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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这么和善吗?祁沧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望着残雪瑰丽的容颜,看他这般睡得像个孩子,祁沧骥实在怀疑这看来纤细又单纯的家伙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残雪,可是见识过他那份无情的狠劲,又不能不相信,只是很难将这些不相称的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抬头望了望太阳的方位,已是近午时分,祁沧骥打算把残雪唤醒,他没忘中午还有个约要赴,虽然很不想去参加这无谓的餐宴,却也不想让憨直的赤贴儿难为。“喂,醒醒,已经晌午了。”伸手摇了摇残雪的肩膀,祁沧骥没忘先戒备着,免得若是猫儿醒了变回豹,措手不及可会要命的。“喂,残雪,别赖了,睡了大半天还不够?”看看残雪似乎没什么反应,祁沧骥又放大了些声音。“……”低低咕哝了声,整个人却是更缩向祁沧骥的怀里。没奈何地叹了口气,杀手会赖床?不知道说给谁听才会信,祁沧骥只好打算用暴力点的方式唤醒他,同时为防范他起床后的怒气,先未雨绸缪地扣向他的腕脉。“咦?”在接触到残雪的腕脉时,祁沧骥不禁皱了皱眉,虽是在浅眠的状态,残雪的脉搏跳动却是极为快速,祁沧骥的大手随即覆上他的额头。“喂喂,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再次讶于自己的疏忽,居然没发现抱拥的身躯竟发着高热,是昨晚落湖感染了风寒?还是伤口的关系?祁沧骥伸手轻拍着残雪的双颊想要唤回他的神智。“……唔……”迷蒙地睁开双眼,残雪却看不清眼前模糊的景象,他是在哪儿?怎么头会重得像铅似的?又为什么胸口灼热的像有把火在烧?是谁……在跟他说话……“喂,能说话吗?”看着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祁沧骥可觉得不妙,他知道这小子的性子有多好强,而今竟会在他眼前露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见得情况不怎么乐观。用风衣紧紧裹住这具发烫的躯体,祁沧骥一把抱起又陷入昏厥的残雪往城里急掠,救一个杀手是否恰当?他不知道,他只清楚自己没办法把他丢下不管,只知道自己一向冷静的心绪如今却是翻涌难平,只知道……迎风飞驰着,却仍浇不熄满心烦躁的灼热,祁沧骥不安地隐约察觉到自己失常的原因,然而这浮现的答案却更令他感到震撼……会是这样吗?如果是,那可真是件大麻烦,对谁来说都是……他得好好仔细想想。第六章沦陷别让我沦陷在你的深情爱上我注定终只有悔***“……怎样?”“……你这位朋友……不轻……三日……凶……要多休息……留意……”有人在说话……是谁……为什么不点灯……好黑……唔……好苦……是药……不……不可以……“二少爷,他又全吐了出来。”一碗药喂了七八次,却也被吐了七八次,负责服侍的丫环只能气馁地向祁沧骥报告着。“……你们下去,我来试试,要厨房里煲上一碗清粥,晚点再送进来。”接过丫环手中只剩半碗的药汁,祁沧骥十分确定他带回来的家伙真的很不好伺候。坐在床畔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蛋,祁沧骥不自觉地又想叹气,好像自从遇上这小子,自己的灾难就没断过,跟着跳崖下湖的一样没少,现在还得劳他大驾亲自下海照顾这家伙。他知道自己一向算不上良善之辈,可就算老天开眼也不该用这家伙来处罚他,祁沧骥有预感以后日子会更难过,看吧,眼前这桩就先应验了……举碗含了口苦涩的药汁,祁沧骥覆上残雪失色的唇瓣,才哺入就感到他口中的嫩舌正反抗地直向外顶,没奈何地只能伸入自己的舌瓣压制着对方,才顺利让这口药汁下腹。“呕,简直苦死人了。”哀怨地看着手上墨黑的药液,祁沧骥眉头整个纠结在一块,大概只有他娘亲才会知道他最怕吃苦味的东西,而今床上这不合作的小子却害得他重温这儿时恶梦。“拜托,雪小子,你合作点,好歹我喂你就吞下去,别每口都折腾这么久。”不知道残雪着实没听见,还是他的意志坚定,之后的整碗药都是与祁沧骥挣扎许久才落腹,直把祁沧骥整得直吐舌喊天。很好……非常好……一抹危险的神色慢慢浮上祁沧骥的脸上,他向来不惯做吃亏的角色,这代价他绝对会从这小子身上索回,而且加倍……浑浑噩噩地许久,整个人就像漂浮在无尽的梦境里,一个又一个,却都像张暗黑的网缠得自己难以呼吸,只有在片段特别的时刻才得以喘息,就像现在,他又感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是谁?是魑魅吗?而今仍会在身边守着的也只有他了……一股莫名的酸楚却突然涌上心头,脸颊却泛起了丝冰凉,沿着颈项滑落……那是什么?接着又感到一阵温暖碰触着刚刚脸上感到凉意的地方,轻轻柔柔的触感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心安,胸口那股涌上的酸楚也被平复下去,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又陷入了下一个梦里……“唔……”声音溢到唇边就消失,整个喉咙灼热地像是火烧,残雪难过地奋力睁开眼来,却马上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儿不是碧落斋!随之而来的不安感让他想坐起身,这才发现除了说不出话外,手脚也不怎么听使唤,体内的气息更是弱得可以,整个人像是被马车辗过般的破碎……他是怎么了?残雪迷惑地思索着。血影……嗯,他是跟血影打了场架,然后呢……祁沧骥!这名字像是个魔咒,原本迷糊的记忆片段突然变得清晰连贯……白痴地落湖,然后又倒霉地被那家伙救起,然后……然后竟是趴在他身上睡着了!越想越是不堪,要是有声音,他此刻一定会再把那该死的家伙十八代都骂上,问题是再来呢?从他身体现在的状况判定自己恐怕是又因伤昏迷了好些时候,可是这会是哪儿呢?他怎么又会在这儿?……祁沧骥,又是祁沧骥!“唷,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睡上瘾了,梦周公梦到阎王殿去。”听到这声音残雪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果然下一刻那张扬着该死的笑容的脸庞就出现在他视线的上空。“……”嘴唇动了动,却仍旧发不出半点声音,残雪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