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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外面传来请安声,沐静如到了。丹桂立刻就要坐起来。沐静如拦住了她,“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她也落过水,被救及时,天气还暖和,这才没落下病根。丹桂这可就不好说了。丹桂却挣扎着下了床,跪在了沐静如跟前。“夫人,奴婢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就会有人误会我家姑娘。奴婢斗胆,请夫人对此事保密!”这是怕自己趁机坏了夏侯晴的名声吧。沐静如笑了,“丹桂,虽然你是苦主,可是这件事在国公府里发生,我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非曲直,你说也好,不说也好,我都会调查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不相关的人。”这样就行了,国公夫人能答应她一个别府的婢女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丹桂很知足。不过,她一下子想到了在假山那听到的那两个丫鬟说的话。要不要告诉国公夫人呢?还是算了,那是她们国公府自己的事,也许国公夫人真有此意呢。虽然有违于姑娘的心思,或者国公夫人可能确实别有所图,但结果却一定会对姑娘有益。她若贸然问出来,国公夫人也就知道了姑娘发脾气的原因,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改变主意。丹桂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决定保持沉默。**沐静如坐在书案前,宁斐离开之后内院的小书房几乎都是她再用,她倒也不做别的,只是东摸摸西摸摸,偏挑那些书皮有些毛卷的抽出来,一页一页地看。不去看那书上的字,单看字里行间宁斐留的批注。有的批注的字还有些稚嫩,她一边摸一边想象着宁斐当时的样子。门上忽然传来叩门声,沐静如连忙把手指从书页上拿开,改为握姿,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凑近烛灯。青梅走了进来。“夫人,奴婢回来了。您有什么吩咐?”“路上,丹桂有没有说什么?”沐静如问道,看青梅摇了摇头,便放下了书,“她落水这件事,你怎么看?”青梅露出踌躇的神色。“有什么就说吧。”“奴婢觉得有点蹊跷,”青梅想了想,说道,“这段时日,夏侯姑娘一直的表现都很大方得体,温和典雅,她应该很在意她在众位世家夫人心中的形象。但今日却在赏花宴还没开始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离开,这和她一直以来的行为差太远了。“而且之前,丹桂是和她在一起,有人看见她们一起往假山去,丹桂落了水,夏侯姑娘不应该不知道呀!”就是这样。所以,丹桂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告诉她们。“你亲自来查,”沐静如说道,“假山,花房,看看那段时间前后,什么人到过那里。我担心,有人想要挑拨夏侯将军与国公府的关系,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一查到底!”青梅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这话她爷爷之前就跟她说过。襄平城表面上安顺平稳,但实际上,却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峥二老爷,王监军,以及那些不知是谁的势力的世家大族。夏侯将军虽然忠心,那份忠心却更多的是对国公爷。虽然夏侯将军应该不会受到夏侯姑娘的影响作出伤害国公夫人的事,因为那就形同于背叛国公爷,但也要提防着居心不良之人在将军与国公夫人之间埋刺。否则,一边是枕边人,一边是忠诚部属,真正为难的还是国公爷。青梅思索着退了出去,留下沐静如独自一人继续呆在小书房中。沐静如看着烛灯中跃动不已的火焰,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心情。不安,躁动,慌乱。按说宁斐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过,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距离宁斐说会回来的时间也只剩下十几天,现在这情绪来得也太晚了些吧?难道因为丹桂落水?沐静如想着,毕竟她当时也是差点淹死呢。**同样坐在房间里等消息的还有夏侯晴。她来回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丫鬟闪身走了进来。“怎么样?丹桂可回来了?”“回来啦回来啦!”二等丫鬟碧杉说道,“丹桂可威风啦,是国公府的青梅姑娘亲自送她回来的,看样子何青梅姑娘很亲热呢。而且,丹桂下了车根本没回家,更没回房,反倒去见老爷啦!”夏侯晴皱起了眉头,丹桂居然没死!“你怎么知道她去见老爷?你跟着去了?”碧杉用力地点头,“姑娘交代的事,奴婢当然尽力办好!丹桂一下车就问二门上老爷回来没,然后就去了书房,奴婢跟在她后面,亲眼看见她走进去的!“本来,奴婢还想听听她要跟老爷说些什么,可是,老爷耳力好,阖府都知道的,奴婢不敢靠得太近,又想着您也许还在等,就……”夏侯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真是的,说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真可惜。丹桂若是就这么死了,不管怎么说人也是在国公府没的,当时除了那两个嚼舌根的再没旁人,只要她一口咬定丹桂的死和国公府的人有关,她就可以有好一段时间不用再去国公府。而且丹桂要嫁的那个男人,虽是她爹扈从的儿子,却在宁斐帐下效力。要是丹桂在沐静如眼皮子底下死了,那徐三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她都想好了的!可是,丹桂怎么被救回来了呢?还被沐静如派人送回来!万一,丹桂在爹爹面前告她的状,那可怎么办呢?爹爹一定会惩罚她的,她不怕惩罚,但是她也有她的计划,要是被禁足,那可就糟糕了!想到这,夏侯晴立刻站了起来。“姑娘,您要去哪?”“书房!”**夏侯晴忐忑地走进书房。她爹夏侯义正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握着一幅画,在灯下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夏侯晴走过去,看见了她娘年轻时的画像。不,应该说她娘根本就没有老过,永远都是那副年轻的模样,不仅是在画里,还是在她爹的心里。“您又在思念我娘了。”夏侯晴说道。爹爹对娘亲的感情就是她最向往的爱情,她真希望宁斐也能对她抱有这样的感情。夏侯义抹了抹眼角,把画像收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生气了?”夏侯晴有点惊讶,她想起了自己过来的初衷。“是丹桂说的,我生气了?”“这还用丹桂跟我说?”夏侯义笑道,“我回来了也不出门迎接,晚饭也不陪我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不是生气是什么?”夏侯晴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