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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自尽,更不该胁迫他母妃亲自动手!如此残忍的举动,足以证明他根本不曾念过一丝旧情,如今也不必在世人面前装无辜!装腔作势的模样如星火点点,轻易就燃起承誉那封藏在内心的愤怒!他多想为自己的父亲说一句公道话,但此刻文宁疏还在他们手上,他又怎能在此时与乾德帝起冲突?紧咬的牙关使他的下颌一再绷紧,承誉那承载着怒火的眸光锋利无比,未免被乾德帝察觉他的不满,承誉终是半阖着眼皮,模棱两可地回了句,“人心总是会变的。”是啊!人心易变,赵易泽又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若然两个人都变了,其实也没什么,怕就怕,一个人早已变心,另一个却还等在原地……”他这是在暗指他自己吗?难不成现在的赵易泽还未对他母妃忘情?可按照裴公公的说法,他父皇与母妃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赵易泽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心存妄念,始终不肯面对现实,这样的人可恨又可悲!其实赵易泽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突然跟承誉说起这些,他明知道承誉对他只有恨,不可能理解他的感受,又何必多此一举?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赵易泽敛了哀戚之色,将目光投向那方盒子。他很想看看这里头究竟装了什么,才借着这个机会向承誉打探,只可惜承誉也不知情,但承誉表示愿意尝试,毕竟要救文宁疏,任何微小的希望他都不能放弃!可他试了母妃的生辰,又试了自己的生辰,还试了一些他认为比较重要的日子,皆没能打开。心焦的他只能求助于母亲,遂与乾德帝商议,“臣可以去找母妃试试。”实则赵易泽已经去找过,沈悠然却说这盒子早已被永宁帝拿走,现在她也不会开。赵易泽总觉得她在撒谎,兴许承誉亲自去,她就愿意开呢?如此想着,他也就允准了。但里面的东西他必须头一个看到,于是赵易泽派遣身边最信任的近卫和太监一起跟随承誉去琼华宫,嘱咐他一旦打开,不要再合上,直接带回来。承誉是想着,母妃能打开最好,若然连她也打不开,那就直接摔了这盒子,管它会不会损害,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管文宁疏。琼华宫地势偏僻,自正明殿到此得将近半个时辰才能走到,当他到得琼华宫时,李公公将盒子递上,而后守在门口,并未再跟近。沈悠然还想着得到六月初才能见到儿子,未料这个月底竟能再团聚,欣然招呼他坐下后,她才询问是何缘故,“他怎会同意你一个月来两回?”“他抓走文姑娘,又以盒子相迫……”承誉一五一十地将救回文宁疏,以及他与赵令州的恩怨讲明,沈悠然听罢不得不感慨天意弄人,“他们两兄弟争执了一生,如今你们又为一个姑娘而闹腾,这恩怨究竟何时才能真正了结?”挑事之人从来都不是他,承誉问心无愧,“儿臣从未想过要和赵令州争什么,是他不自量力,一再闹事,企图从我这儿抢走文宁疏,若然宁疏心中真的有他,那儿臣绝不拦阻,偏偏她不愿留在他身边,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火坑,赔上自己的一生!”沈悠然本不想管此事,虽然她也不知道永宁帝究竟在那盒中放了什么,但她总觉得旧事和秘密都该被埋葬,一旦揭开,恐有灾祸!令她意外的是,为了文宁疏,承誉这么倔强的孩子居然还是妥协答应了赵易泽的条件,她若不闻不问,岂不是令儿子失望?若然今日不将这盒子打开,以承誉的性子,他肯定还会继续想法子,万一惹急了他,他再莽撞的和赵令州起冲突,得不偿失啊!犹豫再三,沈悠然试探着问了句,“你当真……如此钟爱那位姑娘?”对于自己的母亲,承誉不愿撒谎,如实道:“倒也算不得深爱的地步,毕竟我们相识不到两个月,但儿臣对她印象极好,与她相处时感觉闲适自在,上回赵令州威胁她留下时,我以为她会为了家人而留下,没想到她最终竟选择回到我身边……”文宁疏的归来对承誉而言十分震撼,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对她格外重视,“她对我如此信任,我又岂能不管不顾?”儿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沈悠然深感欣慰,斟酌再三,她决定试一试,直至试到第三次时,那盒子居然真的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尚未来得及翻看,守在门口的李公公已然进得殿内,遵照皇帝的嘱咐,将盒子收起,没敢合上,而是用红绸包好,准备带回去给皇帝翻阅。在旁看着的承誉莫名其妙,小声问他母妃,“正月二十五,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实则沈悠然也只是随手一试,她也没想到永宁帝居然会用这个日子设锁,也是,这个日子只有她知道,赵易泽根本不可能知情!涩涩一笑,沈悠然眼神闪躲,不愿解释太多,勉笑道:“没什么,往后得空再说,先去救那位姑娘要紧。”“嗯,好。”点了点头,承誉就此告辞,跟随李公公一道离开。他并不关心那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赵易泽也不可能让他看,他也就没多问,只是趁机提起文宁疏,“而今盒子已然打开,还请皇上成全臣的心愿。”君无戏言,赵易泽自不会反悔,遂交代李信随承誉一道去往景颐宫。现下他最在乎的是这本册子,他倒要看看,他的好哥哥究竟在这本子上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折腾许久才得一句允准,承誉心下憋屈,但为了文宁疏,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在他前往景颐宫的路上,那边厢,文宁疏已然醒来,她明知自己浑身无力抱恙在身,却始终不愿喝药,不论是赵令州还是宫女来喂,她都犟着不肯喝。无奈的赵令州只得将药碗搁置一旁,“那凉会儿再喝吧!”芸豆识趣退下,“奴婢去瞧瞧粥熬好了没。”人走后,赵令州担心她排斥,没再坐床畔,而是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凝望着朝思暮想的容颜,他暗自感激上苍的安排,平心静气的好言劝道:“文姑娘,我想这大约是天意,你我缘分未尽,老天爷才又将我送到我这儿来。”“你所认为的天意,于我而言是折磨。”看着这陌生的房间,文宁疏只觉无比压抑,一想到今后都要待在这儿,她顿觉人生无望,若然老天爷执意要她留在宫中,那又何必让她辗转至听月楼,继而遇见承誉?当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安身立命之所时,命运又伸出无形的手,将其强行扯拽开来,这一路坎坷,颠簸得她身心疲惫,她甚至都不晓得自己的明天会在何处,绝望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