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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洗手间的当口,这才问了林榣:“那天,冰-毒是你换掉的吗?”林榣正在摆弄手机,听到这句,慢悠悠地抬头,讥讽地说:“想要货找林槐,问我做什么?”沈知昼音调稍降,质问:“是不是?”林榣收了手机,一直没说话。沈知昼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就作罢了。那天,和林槐一起来的人之中,他可不认为除了林榣谁会这么做。沈知昼凉凉地笑着,又问:“那你说,我要不要去问林槐要点儿货假装一下?不然,你也不好解释吧?”林榣微掀眼皮:“为了我?”他哂笑:“当然不是。”林榣敛去眼底多余的神色。看晚晚从洗手间出来,她把她的登机牌和包,全都甩到了他怀里去,冷冷说:“保护好她,不然……”“杀了我?”“嗯。”第56章薄光(5)阴天连绵,乌云蔽日,积雨云在头顶压了一层又一层。空姐和煦清甜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机舱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提醒乘客们大小事宜,还告知了乘客们,如果起飞过程中感到寒冷,可以管乘务员要空调毯。晚晚坐在沈知昼身侧,抱着胳膊,往座位里一缩再缩。这次出行,她倒是学会给自己穿严实了,长袖长裤的,丝毫也不敢再任性了。也不想他万事都为自己cao心。可飞机上的空调温度太低,风口正朝着她和他的座位,加之机舱外部低气温的几重作用,靠窗而坐的她,还是冻得瑟瑟发抖。沈知昼见她一张小脸冻得发青,人还没在座位坐定,当即脱下了外套,转手就盖到她身上。他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灯芯绒衬衫,人像是一点儿也不怕冷似的,还把袖子挽起了一半。他左臂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圈狰狞的浅疤,结了痂。想起那晚的情景,她看到他的伤疤,还有些触目惊心。他给她盖上了外套,低声嘱咐了一些话,她都置若罔闻似的,只低垂着眼,看着他胳膊上的疤痕出神。半晌他要收手回去,她忽然伸出手拉住他,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伤疤周围的皮肤,轻声地问他:“还疼吗?”他没答,神色如常。把外套给她盖好了。她生得单薄纤弱,整个人缩在他的外套下,身形不堪一握。他这才问:“还冷吗?”她摇了摇头。一手攀过他的那条胳膊,静静地枕上他的肩,掌心覆在他伤疤上。不自禁地又酸了鼻子。他顺着她饱满光洁的额望着她小巧的鼻尖,瞧着她一直抽鼻子,唇锋呶起,笑着问:“不冷了?”“嗯。”她乖乖点头。沈知昼在关闭手机之前,接到了戚腾打来的电话。猝不及防的,他刚想摁下关机键,手机就跟疯了似地震动起来。戚腾在电话里跟他确定了出发之前的大小事宜,还交代了一些去伽卡那边要注意的事情。接着,戚腾听到了沈知昼那方飞机乘务组广播提示乘客关手机的声音,正要挂电话,沈知昼突然打断他,问:“我伯母,什么时候回来?”“……”晚晚闻声,在他身侧不安分地动了一下。她怔怔地抬眸,看向他。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垂眸,神情不乏疲惫,温柔地冲她笑了笑,一手揽过她纤弱的肩,将她半拥在怀中。戚腾思索了一下,静了静说:“等你从伽卡回来,估计也差不多了,我这几天打听打听。”“好。”沈知昼一时心绪繁复。等那边忙音响起,他才慢吞吞地摘下了电话。轰隆隆的噪音响彻耳畔的一刻,晚晚想张口说话,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耳膜却像充了水,一下子就塞满了整只耳朵。她耳膜无比胀痛,尤其是左耳。那年她与许凌薇去伽卡,乘飞机的过程中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飞机拔地冲向了几千米的高空,机舱外部浓云滚滚。她受伤的左耳耳膜不堪胀痛,几乎要炸裂开一般。她无力地靠在座椅里,双眼空洞,盯着空气兀自出神,忽然有些喘不上气。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张口,好像也无法出声。大脑一片浆糊。突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周围的空气中震颤。她听不见,那是什么,被他轻轻扳过脸颊,愣怔地回头,只看到他的唇在动。他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双手晃了晃她肩,唇几张几合,一直在对她说话。她却始终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茫然地皱眉,眼底潸然。他立即喊来空乘帮忙,告知了空乘她的左耳受过伤,空乘和他一直在说话,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他们的嘴都在动,可她什么也听不到。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纪较大一些的空乘人员过来,拿来一副飞机耳塞给了沈知昼。然后他们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沈知昼坐回座位,他一手捧过她一侧的脸颊,眼神沉沉地望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她。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直瞧着他看。就像是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清澈空灵,却也空洞得,像是没有生命一般。他给她塞上耳塞。刚才乘务员说如果耳膜受损不是特别严重,带着这个等飞机飞高了稳定后,让她一直跟他说话,尝试发声,做咀嚼的动作,可以有效缓解。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她还有事情要问他。她抓着他的手,急切地晃了晃,红着眼眶,很艰难地,才能发出声音:“我……我妈……”他给她扣好安全带,揽了揽她肩,然后打开手机备忘录,指尖飞快扫过屏幕,迅速地输入:“还活着。”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大颗大颗的泪珠,就砸到他的手上和手机屏幕上。她也终于能发出声音:“……真、真的?”他坚定地点点头。然后又在备忘录输入:“很快就回来了。”她眼眸亮了一瞬,又惊又喜,可这一刻,多种情绪交杂,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唇几经张合,也没说出话来。他眉目舒倦地笑笑,又输入:“你多跟我说说话。”她重重点头。她自然知道这是恢复听力,缓解耳膜肿痛的方式,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倏忽抬头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唤他的名字:“沈知昼。”他看着她,抿着唇笑。“沈知昼。”他依然在笑。她意识到自己确实能发出声音了,虽然还是听不到声音,耳膜仿佛充了气被隔绝了一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