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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比颜栖大一辈,顿时有点心情低落。那以后若是自己和颜栖在一起,会不会被说是那老什么吃什么草啊。不对,自己还躺了二十年尸呢,把这二十年时间减掉,那也差不了几年了。商清一想到颜栖,思绪就难免飘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不免唾弃自己——想那么远有什么用,这都还没去告白呢,万一到时候不成功,想什么都是白搭。不过,颜栖应该……应该不会拒绝吧。商清说是不瞎想,结果脑海中仍然晃过许多两人相处的画面,顿时又觉得有了底气。颜临寒看他眼神飘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也就跳过了刚才那个尴尬的话题。直接说:“走吧,我们先去临安城。”商清点点头,收回幻颜珠,将自己变回原貌,三人一同朝着临安城去了。等到了临安城,就等于进了颜家的势力范围。虽然颜氏天剑湖在城外,但临安城内也绝不缺落脚的地方,颜临寒自然有地方供他们歇息,也不用麻烦去找什么客栈。颜临寒见他神情不对,问他:“不舒服吗?”商清摇摇头:“我好像有点累……想歇息一下,可以吗?”颜临寒当然不会说不行,带着他去了客房,离开之前特意叮嘱:“有事的话,叫我。”商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取回妄情之后,他收回了不少从前的修为。本该精神百倍,有所进益,结果一路上过来,他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有种挥之不去的难受感。商清用医术给自己检查了一番,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甚至由于大量修为汇入经脉丹田,他确实已经有了再次突破的迹象。但好像缺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商清带着这样的疑问呆在客房里,原本准备静修片刻,调整一下状态,结果他实在是头晕的厉害,竟然昏昏沉沉倒下去睡着了。商清好像做了很多梦。……第一个梦里,眼前是冰冷的灵堂,黑色的棺木,白色的丧幡。商清听到低声的啜泣在身后缓缓传开,感觉自己头疼欲裂。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在无数人惊诧的目光下,一剑劈开了那座沉重的黑色棺木。“商玉宸,你疯了吗?”“……请节哀。”商清听到耳边有人斥责,也有人劝慰,但是商清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被他毁去的棺木出神。棺木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件逝者生前的衣物。商清抬手按住额头,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疼得他意识有些模糊。以至于看不清周围人的脸,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轮廓。这是谁的棺木?商清疼得眼中染上一层淡红,连呼吸也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艰难地喘着气,费尽全力才让自己站直了身体。他身子晃了晃,目光落在棺木前的灵位上。仿佛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辨认出上面那几个简简单单的字。——剑尊云衍之灵位。商清眨了一下眼睛,一滴冷汗顺着眼角和脸颊滚了下去,刺得他眼眶生疼。这时他才恍惚地想起,几天前的夜里,归墟天渊降下天劫,滚滚惊雷震彻九州,无数人都远远看着这令人胆寒的劫数。那时候商清正守着一盏云衍的长命灯,不敢移开目光。天劫总共劈下九九八十一道,商清仔细在心里数着,直到最后一声雷鸣消失,他想抬手去擦额间的薄汗,却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凉。窗外吹来一阵夜风,那风很轻,仿佛连一片树叶都卷不起来。商清眼前的灯芯晃了晃,忽然熄灭了。一瞬之间,商清脸上血色退尽,他伸出手想去碰灯芯,指尖明显地在发抖。长命灯怎么会被风吹灭呢?商清想,也许是这灯出了什么问题,检查一下,大概就会重新亮起来。然而还没等商清的手触碰到灯芯,长明灯上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然后裂缝迅速地开始蔓延,直到整盏长命灯发出“嘭”的一声响动,在商清眼前化作了一堆残破的碎片。商清平常反应很快,这次却没来得及收回手。飞溅起的长明灯碎片划破他的皮肤,扎进他的手心,滴滴答答的落下血来。温热的血和桌上的碎片混杂在一起,变成一堆脏污的泥泞。长命灯,存一点精血在内,便与其本命相连。灯明人活,灯灭人死,如今灯碎了,那人便是神魂破碎,灰飞烟灭。商清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点细微的疤痕,以他的身体修复能力,马上就会消失不见了。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那座被劈得七零八落的棺木中,终于清晰的意识到,他的师父云衍,前往归墟天渊渡劫,没能活着回来。他喉咙里滚过一丝苦味,终于声音嘶哑的开口,却只有三个字:“我不信。”他脑袋里仿佛有钝刀在划,又说了一遍:“我不信。”商清转过身,仿佛一道孤僻的黑色剑影,离开了这座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灵堂。他仿佛听见身后有很多人在叫他,叫名字的、叫师弟的、叫师侄的……很多很多,语气都不尽相同。但是都不重要了,商清没打算停下来,他将所有人的声音都抛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重华宗。梦总是变幻得很快,于是梦境中,商清从重华宗到归墟天渊,不需要现实中那么长的时间,只有短短一瞬。归墟天渊在九州之外,是鲜少有人踏足之地。商清站在归墟天渊的入口前,却无法进入。那年的他刚刚二十岁,即使是仙道中出了名的少年天才,但面对归墟天渊,他修为完全不够看。天渊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刮过来,但商清仍然固执得不肯离去。或许是上天垂怜,商清竟然在归墟天渊前等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好像认识的人。这人一声金纹玄袍,眉眼锋利。明明是个鬼修,却不让人觉得阴森恐怖,反而透出一股尊贵又肃杀的气