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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唱戏好听。野雀儿喜欢大傻柯养的小米鸡大白兔还有肥仔猫。野雀儿不想大傻柯去东北,远的要命,野雀儿做梦梦见大傻柯死了,害怕大傻柯有危险舍不得他走,而且担心大傻柯不要野雀儿了,难受的要命……若玉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手拿着薄纸不住的颤抖,随即撕了个稀吧碎,“混蛋!”若玉脸色涨红一头攘进被褥里,一边蒙着头在床上打滚一边咬牙切齿,“……丢、人……丢死人……”若玉闷头喘了一会儿,脑子里嗡嗡作响都是穆柯的嬉皮笑脸,实在憋的不行了才把脸露出来,继续读字:你撕了也没用了,因为那是你爷们儿给你洗干净小屁股以后你自己屁颠屁颠乐呵呵地跑去抄的,原来那一张还在我身上,哈哈哈。后面画了一个像猪的狗头和一个像鸡的小鸟,又画了个一箭穿心从狗头指向了小鸟。若玉羞恼的要命,一想到人都走了又生气不起来,怔怔地举臂看着狗头“噗嗤”一笑,阳光从格窗里透过来映在纸上,若玉这才发现后面还有字:雀儿,我实话和你说了罢,如果真的是为了苏少宁的事我大可以留在这儿甚至还能再给你出出气。可是,我爹早就盘算着把我送走了,他也是逼不得已。东北有一家矿场,是当年我爹金盆洗手和世叔一起闯关东打拼下来的,一人融了一半的股份,现在被日本人盯上了。世叔害怕我爹撤资跑了,矿场再落到日本人手里,让他半辈子的心血落个空,非要让我哥去给他做人质。上海还有那么大的生意要打理不能离了我哥,况且他就要结婚了,只能让我去给世叔做人质顺便商量怎么解决这个事儿。你放心罢,我在马占山手里当兵,世叔锁不住我我还能白住他的地方。我心甘情愿,不能眼睁睁看着中国人的东西被畜生叼了去在兵工厂造枪炮再来欺负中国人。雀儿,你早知道我的心意,现在我也知道你的心意,我心疼,可是我不敢窝囊也不能只守着你。这个事一天不解决我一天回不得,一辈子不解决我一辈子回不得。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你守不守得住,守得来是缘分,守不住是天命,我不敢耽误你,一辈子就这么长,你愿意等我一天我就盼一天,不愿意等就拉倒,如果我回来你还爱我十点,我跟着你好好过日子;回不来或是你一点也不爱了就算了,千万记住,往后遇见待你好的人就明白说出来还要使劲抓牢了赖住,可万千万千护着自己周全别再让别人伤了你。玉佩在你枕头底下,那是我娘给我媳妇儿的,我给你了,爱要不要!我走了你不要哭啊,我最讨厌哭包,娘们唧唧的要命!永远爱野雀儿的大傻柯。民国廿年三月十八。若玉伸手一摸枕头底下,是他的玉佩,玉骨天成龙凤呈祥……太阳光在海面上铺上一层金浪,被狂风卷着拍打在礁石岸上,惊的白鸟长鸣一声俶尔远逝。黄浦江对岸就是上海外滩,回身一望,那里矗立着英式维多利亚建筑,光芒耀眼。渡口繁忙,黑人白人黄种人,来来往往的旅客提着包裹扛着行李,大人牵着小孩,喧嚷杂沓。开阔的江面驶来一艘大轮渡,接近水面的铁皮锈迹斑斑,锈水划开一道水波,一声刺耳的呜响,蒸汽铁轮的巨大烟囱往外喷出浓煤烟。熙攘的人群里,穆如松一声长叹,“洋鬼子的轮船用的是中国人的煤矿,不仅就地取材还想带到他们的地盘去啊”,怔一会儿又转身嘱咐穆柯,“柯儿,到了东北听你世叔的话,他都给你安排好了,千万别惹什么事端,我可不替你cao心,你娘个妇道人家嘟囔的我烦。”穆柯一身劲挺的军装,正是意气方遒,突然给他爹一个熊抱,“知道了爹,别嘟囔了,外边乱你赶紧回去罢。”穆如松拿拐杖往他屁股杵一棍子,笑骂,“臭小子!”穆柯翻白眼吐舌头冲他扮了个鬼脸,“老混蛋!”推他往回走,“别磨叽,赶紧走、赶紧走。”穆柯在后面看见他爹颤巍巍用袖子蘸泪嘿嘿傻笑,嘴硬的老混蛋。那边杜子豪过来了,穆柯走上去揽住了他的肩膀,一挑眉说道,“以后你就得跟着我混啦!”大铁轮泊在渡口,船舱里一个男人搂着另一个男人嚎啕大哭。来往行人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穆柯搂着杜子豪的脖子涕泗横流的哭叫,哭完爹娘开始叫野雀儿,“呜呜呜呜呜,他是我的心尖rou啊!”杜子豪觉得穆柯丢死个人,一开始不愿意和他沾边儿,这龟孙子硬往自己身上黏,鼻涕眼泪抹了一肩。此刻杜子豪已经被他烦的要命,“别他妈哭了!”穆柯捶着他的大腿,“我的亲娘啊!要了老命了!你懂个屁啊,他是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我离不开我爷们儿呜呜呜呜啊!”杜子豪的腿都让他砸麻了,脖子上也黏着泪和汗,行人嗤嗤笑,杜子豪瞪了那人一眼,“看什么看,滚!”他揽住穆柯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无奈地说,“好好好,是你的心肝你的心尖rou,不哭了不哭了,好歹是兄弟,你给我留点儿脸行不行。”哭的久了,穆柯开始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去这么久,野雀儿不要我了可怎么办呐!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活了啊呜!”一呜咽差点儿喘不过气。杜子豪忙抚着胸口给他顺气,这可真他妈cao蛋!“他不要你我要行不行,别哭了!你个驴脑子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穆柯使劲摇头又在杜子豪身上拧了一把鼻涕,“你那屁股比石头还硬,白送我也不要啊!我就要我的雀儿啊!”杜子豪火冒三丈猛地搡了他一把,“滚你妈的蛋!”穆柯被他推到一旁,一转腰搂住了一个人柱子,情不可阻意不可遏,滔滔不竭,“老兄啊,你可怜可怜我让我扶着哭一会儿啊,天杀的老天爷,把我们小两口活生生拆散了哇!呜呜呜呜啊!我受不住啊!”“哭够了不?”穆柯抬头一看,又把脑袋在这位老兄腹肚上蹭,“我他妈哭傻了呀,看谁都像野雀儿啊!呜呜呜。”“你再给我装傻!”穆柯在那臀儿上揉了一揉,再一抬头,泪眼朦胧地把人看清楚了,是若玉。穆柯忙松了手若无其事地擦了擦鼻子,转头问道,“子豪,是不是该走了。”船长和哨员高喊起来,催促行人出舱上甲板。杜子豪双臂抱在胸前,后仰着闭眼休息,“这不是喊了吗?”穆柯说,“噢,那走罢。”穆柯刚要走,若玉气喘吁吁地揪住了他的耳朵,“谁是哭包?”杜子豪斜睨了他一刻,起身离开,轻蔑地说,“哭到现在了,娘们儿唧唧!”听到上船的号令行人如同潮水一样涌了过来,顿时把若玉给冲开了,他被人潮掩起来伸着手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