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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闻道的侧影,说道,“你会介意吗?”“嗯?”楚闻道顿时反应不过来。徐轻舟低声道:“云舟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会介意我的家人吗?”楚闻道用余光看了眼副驾驶位的方向,打了下方向盘。“我当然不会介意,我还怕你的父母会嫌弃我呢。”他笑着说。“你这么好,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徐轻舟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点,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蔫巴巴地缩了缩脖子,低头捏自己的手指头。楚闻道正想说话,随后就听见身旁嘀嘀咕咕的埋怨:“反正我喜欢老师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他们喜欢……”他噎了下,还真搞不懂这孩子的脑瓜里都塞些什么。在以前,徐轻舟可以把感情藏得纹丝不漏,如今像终于找到了出口,时不时就说些让人意外的表白。楚闻道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又害羞又坦率的人,引以为豪的厚脸皮偶尔也会破功。这个话题算是被揭了过去,楚闻道谈起这几天学术交流会上碰到的趣事,徐轻舟很少参加这种活动,听得颇为入迷。其间听见有自己仰慕的学者,忍不住问了楚闻道一路。楚闻道有意要逗徐轻舟,一个吻换一点消息,如此投机取巧地得了几个吻。回到家后,两人都不是很想动,楚闻道干脆把冰箱里的剩饭剩下热一下。随便地应付完晚餐,他就去卧室收拾行李,明天他得赶早回去G市。过了会儿,徐轻舟来叫他去沐浴。他接过徐轻舟递过来的衣服就往浴室去,等要擦身子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儿。“轻舟!帮我拿条毛巾过来。”楚闻道把门开了条缝,对外叫道。徐轻舟很快就拿了毛巾,楚闻道正想伸手去接,却被一双手臂勾住了脖子。他愣了半晌,不由得退了几步,稳住徐轻舟贴上来的身体。咔哒——门关上了。楚闻道再傻也该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低头注视着徐轻舟。徐轻舟也在看他,白净的脸上停驻着零星的水珠,眼睛里似有流光飞溅,他总说自己的弟弟不擅长隐藏情绪,其实他也一样——至少在楚闻道眼里,他没有可以藏匿的机会。狭窄的空间里被朦朦胧胧的水雾包笼,他们的呼吸在慢慢地交叠,又在轻轻地回响。“你的衣服湿了,是想再感冒一次?”楚闻道笑着扯了扯徐轻舟的睡衣,把人往怀里抱紧。徐轻舟听出楚闻道的语气里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似有似无地勾扯楚闻道后脑勺的短发,沾得一手水珠。“老师这儿暖,不会感冒的。”他的睫毛颤了颤,盯着楚闻道的唇,好半晌向前碰了下,“我准备过了,老师我们做吧。”这话听在楚闻道耳里,就像被根羽毛挠了心尖。“我明天很早的高铁。”他咬着徐轻舟的下唇,手指顺着脊背往下滑,摸到明显的粘稠和湿润。徐轻舟闭上眼,在沉浸□□前含糊地说了句:“我明早叫你……”……昨晚两人都闹得有些过了,徐轻舟睡得很沉,等楚闻道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他都没能醒来。楚闻道坐在床边看了好会儿,直到不得不离开时也没舍得叫醒人。楚闻道往上掖了掖被子,盖住徐轻舟露出来的手腕。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檀木手串,那还是昨晚临睡前他替徐轻舟戴上的,而楚母特别交代的平安符就压在徐轻舟的钱包里。最后,他在徐轻舟的颊边印上缱绻的吻,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温存的屋子。天刚晓,小区里的老人已经早早地在小院里边儿晨练,不知是谁家的狗在叫,恰似在附和悠悠乐声。楚闻道坐上出租车,再次穿梭在这片喧嚣之中。楚闻道以为这一别,再次相逢至少也要待下次假期。却没想过,机会来得如此应接不暇。学期到了中期,楚闻道每晚都在给陈欣彤糟糕到极致的语文补习。历经几个月,他真心觉得小学老师是世界上最难的差事,至少他每次见到陈欣彤的小作文,都觉得自己要少几年命。好不容易应付完陈欣彤的作业,楚闻道口干舌燥地出去装水喝。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徐轻舟今晚还是没给自己电话。在相隔两地的这几个月里,他们每晚都会给对方打电话,一聊便是好几个时辰。其实他们谁都不是话痨,但就日常琐碎的事情他们便能谈很久,谁都不愿先挂电话。楚闻道觉得这事儿搁自己这儿挺新鲜的,倒像回到少年的时候,那种情情绵绵的恋爱模式。只是这种情况在上个星期就突然中断,徐轻舟这些日子似乎很忙,楚闻道偶尔还是会打电话过去,可每次听见对方虽然疲倦却还强打精神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他心里担忧,却也没多问。有些时候,别人不想说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做最先知道的那个人。这是一种最基本的宽容。楚闻道伸了个懒腰,想着自己还是先去洗洗睡吧。也不知道徐轻舟最近忙起来有没有好好照顾身体,得尽量凑个假去M市一趟。就在他搁下水杯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楚闻道心咯噔了下,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或许在他接起电话的那秒,他还谴责自己的鲁莽,但当听见从听筒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时,那点暗恨也跟着烟消云散。很久很久,气氛沉默得诡异。楚闻道站在原地,好像听见楚母在不远处叫自己的声音,他想应,但又出奇地不敢动。直到他耳边响起声若蚊蝇的呼唤。“老师……”楚闻道抬起右手握紧了左手的手肘,嗯了声。“奶奶她……”徐轻舟的音渐渐没了,似乎滑进了小小的洞xue里,再也找不到出路。楚闻道想起那个下午,温煦的阳光淡淡地覆盖在老人恬静的侧脸。生命尤其像根蜡烛,把灯芯掐灭也就什么都不剩了。作者有话要说:省略的看我微薄哦第37章来G市吧楚闻道来到M市的时候恰好赶上徐轻舟奶奶出殡的那天。他下了高铁就问孙海借了车,大老远地来到殡仪馆,结果只能站在外头的公园广场。他非亲非故,来了也做不了什么,可当时买票的时候也没顾虑这么多。这几天他总想起徐轻舟坐在病床边,那瘦削、落寞的背影——他无法放心。楚闻道坐在树荫底下,远远看去,成群黑压压的人就好比阴森森的幽灵,从这里走来、又消失在尽头。大夏天的阳光下,他无故地觉得背后发凉,赶紧站起身在原地走动。他参加过同样的出殡仪式,本应习以为常,可那种浑身发凉的感觉如何都挥之不去。他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点点碎碎,好像踩过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