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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较高的野草也搂在一起,捆扎起来,准备挑回去。大伯和大婶都在清地里的石块等,闻言都过来询问几句。开荒地里插着高高的火把,也有人点燃篝火,不知道谁家孩子趁大人不注意举着火把玩耍,一不小心点着了半枯的野草,顿时火势蔓延,噼里啪啦地附近的灌木和松树都烧起来了,熊熊火光照亮了附近大片地区。陶德生气急败坏,连忙组织村民灭火,只是天干物燥,火势太大,稍走近一些,人就被烤得皮肤灼热,要跟着烧起来一样。“延后建隔离带!”陶德生吼着,亲自带着一些年轻力壮的村民绕道,带着柴刀等往山上跑去,宁安等人也跟着。湿的树木燃烧起来带着股股浓烟,熏得人呼吸不通畅,眼泪都流出来。宁安、大强和班长拿着半米多长的砍刀,宁安最凶残,一刀便能将腰粗的松树砍倒,迅速清理宽七八米的隔离带。陶良生居然也跟来了,班长一愣,在树木嘎然倒地的巨大声响中大吼:“你跟来做什么?别添乱!回去!”陶良生气结,班长除了在训练的时候严厉了点,平时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心里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情绪,也吼回去:“我怎么添乱了?这不光是你们的事!”浓烟翻滚,他被呛得连连咳嗽,陶修磊说:“哥你当心些——你搂草吧,我们砍树。”六妹仗着力气大,将他们砍倒的树拖走,堆到隔离带后。六叔对比那些年轻人也丝毫不逊色,陶德生吼起来:“小伙们加把劲,别输给你们德顺叔!”年轻男人砍树拖树,女人则搂草,杜绝大火从隔离带蔓延开来,小孩和老人已经组织起来,不允许乱跑。一直到正午,隔离带建起来,陶德生还带着人巡视,生怕还有野火落在隔离带后面。有些小动物被火赶出窝,倒霉一些的会带着火星窜到对面,引起新的山火,要随时注意扑灭。陶良生蒙着头脸和人从村里带来饮水和食物,正午的辐射异常强烈,一些人在救火中被烧伤,都让人送回村了。陶良生帮段桂贤分凉茶,送到宁安等人面前,不正眼看班长,班长诧异,半晌笑道:“哎,小良子这是生气了,在记仇呢?”三十多岁的男人,被叫成小良子这样明显只有小孩儿才能享受到的宠爱称呼,陶良生心里别扭死了,冷着脸将盛着凉茶的大碗往班长面前一放,转身就走。一些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哄地乐开了,跟着叫:“小良子!小良子!”大强说过,班长在部队里有个外号就是魔鬼教官,平时和学员关系再好,一进入训练就丝毫不讲情面,该骂骂该训训,偏偏又能将人训得服服帖帖,累个半死还觉得教官是对的,自己是错的。那时候陶良生的确是一口气上不来,似乎就要窒息死了一样,最后还是让班长送到了山下。现在陶良生就觉得自己那时候不应该逞强去帮忙,最后被烟熏着咳嗽得惊天动地,差点将别人吓死。只是知道归知道,班长说话时的表情语气让陶良生觉得自己很没用,又被呛得下不了台,过后班长越是跟他笑脸相对,他就越是张不开口,干脆冷处理。陶良生一对上班长,那小肚鸡肠就出来了,一连好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班长大度,表示不跟他计较,该说说该笑笑,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人在生闷气,而且他发现一看见班长那张脸,自己情绪就不受理智控制,于是更不爽。火灾过后,那座山被烧掉半个山头的树木,陶德生大发雷霆,在村里开集体会议,无论年龄大小都要参加,将那小孩儿的家人狠批了一顿,重申山林防火的重要性,虽说是末世,但也不能只顾目前,要为下半生、为子孙后代考虑,云隐村是他们最后的栖息地,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而宁安等人被提为“救火英雄”,好些人被陶德生抓到前面“示众”,要大家向英雄学习,有些人还来不及洗脸,脸上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不过肤色本来也不算白,但这喜剧效果也让许多人笑了出来,尤其是孩子,满场乱跑叫嚷着“英雄!英雄!”,许多村民也在下面说的说笑的笑,会场上空嗡嗡声不断,陶德生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阻止,颓丧地挥挥手:“好了,会议就开到这里,下次再有类似的状况,肇事者要严惩!”村民陆续散去,陶良生站在人群中,班长站在会场前并没有离开,还兀自和陶德生等人说着话。一些孩子在打谷场窜来跳去,一个小孩儿跑到陶良生身后冲伙伴喊“你抓不到我!”,他抓着陶良生的衣摆,差点将他拽得一个趔趄。只是陶良生毫无所觉,眼内只有那个并不十分高大的身影。意识到自己似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陶良生微微叹气,低头看了身侧的小孩一眼,等他们追逐着跑开,离开打谷场。小妹将晒得几乎冒油的花生倒在水泥楼板上,一家人开始棍子敲、手剥,将花生壳去掉,准备榨花生油。村里原先有一个老式油坊,往年生意只能算一般,因为效率低,以前泥路改为沙石之后,大多数村民都选择将带着花生壳的花生一次性拉到镇上,镇上的榨油坊很先进,去壳、榨油一条龙服务,出油率也高,村里的老式油坊就逐渐没落,有些年头开工的天数屈指可数,如今重新热闹起来,村民要榨花生油只有这一个选择。将花生壳去掉以后,还得将花生米炒到六到八成熟,油坊也有炒坯子的设备,只是油坊人手少,设备也少,村民大多自己炒好后再拿去直接榨油。人多,还得排队等候,油坊主如今也有六七十了,本以为手艺就要失传,没想到在行将就木的时候,到底还是将手艺传给了曾信誓旦旦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的儿子。花生壳可以用来烧火,花生油榨完之后得到的花生渣也含有少量的油分,闻着极香,以前一般是拿来喂猪,现在成了小孩们的零嘴,或者用来炒菜。花生歉收,村民炒菜都舍不得放油了,多是将菜锅锅底用油蹭一下,日子苦,但一听从外面回来的人说起城市县镇里的日子,就万分庆幸,这日子过得还不算太难,即使每顿吃粥,也比一连好几个月见不到大米的日子要强。陶修磊去了两趟大姐和小舅那里,各家生活都艰辛,但还能撑下去,而那些没有乡下亲戚的,就更苦了,郊外到处是锄地开荒的人家,因为缺少管事的人,几乎每天都有争抢土地大打出手,甚至导致流血死人的事发生。相比之下,云隐村和平得像天堂。天气一点点冷了起来。干旱、寒冷和饥饿,在这个冬天,注定要有大批的人死去。半月之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