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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了您了!”凌浩抓着门框,连滚带爬的,强撑着回手锁了门。“哇咔咔咔!”佟童双肩耸动,无声的仰天长笑,表情嚣张肆虐,回身眯着眼睛,紧紧的盯住那扇紧闭的门扉:“凌浩小同学,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哗啦!”“咔嗒!”“呼”排除毒素,一身轻松。凌浩走出卫生间,狠狠的吐出一口气,那种强忍着连呼吸都困难的感受,真是犹如下到了十八层炼狱。回头,正看见佟童在沙发上带着眼睛翻着一本书。轻轻翻动着的书页发出细微的窸窣,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书页,脸上的轮廓在温暖的灯光下,分外的柔和。凌浩剧烈的心跳忽然不再浮躁,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轻轻的咳了一声,成功的引来了男人的注意力,凌浩微笑着轻轻点头:“那个,我要出去了,游乐场这会儿开始上人了!”“啊!这样啊!”佟童赶忙起身:“现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路上车多人多,路上小心!”凌浩微笑着点头,目光下移,瞬间的睁大了双眼,紧接着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佟童的鼻子直哆嗦:“你、你、你、你!”个缺德带冒烟的!佟童顺着凌浩的目光下移,看了看自己根本就没有拉链的棉质家具裤,摊摊手,笑得一脸无奈:“我记得有拉链来着!”“咣!”佟童捂着耳朵,看着被摔得哆哆嗦嗦的大门,轻轻的咧了咧嘴。“什么!”小易甩下烟头,狠狠的从地上窜起来,呼哧呼哧的喘出一溜白烟:“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他就这么整治你来着?”凌浩蹲在台阶上轻轻的点头,眉毛皱出了一个疙瘩,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高高的仰起头,吹出一口雾气:“这帮子读书人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儿!”“他奶奶的!他不仁你就不义!”小易说着凑近凌浩,两只眼睛亮的像探照灯。“你的意思是?”凌浩扭头,微微的眯起眼睛。“哥们儿!知道有句话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易勾起唇角,狠狠的拍上凌浩的肩膀:“明儿就周一了,他一老师,可得有整点儿,你嘛!早起可是有的是时间……”“哦~”凌浩茅塞顿开的扯出一脸阳光灿烂,似乎将那暮色沉沉都照得通亮,狠狠的捶上小易的肩膀:“够哥们儿!走!吃饭去!”“哈依路亚哈依路亚!”佟童摸索着手机,关掉那振奋人心的大合唱,翻身,裹紧被子,昏昏沉沉的刚要再找周公探讨一下梦理玄机,忽然的一激灵,“蹭”的坐起身来。今天周一,早上八点学校有他一节现代汉语。赶紧摸出眼睛戴上,窜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那件黑色的休闲西装。左脚刚套在裤腿里,就拉着裤链往卫生间蹦。路过凌浩的卧室还抽眼看了一下,嗯,门扉紧闭,看来还没醒呢。推门,嗯?“凌浩?凌浩?”佟童手扶着门把手轻轻的叩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没动静啊,手下力道加大:“凌浩!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嗯?”带着鼻音哼出一口气,凌浩坐在马桶上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容易吗他,为了堵那小子天不亮就在马桶上坐着了:“佟老师!有事儿啊?”强自镇定,佟童缓和了语气:“凌浩!你好了没有啊!我要洗漱啊!”“您着急吗?”“那个,还行!”哦!还行啊!那我再坐会儿!凌浩眯上眼睛,本想睡上一觉,奈何一想到佟童一脸的气急败坏,饶是怎么困也兴奋的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凌浩!”佟童看了眼表,七点一刻了,手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凌浩!快开开门啊!”“您不是不着急吗!”呃,一句话把佟童噎得上不来下不去:“我八点的课啊!现在七点一刻了!我快迟到了!校车快赶不上了!全勤奖金啊!”一着急,该说不该说的全吐露出来了。八点上课,七点一刻,嗯,行,这校车说什么也是赶不上了,奖金,哇咔咔!拜拜了您了!“您早说啊!”凌浩从马桶上站起来,轻轻的开锁,看着佟童跌跌撞撞的冲向洗手台,挤着牙膏的手直哆嗦。凌浩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倚着门框上打了个哈欠:“佟老师!”“嗯?”佟童塞了满嘴的薄荷泡泡微微的侧头。“您是教汉语言文学的吧?”“怎么了?”佟童吐掉嘴里的泡沫,轻轻的擦了嘴,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凌浩冲他笑着轻轻的挑眉。“那您知道有句话吗?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哈哈哈!困死我了!起得太早!嚯!真冷!”凌浩搓着两条胳膊刺溜溜的闪进卧室,钻进被子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各位同学!对不起啊!迟到了!”佟童陪着笑脸,想起早上眼看着校车扬长而去时甩下的一缕青烟,太阳xue突突直跳。打车啊!三十多块啊!全勤奖金啊!听着背后学生们的议论纷纷,佟童转身拿着粉笔,狠狠的一笔。“吱”的一声,搅得人肝胆俱裂。凌浩!佟童在心里咬牙切齿:我和你势不两立!……第三章马勺碰着锅沿人生中总有些事情是无法实现的,就只能是美好的幻想,幻想到接近妄想,我们就美其名曰:愿望。凌浩和佟童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凌浩这人,起初接触,会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压迫感,但如果你能耐着性子与他相处下去,就发现这人是一根火热的场子通到底,对身边的朋友,更是尽心竭力。那是一种自内而外的火热,没有丝毫的牵强和做作。佟童嘛,你看见的,永远都是温柔和气的,但是,却不是最真实的。因为天性使然,他永远无法放弃一些基本的防备,将完整的自己暴露,那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躲在一层透明的壳子里静静的观望着整个世界。这样说来,凌浩和佟童似乎就不是完全不同这么简单了,而是极端的背道而驰。不过就是这两个背道而驰的人,如今却有了一个共同的愿望。他们想要相安无事。但之前就说过了,被称之为愿望的事情,就是无法实现的事情。那不到八十平米的小户型两居室,仿佛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没有什么血rou横飞,只是挑战着彼此的忍耐极限,看谁先退出这场战争,看谁能最后占领胜利的高地。那不仅是对财产的捍卫,更成了一种男性尊严的较量。天是渐渐的凉了,凉到了已经没有半片全乎的叶子在枝头摇曳了。而那全市供暖前的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