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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月稍稍抬头,迟疑地望了望祁朝怀里的人,面色犹豫。“没事,他暂时不会醒。”祁朝看着怀里人沉沉的睡颜,语气柔和不少。“是。”秦心月整理下思绪,开口道,“凛华确实有问题。我去伏鸢峰调查过,是有‘凛华’这个人,但他并未进入此次秘境,现在应该在书院修行。”祁朝闻言没什么反应,只道:“继续。”秦心月道:“还有迹象显示,这个凛华乃是正常途径进入秘境的,此人能瞒得滴水不漏,怕是对凌云峰极其熟悉。”祁朝抬眼,看着远处一片深深的黑暗,若有所思。秦心月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迟疑地问道:“尊上,此人……需要除掉吗?”“不急,”祁朝修长的手指顺着怀里人细腻的手腕皮肤滑过,狭长的眸子眯起,冷冷道,“留着还有用。”秦心月低头应声,见祁朝不再说话,便自己寻了个时机悄悄退了。四周又恢复安静,仿佛从来没什么人来过。楼云依旧睡着,许是之前的吻缓解了不安,此刻嘴角若有若无地上扬一个弧度,眉眼柔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满足。“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低低的声音响起,却得不到回答。祁朝又吻了吻那片柔软的嘴角,将人打横抱起,清冷的月光投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高挺的背脊线条。他收紧手臂,从半空中纵身落下,消失在谷底深深的黑暗中。.日光照亮谷底时,梦境已到尽头。楼云睁开眼,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有好几秒,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梦中。他抬手按在胸口处,没有摸到血窟窿也没有冰冷的剑,这才缓过神。原来真的只是个梦而已。轻轻呼出一口气,周身感知逐渐复苏。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浑身一僵。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面前是冷硬优美的下颌线条,素白的衣衫,而本该在对方身上的那身银色外袍,此刻正在……正在……自己身上。还被自己一只手拽得很紧。楼云心头一颤,触电般松开手指,面前的人察觉到动静,猝然睁眼。“醒了?”低低的声音扫过耳边,楼云心里莫名有些慌,目光飘向一边,轻微挣扎着想从这个怀里起来。手忙脚乱间,也不知碰到哪里,耳根仿佛要滴出血般“噌”地红了。“我、我……”楼云简直不知道手往哪儿放,猛然间醒悟过来,慌忙将身上盖着的外袍褪下,起身退开一步,将外袍还给对方。祁朝垂眸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接。就这么静静欣赏一阵,才接过外袍,翻手披上。楼云脸上温度渐渐降下来,理智开始回归。虽然方才醒时有几秒的恍惚,但是他这会儿已经想起来了。面前这个跟师尊一模一样的人,是魔尊。提到魔尊两个字,脑中的记忆开始翻涌起来,梦中的场景跟现实的片段相互撕扯,眼前光影交错,仿佛有冲天烈焰在燃烧。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长剑刺入胸口那一瞬,剧痛之下,视线里映出的,是暗色流光的衣袍,和面上那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楼云痛苦地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呻/吟一声。祁朝面色微变,手指猛地扣上他手腕。一股温凉精纯的灵力透过皮肤徐徐传来,轻柔地顺着经脉抚过,一遍一遍梳理着躁动的气息。半晌,楼云终于从这股混乱中缓过来,祁朝目不转睛盯着他,问道:“感觉怎样?”楼云看着面前这张脸,闭了闭眼,摇头道:“……没事,可能昨晚没休息好。”祁朝微微皱眉:“你心境不稳,可是昨晚梦见了什么?”昨晚……楼云稍一回忆,梦见了什么没想起,倒是想起昨晚这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某种触感,楼云一噎,手不自然从对方指间抽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想发火又不敢发火的样子。祁朝双眸眯了眯,不动声色地磨蹭了下指尖,平静道:“怎么了?”这个人……居然还有脸问他怎么了?!楼云忍了忍,没忍住,闷闷道:“……你别碰我。”说话不算话!祁朝眉头微挑,若有所思看着他。“在为昨晚的事生气?”“……”面前的人耳根通红,一副生气了拒绝跟他说话的样子。祁朝沉默两秒,突然伸手扣住对方手腕,将人一把拉入怀中。他轻松压下怀里人小猫似的挣扎,将头靠在对方颈侧,低声道:“别动。”温热的气息细密地扫过耳后,楼云不知想起什么,背脊一僵,真的就没敢再挣扎。“谁让你昨晚说那些话……今后那些话不可再说,否则,”低低的声线带着警告,一字一字缓缓道,“说一次,罚一次。”楼云呼吸快了一瞬,不由轻/颤一下,对方却突然放开了他。楼云重获自由,回想了下方才的话,有些理解不能。为什么昨晚的话不可再说?他说的明明是师尊,跟魔尊有什么关系?心里这么想,楼云还是没问出口。魔尊的点好像有些奇怪,要不以后少说话为好,万一一不留神哪句又触到他……思及此,楼云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对方眼神柔和几分,道:“你还有问题没回答。”楼云抬头看向他。“你昨晚梦见了什么?”“……”楼云下意识按了按胸口,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又赶紧将手放下。“没、没什么……”总不能说梦见你杀了我。对方静静看着他。楼云顶不住压力,只得诚实道:“我只记得一点点,梦里好像有个人,跟你特别像。”像是怕他误会,又补充道:“不是现在这样,而是你本尊的样子。”楼云思绪沉浸到回忆里,神色有些恍惚,片刻喃喃道:“那个梦很奇怪,身在其中感觉特别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难道我们以前见过?”祁朝瞳孔收缩一瞬,袖袍下的手指死死扣紧手心,他沉默一会儿,语气平静道:“发生过什么,我做了什么?”“……”楼云并不想再回忆一次被杀的景象,含含糊糊敷衍道,“更多的就记不清了。只是一个梦而已,你干什么这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