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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跟呼呼长得真像!”沐静如有些惊讶。柳儿不高兴地看了沐静如一眼,“五姑娘,就是呼呼。”而本应躺着的“呼呼”此刻站在坑边,湿润的小鼻子一动一动地,一会儿探头嗅嗅布巾中的小猫,一会儿又抬头看看静婉,哀哀地叫了一声。沐静如呆若木鸡。呼呼死了?那她看到的是什么?!**沐静如送静婉回周氏院子,不可避免地被周氏教训了一顿。周氏看她先已经自己没了精神,便不再深说,说了几句就让两人净了手吃饭。静婉心里不放事,胃口倒比中午好些。沐静如却心里有事,看周氏吃好了放下筷子,她也就不再动筷子,漱了口,又说了会儿话,就告辞回房。莲雾已经准备好了酒,背了人,偷偷地送上来,一摸还是温的,沐静如偷偷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因想着沐静如一会儿可能就睡了,莲雾便铺好了床,又挑亮了灯芯,这才退了下去。密闭的房间,宁斐靠坐在沐静如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叠在颈后。烛光下,他的眸子里跳动着某种光芒,沐静如不懂,却觉得很漂亮,让她移不开眼睛。她不敢多看,便小口小口地就着瓷瓶喝酒。宁斐看了,笑容越发温和了。“慢点,又没人抢你的。”沐静如停下看他,“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喝了,你却满意了。喝的人到底也不是你呀。”宁斐身体向前,一只手托腮,凝视着沐静如,“你不会明白,就这么看着也过瘾。”说着他的目光定在了沐静如唇上,那里有一小片亮晶晶的酒渍。沐静如感觉到,连忙低下头,抹了去。“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沐静如问道。宁斐笑了,“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昨日你喝醉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还记得吗?你为什么问我?”问他成亲了没有,问他是不是也有婚约。沐静如记得那个蠢问题。可她却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问出去了。“我喝醉了,”她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若是清醒,她一定不会问,就像现在。“我没成亲,”宁斐却正色回答起来,“在这世上,我只有一个亲人,就是我弟弟,小我九岁。向来只有我管他,他不敢也管不了我。所以,自然也没什么婚约。”宁斐目光灼灼。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里了?他是故意的吧?沐静如避开他的目光,接连喝了两口。辛辣入喉,不及猴儿酿许多,却仿佛更加醉人。“你跟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沐静如说道。“你认识的人太少。”宁斐笑道,“周信,楚昭,楚时,你堂兄,还有你那几个堂姐。”他伸出手来,“我两只手就足够数了。”沐静如把他的手按了下去,笑嘻嘻地说,“不够,两只手不够。我认识的人多着呢,比你以为的多,你不要小瞧我。”宁斐看了看那只按在自己手背上的莹白的手,又看了看沐静如,“那你说说,除了这些人,你还认识谁?是和你有婚约的未婚夫吗?”怎么又回到这个尴尬的问题了?沐静如觉得自己的脑筋转不动了,她自己喝了一口,忽略掉了宁斐的这个问题。“我认识静婉的丫鬟柳儿,认识清欢和淡喜,认识莲雾,芸香,杨桃,认识周信,认识了好多人。”她指着宁斐笑,“只不认识你。”宁斐脸色微变,盯着沐静如看,沐静如全然不觉,继续说,“你哪里来的?为什么在我家?为什么又跟着我,我全都不知道。这怎么叫认识呢?”是这个意思啊。宁斐松了一口气。“你可以问我呀,连我成亲没有都敢问,还怕问这些?”他故意轻佻地笑道。沐静如脸红了,接连喝了三大口。拿手指他,要说话,却“咚”地一声,额头碰在桌上,再没了声音。被他猜中了。她喜欢他,喜欢他这副皮囊。宁斐笑着消失在空气中。他又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真真切切地立在了坚实的地面上。他的手撑着桌沿,身体站了起来。特有的滞涩感,却让人安心。他转动了一下手腕,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远不如他自己的身体灵活坚韧,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他快步走到箱笼前,从鲜嫩颜色中,挑出几件并不显眼的家常衣裳,包成一包,放在桌上。他又来到书案前,提笔写起信来。看了一会儿灯,想了想,离家出走,要写些什么呢?“母亲敬上,不肖女思念父亲心切……”一挥而就。收笔,拈起来,凝神看了看,不满意,揉成一团,弃在一边,继续写。反复写坏了五六张纸,终于得了一张,字迹十分接近,这才平平整整地放在书案上,压在砚台之下。写坏的废纸团则统统塞进包裹。同时收起的,还有剩下的半瓶酒和装有一些散碎的银子的荷包。他提着包裹,走到房门前,打开这扇门,便是自由。然而伸出去的手顿住了。回过头去,他把屋内都看了一遍,这屋子,他会记得的。屋子的主人,暂时就交给他吧。宁斐深吸一口气,猛地扯开门栓,拉开了门。秋夜微凉,自由的味道,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一股透心的寒凉忽地从天而降,伴随着“哗”和“叮朗朗”两个声响。脚下是一滩冷水,铜盆滚远了。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见沐静如一脸冷然地站在他面前。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了她的衣领,那张脸在暗夜之中,惊人地白。那双眼睛却漆黑犀利,直直地看进他的心里。白与黑的极致,将宁斐钉在了地上。☆、迷惑丫鬟们听到声音,纷纷跑了出来,看到湿淋淋的沐静如,都吃了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敢动。莲雾也赶了过来,见状连忙吩咐小丫鬟去熬姜汤,她自己则拉着沐静如进屋,拿了布巾要给沐静如擦头发。沐静如推开她的手,轻声说,“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莲雾只好放下布巾,退了出来,在门口看到芸香。芸香正捡起滚在地上的铜盆,若有所思,莲雾走过她身边,她说道,“这是你做的吧?为什么?”声音不大,却让莲雾听了清楚。莲雾住了脚步。芸香又说,“你来这里一直循规蹈矩,谨小慎微,为什么做这样的事?”莲雾看着她。她知道她们是竞争的对手,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实际上,她占了现在的位置,芸香没有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