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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柯没被他这样逗笑,反而急得要给他跪了。两人相对无言,又听外间有人敲门,对视一眼,想不通这时候会有谁来。东柯突然一惊:“不会是我家老太爷找来了吧?!”余书林被他一吓,想到自己名声不好,怕庄太傅不允许自己与庄南交往,人有急智地提议道:“我藏床底下?”东柯眼神复杂地看着余书林,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又不是偷情,用不用这么害怕?!两人还在对视,就听敲门那人道:“公子?东柯?我是长莺。”两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没松完又提起了心:不对啊,长莺每次进来虽然也敲门,但不会敲这么久还在外自报姓名。东柯起身道:“我去看看。”打开房门,果然是长莺。只不过,长莺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包裹得很严实,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另一个……“奴才给翎郡王请安。”东柯跪了下去。来人正是周翎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矮小男子。此时已是秋中时分,周翎却还是手拿玉骨折扇,一摇一摇的,无风而生寒意。身穿一身月白色常服,腰间一条湖蓝色腰带,腰带中央镶嵌着一块如意纹的和田玉佩,腰侧挂着一只绣着寒枝白梅的荷包。这一身打扮倒是将他那并不起眼的五官映衬得精致了几分。周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长莺,漫不经心道:“长莺姑娘,不是小南心尖儿上的人么?怎么进屋子还要敲门?”其实长莺之前敲门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她平时进庄南的房间都会先敲门;况且,今天有客,周翎她是认识的,可是另一个人呢?裹得这么严实,只露出来一双圆眼睛,藏头藏尾的谁知道是好是坏?因此,出于安全考虑,长莺也要敲门先示个警。不过此时被周翎叫破,却不好解释了。这时只听门内有个声音答道:“我在屋里,长莺姑娘不敲门说不过去吧?”这话一出,长莺松了口气,周翎却是眼中寒光一闪。余书林掀开珠帘,对着门外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贵客驾到,请进。”周翎没动,皮笑rou不笑道:“说起来,我怎么也是个郡王吧,定远侯家的大少爷,听说还不是世子呢,这就不行礼了?余少爷,是看不起我们周家吗。”看不起周家,就是藐视皇族了。余书林恨得牙根痒,但是形势比人强,他再怎么蛮横,也得在强权下低头。余书林紧咬着牙,便要跪下,只是膝盖还没弯,周翎面上的得色还没完全展开,就听屋里有什么东西“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直惊得二楼房间的住客探出头来往上看,喊道:“咋的啦?拆房子呢?”三楼门口的几人都是一惊,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周翎,他粗暴地推开众人,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然后就是余书林、东柯和那个小矮子,长莺反应地慢了,被众人推得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一阵晕头转向之后也提着裙子跑进了书房。推开书房的门……没推开。周翎:“庄南,你在做什么?快开门!”门里不知道是什么倒下来抵住了房门,一推就卡住了。众人围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庄南开门。过了很久房门才打开了。余书林推开门,刚迈了一步就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本书。众人探头往里一看,都是哭笑不得。只见书房里的地上满是书本,呼啦啦倒了一地,都没有下脚的地方。除此之外,书桌也歪了,摆放香炉的案几也翻了,书架更是斜着搭在了书桌上,门口的盆架横了过来,想必之前就是它抵住了房门。再看庄南,一副迷迷糊糊并不清醒的样子,衣衫半敞,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正站在歪倒的书架旁揉着太阳xue。看见众人还楞了一下才招呼道:“早啊!”现在已经是正午了,还早呢!余书林笑道:“贤弟,今天几号?”庄南声音闷闷的,有些软糯,答得倒不迟疑:“今天十七号啊,昨天刚从考院出来。怎么了?今天赶集吗?又不是整日子。”他方才醒了之后去书架拿书复习,因为刚醒身子不大协调带倒了书架,被其中一本书一砸才反应过来乡试已经结束了。众人静了一下,然后哄然大笑。东柯挤开众人,进去收拾这遍地狼藉,一边整理一边道:“少爷,今天已经是十九号了!您睡了三天了!”庄南笑了笑:“哈哈,不可能。”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相继给他解释,终于让他相信了已经过去三天了。庄南摸了摸肚子道:“难怪感觉这么饿。”听见这话,长莺忙道:“厨房里给公子煨着粥呢,我这就去端。”没一会儿长莺就又回来了,端着一碗枣仁龙眼粥。笑着解释道:“这里面有切成小粒的酸枣仁、龙眼rou和粳米,还加了一匙红糖。我问了大夫的,说是这种粥对思虑过度、劳伤心脾很有好处。”庄南还是有些没回神,也没注意周翎等人,和往常一样,拱手谢道:“多谢。”与此同时,有个声音冷哼了一下:“献殷勤!”。这个声音起得突兀,众人都疑惑看去,见发出声音的是与周翎同来的那个矮个子。庄南有些不悦:“这位公子可是对在下不满?”那人急切起身,欲说什么却被周翎拦住了,周翎环视一周,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道:“我这位朋友有事要和庄三少谈一下,咱们回避一下?”说完左手收起扇子在右手掌心敲了敲,一双柳叶长眼不着痕迹地在庄南的锁骨处打了个转。庄南还欲再问这人是谁,却见那人很是焦急地频频对他使眼色。庄南心下一动,莫非是阿辰的人?想到此节,庄南便点了头。众人都走了,庄南问那人:“兄台……”话没说完就被那人的面容惊呆了。那人解开头上裹的丝巾和帷帽,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来,鹅蛋脸,似柳叶又似弦月的眉毛,圆眼睛,鼻尖微微上翘。庄南惊怔到失语,好半天才在对方期冀的眼神中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是谁?”那人的一双圆眼睛顿时现出恼色来,嘴也噘了起来,嗲声道:“三哥哥,不认识宝璋了吗?”庄南:宝璋?周宝璋?梁德妃的长女?什么时候也不认识你啊,明明没见过好吗。许是庄南的丹凤眼太过传神,周宝璋看懂了他的心思,不依道:“三哥哥,咱们七岁的时候见过的!你忘了啊,那天你去御书房找周……找我大哥,经过御花园,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我笑呢。”大齐王朝,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是庄南与周宝璋在御花园走了个对面,庄南也会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