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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闻言还是笑着答道:“奴才要为公子宽衣,还要伺候公子沐浴,这清洗身子的活,奴才们很熟练的。公子若要自己来,怕是会伤着那儿。”颜暮雪一张秀气的小脸皱着,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听出了小太监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了头。第5章颜暮雪红着脸让小太监伺候着换衣服,脸这么红多半是被热水熏的。颜暮雪被伺候着穿上了一件海棠红的衣裳,他皱着小脸看着落地长镜里的自己。这衣服颜色也太活泼些了,颜暮雪在颜家穿的不是淡蓝便是白色,反正是怎么清淡怎么来。可是这宫殿落地木柜里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鲜艳活泼的,鲜有素色。内务府说准备妥帖就是这个意思啊?虽然颜暮雪隐隐觉得自己也不讨厌这些颜色的衣服,就是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屋子里点着暖炉,一丝寒气都没进来。但颜暮雪还是裹着浅色兔毛袄子,手里捂着汤婆子。颜暮雪来得匆忙,还未用晚膳,他正觉得饿呢,那边小太监已经贴心传膳了。乌黑柔软的长发也用一根海棠色的琉璃玉带束了起来,只余了两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寝殿那张红木圆桌前,伸手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太监小六子布菜。小六子查看了放在每道菜里的小银牌,确保未有变色后才让颜暮雪用膳。颜暮雪饿极,可是吃相还是极其优雅的。他托着精致瓷碗,用筷子夹了些爱吃的菜小口小口吃着。说来奇怪,这御膳房做的这些菜好像就是对着他的口味来的。只有甜点也很多,这个不大喜欢。小六子在一旁贴心解释:“刘公公已经打点过,颜公子的喜恶也都一一吩咐了御膳房。只是、只是公子府里下人提供的消息有些南辕北辙,故而甜的咸的都做了些。”唔,他失忆后口味也变了许多,想来颜府的厨子定是把失忆前自己爱吃甜的事也写了。颜暮雪忽然想起小糖罐子四个字,唇角又无意识的挂着柔软笑意。他夹起rou片就着香喷喷的米饭吃的无比餍足。倒是那些甜点啊都没怎么碰。吃饱喝足又吃了药的颜暮雪坐在小圆凳上,下巴磕在圆桌上,又开始放空发呆。颜暮雪坐了一会儿又起身,从宫殿这头踱步到宫殿那头,怀里还抱着个汤婆子。走累了又坐在屋子中间的紫檀木罗汉榻上,似是在数着自己的手指玩,人也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颜暮雪都快靠在罗汉榻上边睡着了。小六子端着一壶茶推门而入,圆脸小太监沏了一盏茶放在那罗汉榻中间的小茶几之上。茶盅与小茶几清脆的碰撞声吵醒了颜暮雪。他迷迷瞪瞪的醒转过来,人还迷糊着。“颜公子,这是内务府送来的茶,上好的碧螺春呢,是您爱喝的。”小太监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只是颜暮雪人有些迷糊,也没去注意。“噢。”颜暮雪软软的应了一句,拿起茶盅吹了吹便一饮而尽。饮了茶,他似乎也清明了些,勾起一个清甜的笑夸了句好喝。“桌子上还有,颜公子还要喝吗,小六子给您再倒一杯。”颜暮雪放下茶盏摇了摇头:“不必了,一杯就够了。”小六子爽利的应着,接着又出去给颜暮雪换了个新热好的汤婆子。颜暮雪抱着新的汤婆子又开始困唧唧了。————————————————稍稍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些声音,原本宫殿内伺候着的宫人也不知何时全都出去了。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是颜暮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珍珠帘幕被人掀开发出的清脆叮咚的声音,原本发着呆的颜暮雪也倏然清醒过来。他愣愣的抬眸望向外层那片珠帘那儿。赵弦思还是那副凉薄清冷的样子,他身披玄色毳裘,似是裹着风雪而来。颜暮雪光是看着他都觉着周遭更寒了些。他就那么站着,眼含霜雪般冷冷的看了颜暮雪一眼。他的眼神晦暗不明,颜暮雪也回看他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紧紧攥着怀里的汤婆子,指尖微微泛白,小猫似的眼睛直愣愣的瞧着赵弦思。想了想又站了起来,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能和皇帝大眼瞪小眼的。赵弦思见他这般模样,未置一词,踱步至衣架前解了毳裘,随手挂在了上边,内里一身绣着金丝暗纹的玄色龙袍极衬他的肤色。颜暮雪忍不住想着,他如果不是皇帝,倒是很适合当魔教教主诶……他回忆着话本子里写的魔教教主,不就是天天穿着一身黑,每天都打打杀杀的么。神思游走之际,赵弦思已经坐在罗汉榻上,只是眼神从面前站着的颜暮雪身上,一直落到了小茶几上的茶盏上。颜暮雪虽被他看得有些难受,捏了捏汤婆子,不服输一般,也直愣愣的看着赵弦思。反正皇帝的脸好看……“齐恬没教你该做什么么?”皇帝清冷好听的声音忽然响起。颜暮雪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他皱了皱秀气的眉,可是齐伯父要教他什么啊?皇帝的眼神又从小茶几上边的茶盏落到了他的身上。颜暮雪眨眨眼,心里长长的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汤婆子转身便去倒茶了。想让他倒茶就说嘛,还弯弯绕绕的提什么齐伯父啊。这人可真难伺候。那茶温温的,倒入茶盏里也不烫手。颜暮雪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放在了皇帝面前,自己则退了一步立在边上,眼巴巴的瞧着。赵弦思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意掀了茶盖闻了闻。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侧过脸看了颜暮雪一眼。“你喝过了?”颜暮雪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用过的茶盏,心说皇帝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可还是乖乖回话了。“就刚刚喝的啊……”赵弦思重新盖好茶盖,将那茶置于一旁。又凉凉的说了句。“去把外袍脱了。”“哦……”颜暮雪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踱步到衣架边上,伸手解了浅色兔毛袄子,随手挂在了皇帝那件毳裘边上。颜暮雪解了外袍却不觉得冷,反倒觉得有些热。难道屋子里的暖炉比刚刚更暖和了些么,还是宫人又悄悄进来添了炭火。颜暮雪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他穿着一身海棠红的长衣,腰间系着白玉腰带,上边缀着流苏穗儿。他肤色极白,白到近乎透明,即便穿着这般热烈的颜色看上去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