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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朦胧地看了一眼。“妻主?你回来做什么?”“我今日都在寨子里陪你啊。”聂千万上去拍了拍秦先的额头,“你看你一天天睡,都快睡成小笨猪了。”“我哪有?”秦先反驳。“你都忘了我今天陪你了,还说不是?”聂千万将那鸽子放在书桌的笼架上,慢慢拿下那个信筒。“那我先回去了,兄长,我改日再来给宝宝上胎教。”容月微微福礼之后,便退出了屋子。“胎教?笛子有什么好听的?”聂千万对这件事不以为然,她将那一节信笺展开阅览,慢慢挑眉,“心肝儿,你看看。”秦先接过来一看,“太女与太女侧君俱不知所踪?侧君?秦笙?”聂千万笑一声,“是啊,太女匆忙奔命,没带上相守多年的正君,反而带上了新娶进门的侧君,我那丈母娘当时的脸色可是很好看。”秦先挑眉看着她,聂千万讪讪一笑。“太女遁逃,妻主好像不怎么着急?”“心肝儿可知,她逃到哪儿去了?”聂千万提笔写了几个字,重新装进了信筒中,也不等秦先回答,便说道,“大云。”秦先有些惊讶,“她竟投去敌国?”大云与定国西边的边境接壤,自立国以来便纷争不断,但是十几年前罗刹鬼将军与大云一战之后险胜,但也是两败俱伤,此后十几年皆在休养生息。但是经此一役之后,罗刹鬼将军聂凌非但没有再拜官封爵,反而被人恶意中伤,扣上了叛国的帽子,一家获罪。聂千万冷笑一声,将那灰鸽放走,“咱们原先的太女殿下还真是好骨气。”“可她如今的身份,大云怎会收留她?”秦先问道。“定国失势的皇女在大云手上,可有的是文章作了。”聂千万蹙眉。“妻主是担心,两国交战?”秦先扶着腰起身,一只手慢慢搭上聂千万的肩头。聂千万默认,“大云以武立国,几乎人人皆兵,边境平静多年那时因为我娘当年留下的威慑与大云还在休养生息,可是十多年过去,定国贵族耽于享乐,子民却水深火热,怎么比的上大云?”“那若是开战,一定会输吗?”秦先于战事上并无涉猎。“也不一定。”聂千万眉目飞扬,“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秦先心头陡然一跳。“大云与定国,本就是宿敌,这一战,只怕在所难免。”聂千万回身将秦先抱进怀里,“心肝儿,若我上了战场,你要好生珍重。”秦先心头一紧,手掌将聂千万的四根手指抓在掌心,“妻主莫要乱说。”“我小时候便与娘征战无数。”聂千万陷入回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经常不管不顾,横冲直撞,我老娘经常训斥我,但是现在想想,她估计是怕我在战场上被人大卸八块了。”“你要是上战场,我会和你一起去。”秦先抿住嘴唇,眼神坚定。“不行,我怎么能将你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聂千万手上收紧。“那我又怎么能看你在那危险的境地中厮杀!”秦先眸中泛起泪光,又连忙道“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拖后腿的!”“那也不行,一个男人,上什么战场!胡闹!”聂千万又急又气,“况且如今你肚子中还有一个,怎么能冒险!”“你不让我去我也有办法自己去!”秦先等着她。“我会派十个人看着你。”聂千万亲了亲他气鼓鼓的脸颊,“战场又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况且,这还没开战呢。”聂千万真觉得自己是被她心肝儿气糊涂了,这上战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这个时候她跟他争辩个啥?聂千万轻轻拍了秦先的屁股一下,“快别吵架了,注意胎教胎教。”秦先依旧气鼓鼓,他从聂千万身上起来,自己来到书桌前,拿起一只黑乎乎的炭笔,炭笔两头尖尖,中间用一根细细的竹节相连,正好拿在手里,“妻主若是觉得我不能上战场,不如来看看这个?”“心肝儿这是在做什么?”“妻主那天的烟花带给我的灵感。”秦先将图拿起来,给聂千万看。“这不是地雷吗……”聂千万看了秦先一眼,“心肝儿,我那天可没有放地雷模样的烟花啊。”“妻主想放也未必能放的出来。”秦先笑,“妻主你看,我们原先的地雷是没有这个机匣的,所以有时候爆炸的时间有点拿捏不准,但是加上这个机匣之后,只要有人踩到了这地雷,机匣便会启动,万无一失。”聂千万看着秦先画的那个黑乎乎的匣子,研究了半天,“心肝儿真是妙极!”“妻主现在觉得我是否能上战场?”秦先得意。聂千万摸摸下巴,迟疑不语,直到秦先变了脸色,聂千万才有些无奈道,“不是心肝儿不够资格上战场,而是我舍不得,战场上刀枪无眼,怎比的无辟寨安生?”秦先手指轮番敲着桌子,声音中带着蛊惑,“难道妻主不想看看我接下来这几张图里画了什么吗?”聂千万看着秦先细长的眉眼中流光溢彩,她对画中画了什么突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想要钻进那眸子里看看到底有没有尽头,她慢慢勾起秦先的下颌,“心肝儿真是个妖精。”☆、第71章立冬以后,无辟山下了一场小雪,夜里的雪下的悄无声息,等到秦先醒来一看,灿阳普照,就只剩檐上还有些未化的积雪,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落下来,在地面形成一个浅浅的水洼。檐下的男子颈边被一圈毛绒绒的白领子包着,鼻尖有些红,细长的眉眼如笔墨画就,他将狐裘斗篷往里拢了拢,将明显隆起的小腹盖住。微凉的空气侵入眼中,秦先摸摸袖中拢着的铜鎏金梅花镂雕小手炉,哈出一口白气。聂千万已走了有两三日了,秦先愈发的嗜睡,日子一天一天的也好打发,只是清醒的时候向旁边一摸,总是空荡荡的,向屋子中一看也是四下无人,这屋子虽一天到晚烧的暖融融的,但总还是有些冷清。“诶唷主君怎么又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连忙赶过来,“窗子边冷的紧快到火炉边暖暖。”王媒公本来是干着给人说媒的活计,但是伺候孕夫也是有一套的,聂千万老早便想招一个人上来伺候秦先,容月与宁蜻虽然能时常陪着秦先解闷儿,但是这衣食起居上的照顾总还是差一些,聂千万在的时候自然是无微不至,不过近来她时常外出。“王叔,我没事儿,我就是过来透透气。”秦先边说着,也没挪地儿,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我帮主君将火炉往这边挪挪。”王媒公早年在庄稼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