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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长大,没怎么在金陵住过,在场一众行伍之人,居然无人与她交过手。片刻,还是曹校尉道:“回大人的话,在下等虽没跟秦护卫交过手,但对云将军的身手还是略知一二的,凭云将军的本事,一气应付王捕头与十余衙差,应当不难,秦护卫既然能胜任保护云将军的职责,她的身手,不说在云将军之上,也该是与云将军相当的。”柴屏听了这话,淡淡地“嗯”一声。他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水塘子,少卿,吩咐道:“王捕头,你带着衙差,继续在府衙附近的巷弄里寻找线索。”“是。”“曹校尉,你点几个水性好的兵卫,下水搜捕证据。”曹校尉不解,请教道:“敢问柴大人,属下等该搜什么证据?”“找一找那窃贼褪下的黑衣。”柴屏悠悠道,“那窃贼没有消失,她只是用了障眼法。”一时间天已大亮,柴屏查完证,回到衙门里吃了口茶,似是不经意,笑问:“对了,刘大人,今早云将军与秦护卫办什么差事去了?”“听说是去城门口,找守城的武卫交代一下缉匪事宜。”柴屏诧异道:“那怎么到这时还不回来?”刘府尹道:“哦,云将军说她还有些私事要办,这会儿应该赶去长珲山一带了。”柴屏自然知道云浠去长珲山一带做什么,他沉吟片刻,似是才忆起什么,笑着道:“瞧本官这记性,今日是惊蛰,刘大人该要去长珲山,带着百姓祭山神的。这么大的事,竟险些叫本官耽搁了,是本官的不是。”刘府尹忙道:“不妨事不妨事,祭山神这个不定时,等曹校尉那边搜完证,下官再过去不迟。”“不必等他。”柴屏道,“曹校尉能否搜到证据还两说,总不能因为一个没着落的证据,把刘大人的大事耽误了。”他说着,站起身,笑道:“正好本官尚没见过祭山神,随刘大人同去,也好涨涨见识。”—*—*—*—这几日,冯屯的绸缎庄接了笔自金陵来的买卖,要往金陵送百匹云锦。冯屯成日泡在绸缎庄里,忙得不可开交,及至惊蛰的前一日,才把一应事务料理好。程昶见他忙碌,倒是没有打扰,但他到底是做金融风控的,偶尔看冯屯拿着账册百思不得其解,随意指点两句,倒能叫冯屯豁然开朗不少。这日惊蛰,程昶毕竟是客人,不好让主人等,比平时都早起了一些。他洗漱完,换好衣衫,刚推开门就愣住了。冯屯与冯果早已恭候在门口。他二人身后还站了两排婢女,手上捧着托盘,托盘上尽是白裳。冯屯恭敬道:“菩萨大人,今日您要出行,小人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些凡衣,供您挑选。”程昶:“……”他扫了一眼,这些衣裳用料极好,云锦的、浮光锦的、软烟罗的,甚至连龙绡纱都有,样式繁多,不一而足,唯有一点——“怎么全是白色?”“哦,因小人听说,天上的仙人常着素衣,所谓仙衣如云,大繁至简,白衣飘飘。”冯屯道,又诚惶诚恐地问,“难道不是白色?那小人这就命绣娘重新赶制新的衣裳,就是不知菩萨大人喜欢穿什么。”程昶:“……不必了,随便穿就行。”他本想说就穿身上这一身儿,思及冯屯准备这些白衣颇费功夫,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想了想,又道,“不张扬的就行。”冯屯称“是”,在一应白衣中仔细拣选一番,挑出一身素白香缎,呈给程昶。程昶接过,从里屋换了出来。素白香缎纯粹干净,称着倾洒在他周身的春晖,整个人如覆清霜,山河作的眉眼里掺了一丝寒凉,竟比春芒还扣人心扉。冯屯差点没看瞎了眼。片刻,他小心翼翼:“这个……好像有点张扬。要不,菩萨大人您换一身?”程昶点头:“行。”接过冯屯重新给他挑的一身浮光素锦,去里屋换了,片刻出来:“这个呢?”浮光锦如雾如水,穿在程昶身上,周遭春晖尽化云烟,称着他淡而凉的眸光,仿佛下一刻就要踩上云阶,步上天穹。冯屯则差没跪下来给他磕头。好半晌,他才回缓过心神,为难道:“这个……好像也有点扎眼。”随即重新自一应白衣中挑选,拣了最素净的递给程昶。程昶接连又换两身,一身是一身的风华,却无一身不是张扬的。小半个时辰后,程昶穿着最后一身云缎,自屋里出来,问:“还不行吗?”冯屯:“……”程昶:“还要换?”冯屯:“……”这时,冯果道:“不换了不换了。”菩萨大人长成这样,换什么都没用。冯屯小心翼翼地问:“菩萨大人当真一点法力都没有了?”“怎么了?”“是这样,”冯屯十分为难,“菩萨大人气度清雅,仙姿玉容,凡间服饰实难遮掩。倘菩萨大人不想张扬,只能自己捏个决,暂且掩一掩您的姿容了。”程昶:“……”真是佛道不分家,捏个决都出来了。程昶:“我真的一点法力都没有了。”冯屯闻言,一时间一筹莫展,回过头,将冯果望着。冯果想了想,道:“菩萨大人,仙姿还是小事,今日毕竟花朝,长珲山一带想必十分熙攘,您下了马车,挤在人群里,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您的仙姿,主要是这张脸……”“小人知道了!”冯屯脑中灵光一现,一手握拳,在另一手的手心里一敲,“只要菩萨把脸遮起来就好了。”他想了想,紧接着又道:“帷帽只有女子才带,菩萨大人可以撑伞。”说着,就吩咐下人去取了把伞来。程昶万没想到,他今日早起,单换衣就换了近一个时辰,此去长珲山本就不算近,再耽搁下去,今日怕是见不到扬州府尹与京里来的钦差了。程昶接过伞,撑开来,说道:“走吧。”随即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