非笑道:“爱卿啊,君子守诺言固然好,可也要识趣。”

谢行俭被敬元帝身上无形散发的君王威压震的五指发抖,这样红果果的威胁,他又不是傻子,他当然懂。

如果是旁人,他二话不说就回怼回去,只是面前这人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稍有不慎,整个谢家都要赔进去。

一边是君子承诺,一边是君王威逼,谢行俭咬咬牙,不知该如何是好。

敬元帝像个老练的捕猎者,见谢行俭犹犹豫豫,反倒不着急了,折身从桌上拿起折子丢给谢行俭。

“吏部举荐的折子天天往朕这里送,工部虽是六部之尾,却也不能群龙无首。”

敬元帝恹恹的靠在软榻上,语气很是亲和悠闲:“你是朕亲封的侍读学士,朕且问你,这工部尚书一位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好呢,还是让贤能者居之?”

群龙无首?那工部尚书岂不是……

谢行俭心里发慌,强撑着精神打开折子,上面干净利落的文字无不在跟他说一件事:工部尚书没了,吏部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但原工部尚书李大人的长子不服,去吏部闹了一场。

也怪他这几天养病将人养懒散了,朝中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作为御前侍读竟然一问三不知。

工部尚书怎么好端端的没了?谢行俭拧紧眉头,心想这事十有八.九是敬元帝下的毒手。

转头又一想,徐大人不是说力保工部尚性命无虞吗,怎么说话不算数?

谢行俭面色微微不自在,难不成徐大人也觉得工部尚书将机关秘密家传一事做的不地道?

思忖了几秒钟后,谢行俭认命的苦笑:“朝中大臣任职,一贯是皇上做主,皇上想让谁主持工部,便是谁的福气。”

“爱卿所言深得朕心!”

敬元帝眉色飞扬,显得非常开心,忽又垮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